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遭人拒接了,虽为意料之中的事,却仍是心寒,有些咬牙切齿,那些护卫之人,竟是如此的冷漠。那些甲士闻得其言,便马上过来询问来历等等,怕是有了杀人掠货,客串劫匪捞上一笔的想法。幸穿着衣衫褴褛,身无常物,便是剑匕印章等物,亦是先藏了起来,不是富贵之相,如若不然,此地怕是又多一亡魂矣。
天色将暗,眼见着,那甲士走得远了,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踱了几步,眼神一亮,心中已是有了主意,决不可坐以待毙,暗道,
“哼,你们不许我与你们一起走,我不会尾随而行吗?”
心中有了计较,天色已是昏暗,再等其他商队已是来不及了,他可不愿喂了野兽,只得厚着脸皮,远远的跟着车队,方可到安歇之地。
眼见着,那帮甲士随着车队渐行渐远了,才动身跟随,望随他们一程,寻到附近城池,便可作罢。
不管心中转着何种想法,生存下去,才是当前紧要之事。按耐下心头火气,趁着天未黑尽,路尚算清晰可见,多行上些许,方为正途。
身处于乱世之中,大盗匪徒多如牛毛,随处可见,对陌生之人,多有防备,也是应有之义,只是这种防备,到了自己身上,总有些怨气罢了。商队行商之中,想来亦不会随意收容些陌生之人,岂知不是贼人的探子呢。想通了此处关隘,方是真正放下,不管何人,都应会如此为之,若他是护卫甲士,亦是如此。
神色平静,默默地行着,如此孤身一人于此寒风之中,倍感凄冷,天地之间,似独此一人般。
区区几天之间,生了如此之多的事,不由唏嘘,从此,便要依今天之景般,独身一人奋斗了。
随着商队而行,尽管无有庇护,却也暂时没了危险,便要想一下,将来,如何生存,如何成道之事。在未日劫缘之中,见先人神威,救其性命于水火,心生敬佩之时,亦不由心生向往之。
得此番成道机缘,便暗自立誓,有朝一日,定要与先祖并肩而立。想他在地球之上,不过一宅男,乃亿亿万普通人之一,混吃等死,什么志愿亦消磨了干净,怎知如何战斗。方才那甲士未曾出手,只凭着厮杀积成的气势,便令他动弹不得,束手就擒。若不入此地一搏,怎知己之渺小,不习得好武艺,打牢甚础,终化为白骨。论天资才情皆不如先人远甚,只得依此机缘,于战斗杀戮之中,白骨铺路,直达彼岸。那么在之前,护身之技,更显得重要,入了人之门中,想来便是机遇了。
此行关系着日后成道之机,可是要牢牢抓住,筑好了坚实的根基。那么可不能随意拜师学艺,应拜一名师,便尤为重要了,想是可省却不少苦功。古时,讲究着师如父,不可背离,若是拜错了师,想要另投高明,便是万万不可能了,所以,择师之事,尤为甚重。
若有所悟,思及其中难处,双眉紧皱,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不是那种走一步算十步的妖孽之人。
心不在焉的走着,正苦思之间,却不知前方行着的甲士,不知何时,已聚在了一起。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聊些什么,不过他们不时对素道指指点点,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在干什么,聚众闹事吗,还不快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别都在这里杵着,俸钱还要不要了?”
嬉笑之声大起,令得甲士的头领亦有耳闻,走了过来,就是一脚过去,直把一倒霉的甲士踹得摔了个跟头,半天爬不起来。脸色阴沉,低着声音喝问怒斥,令得周遭之人,皆是无言以对,鸦雀无声。
眼光转了转,一个个的看过去,所过之处,甲士皆打了个寒颤,避了开来,不敢对视。向后望去,见有人跟着,不由脸色更沉,瞪着一向后躲之人,便问,
“老甲,后方跟随之人,你可盘问清楚了,那小子是什么来历啊?”
那个被称之为老甲之人,眼见着问话之人沉声喝问,有止不住的怒气,便不敢怠慢,忙是回道,
“没什么的,头儿,那小子说了,颍川之人,来此地投奔亲友的,遇着劫匪了,父母高堂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还想着随我们一起赶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便是那小乞儿吗?”
说着,往着后方一指,只见一衣衫褴褛的小乞儿,正随着商队而行,远远坠着,不由眉头紧皱。
“不错,头儿,正是那小子!”
