柳轻扬扶着凤蝶下楼去,于闹街上,顾不得众人目光,背起凤蝶便跑,凤蝶此刻醉得紧,蒙胧中只觉得有人背着她,她一手便拧着那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呢喃了几句,含糊不清,柳轻扬听的好笑,心道:好心救你,你却把我当淫贼了。
日近午时,柳轻扬背着凤蝶来到一处村落,四面矮房木屋,这日头正烈,敢情夏季已经快来临了,凤蝶身子虽是轻巧,但柳轻扬身无武艺,跑了许多里路,此时也是汗流浃背,想想已经摆脱危险了,方才松了口气。凤蝶软绵绵趴在他身后,丝丝发丝扰乱着他的口鼻,但却是好闻极了。柳轻扬背着凤蝶,感觉到身后贴身的酥软,加上头顶骄阳,顿时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未曾接触过儿女之事,这时候心里却这样想着:若是能这样背她个一辈子,那该多好。
直到累的不行,不得已只好将凤蝶放下,扶她躺着树干,随后打来了清水,自个喝个痛快,又喂凤蝶喝了几口,却听她小嘴呢喃:“墨天哥哥,墨天哥哥你的病又犯了么?"说着泪水渗出,晶莹的好似珍珠。柳轻扬看的心疼,轻轻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傻虫儿,我道你如何快乐?原来却是在逞坚强。"
借着树荫,柳轻扬随后也休息了会儿,正赶睡意来袭,却听有人骂道:“贼马儿,给我走快点!"柳轻扬听得奇怪,睁眼一瞧,便见到两个中年汉子,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奋力拉着一匹大白马,那大白马长得高大神俊,四肢健壮,分明是匹好马儿,怎么会走的慢?却看它马尾一甩一甩,一步一步慢悠悠,好不神气,那两个汉子硬是要拉着它走快些,但就是拉不动,这大白马依旧慢慢悠悠,继而欢鸣一声,倒像是在笑话他们。那黑脸汉子看着生气,挽起袖子就要动手打它,却听有人说道:“这贼马儿也不过是一只畜生,兄台何必跟畜生一般见识。"说话的正是柳轻扬,那黑脸汉子闻声瞧了柳轻扬一眼,面露喜色,却道了声:“我教训我家畜生,关你什么事。"柳轻扬笑道:“说的倒也是。"便不再作计较了,那两个汉子拉的累了,骂了一声,也在树荫下休息了起来。
那黑脸汉子瞧见了凤蝶,笑道:“小哥,你家媳妇生的真是妙极了。"柳轻扬闻言笑道:“那是自然。两位兄台是要拉这马儿上哪去?"那白脸汉子答道:“拉它上渝州城卖了。"柳轻扬笑道:“你们的马儿这个性子,怕是没人要得起呢。"那白脸汉子哈哈一笑,道:“这马儿却是不寻常的马,识货的自然会要得。"柳轻扬疑问道:“如何不平常?"那白脸汉子道:“这贼马儿名叫追樱马,白日能走千里,夜里也能走八百,日夜兼程,至少也得有个一千五。但是这追樱马却是有个贱性格。"柳轻扬听的好奇,追问道:“却是如何个贱法?"那白脸汉子道:“便是这贱马儿只愿让女子骑,若是有哪个女子能得它青睐,那它是忠心的紧呢。"柳轻扬听的惊奇,大笑一声,说道:“喔!原来是只色马儿。"这时那黑脸汉子道:“说起来,你家媳妇却是醉酒了。"柳轻扬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笑了笑,道:“是啊,我这媳妇儿明明不会喝酒,却喝的那么多,害我背的好苦哩。"那白脸汉子也笑道:“小哥能娶得这等美人儿,那是福气啊,哪里来苦了?"……三人扯了一会皮,那黑脸汉子道:“你看,这贱马儿瞧你媳妇儿生的俊,貌似认定她为主子了。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不如这贼马儿便送与你们好了。"柳轻扬一瞧,见这大白马正站在凤蝶身旁摆尾晃身,甚是兴奋,不由得好笑:“还真是匹色马儿!"
那两个汉子突然厉色道:“小哥,我等要先赶路去了,这城外可是不太平,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家媳妇啊!"言罢二人眼神居然有过几丝闪烁,慌忙转过身去,举步便要走,那匹大白马正站在凤蝶身旁,他们也真的不牵了,柳轻扬一瞧,洒然笑道:“好了,别装了,杨弟方弟,你们应当知道,你们两个的把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那两个汉子闻言身躯一颤,继而摘掉了人皮面具,正是方生与杨郎,杨郎早已落泪,方生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柳轻扬疑问道:“杨弟方弟,你们是怎么了?"杨郎急道:“柳兄,你还问怎么了,只怕现在全杨州的人都知道你勾结仙涧凤蝶,杀害元郝的事了!你还不快点带着……带着嫂子快走!"
柳轻扬闻言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元郝死了?"方生说道:“柳兄,此事刚刚传出,元候噱现在应该正带着大批人马,在搜捕你们呢。"
柳轻扬一愣,继而一声恨笑,道:“一定是沈秀搞的鬼!我根本就没杀害元郝,我与伏岳兄在酒楼饮酒,小虫子醉酒了,刚好沈秀带着元郝李季进来,随后伏岳跟沈秀打了起来,我趁乱便带着小虫子逃出来了,哪儿有时间去杀他!"
杨郎惊道;“原来柳兄是被沈秀那厮陷害了?”方生叹了口气,道:“柳兄,我们两个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别人可不信啊!你与凤蝶姑娘在一起,已经是事实了,当今之计,唯有先逃命去。"杨郎道:“我们两个在出事酒楼的街上见到李季散发谣言,便询问他一番后,得知了此事,正着急间,刚好在药房门口遇到了一匹大白马,方兄识得这是一匹好马,我们两个趁机便把它给偷牵了,因为怕被别人认出来,我们两个便带上了人皮面具,一边拽着这贱马,一边打听你与嫂子的消息,哪知这贱马脾气好犟,我们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它给牵到这儿来!"
柳轻扬不及多想这色马儿是谁家的,当即扶着凤蝶上马,回头道:“杨弟方弟!二位的心意柳某也不多言语了,还请你们二位告诉我父亲真相!告诉他老人家多多提防沈秀!来日冤屈洗净,柳某再与二位贤弟结义亭上大醉一场!"
那时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偶有几娄微风扫过,草叶轻摇,方生杨郎在柳蝶二人马后,大声喊道:“那是当然!"柳轻扬长笑一声,拍马而去。这色马儿这一次还真的跑的够快,一阵风也似去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