话音方落,便有机灵之人眼见着头领双眉皱得更紧了,灵机一动,便呵斥起那甲士起来。
“老甲啊,是不是猫尿灌得多了,你怎么让那小子跟着,不是让头儿为难吗!”
道了此语,见着那头领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腰板不由挺得更直了,笑呵呵的。那甲士愤怒的眼光,只当做没看到,其他甲士也乐得看两人争斗,老甲吃憋。
心中有了火气,见着那头领赞许的目光,不由凉了半截,知此事办得不好,令头儿起了厌恶,忙要解释。
“我……”
“你什么你啊,还不快去办妥当此事,还要头儿亲自去吗?”
解释之音未及出口,便被呵斥之声打断了,只得怨恨的瞪了那甲士一眼,只得憋着气,转头听头领之命去。
“好,很好,那你便和老甲一起去吧,再办不好,便不要回来了!”
脸色阴沉,听不出是喜是怒,随手指了那甲士,便令其同那老甲,一起前去,驱走相随之人。
那甲士不由脸色一僵,不知又如何恶了这头领,恨不得抽自己几下,无奈之下,只得同老甲作辑行礼,道了一声,
“诺!”
狠狠的转身,两人心皆心中暗誓,定要那牛皮糖似的小子好看。憋着气,脸色阴沉,对视一眼,皆拔剑出鞘,杀气腾腾,隐隐索定了素道。混得久了,见多了大意之人身亡,知任何人也不小歔,那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
正细思之间,便觉得阵恶意袭来,似被猛兽盯上了一般,不由心头一紧,忙抬起头,向四周打量了起来。此处,乃是官道,商队方过不久,人声密集,应无野兽来此猎食。如此一来,危机便是方才的商队了,抬起头,望将过去,只见那些甲士又分了两人过来,怕是不怀好意。
不知那些甲士是何意,便在原地相待,天色已暗,决不能再入丛林之中,面对猛兽的猎食。
待走得近了,相隔尚有十来丈之时,剑刃寒光已是清晰可见,来人更多了令人恐惧的气息。顿时,脸色便有些发白,口干舌燥的,不由舔了舔嘴唇,顾不得许多,转身,便要逃命去了。
俩人挨了顿责骂,心里正憋着火呢,正不知如何发泄,眼见着素道要跑了,大为可疑,冷笑了几声,脸色亦阴沉了下来。此事若办得不妥当,回去了,不知还有什么处罚,再有不对付之人扇风点火,定不会好过便是了。
“好无礼的小子,今儿爷爷让你跑了,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若让他逃了,俩人面子上都不好看,因而便使出了看家的本领,要给素道一个好看。
一人面带冷笑着止住了脚步,手中之剑已是回鞘,拿起了背上所负之弓,弯弓搭箭。一人脚不停步,比之方才,却是快了倍许,朝着素道,便扑了上去。
那甲士弯弓之时,素道便感到了背心发凉,脚步不由得迟疑不定,时不时换了下方位,因而慢上了不少。其箭未出,那寒意便牢牢索定了腹心之处,不由心中苦涩,莫非其旅程由此而止了。
跑了这一会儿,精神紧绷之下,所耗精力甚多,不由有些气喘,脚步亦沉重了不少。那追来的甲士已到了不远之处,其脚步之声已是清晰可闻,再无半点逃命之机,不如返身与他们拼了。
暗下了决定,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手中紧捏着剑匕,任额上汗珠洒落,亦不敢擦拭,惟恐在此眨眼之间,便失了性命去。
俩人本就隔着不远,已可看清那甲士的狰狞面庞,与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宛如野兽般,令人憎恶。
“哈哈哈,臭小子,为了截住你,竟费了我俩如此多的功夫,真是可恶,现在你跑啊,跑啊,看你还往那跑?”
本欲刺出之物,不由顿了下,若是要取其性命,一箭足矣,又怎要劳力追赶,怕是尚有生机。各种想法,皆是于脑海之中转了几转,他可是惜命之人,此事尚有转环之地,那拼命之意,转眼之间,便是弱了下来。虽仍有些戒备惊惧,却也放松了不少,不妨询问一番,拱手笑问道,
“不知两位壮士执刀兵赶来,是为何意?莫非是要赶尽杀绝,取我性命?”
“小子,装什么傻,呸,我可告诉你了,我们统领对你跟着很是不满,发了话,让你不许跟着,明白了吗,小子!”
举止轻蔑,府视着他,眼中满是不屑,随手便把他摔了出去,令其头晕目眩,竟半晌起不得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