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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章养鸡

其实,最近塄叶的身体的确发生了变化,只是忙于制作农具有所疏忽罢了,塄叶除了呕吐、厌食,就是整天嗜睡,而且困顿没精神。虽然塄叶以前没怀过孩子,但这些起码的妊娠反应她还是知道的。塄叶心里非常难过,久婚不育的痛苦使她苦不堪言,但现在真正怀上了孩子,她的心里却并不是什么好滋味!

塄叶爱她的林鸿逵,她对丈夫言听计从,塄叶想要的是自己丈夫林鸿逵的种子。经过林鸿逵的反复耐心相劝,愣叶总算心里平静一些,林鸿逵塄叶夫妻俩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们每天把窑洞里的小鸡锁起来,喂食时才放开,但不让小鸡出窑活动,由于担心被邻居们发现后举报,所以只有等早晚才把小鸡放出来到院子里觅食。林家的宅院很大,虽然可觅食的地方很多,但日子久了,小鸡们天天在长大,可觅的东西就不多了。

林雪薇薇也很喜欢小鸡,经常逗小鸡玩,放学给小鸡打草,她还很快学会了喂小鸡。日子过得很快,塄叶的身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她除了做饭洗衣,还要喂鸡,以及给她未出世孩子准备棉衣棉裤等衣裳,而林鸿逵则要天天上工做农活,空闲下来用细铁丝扎鸡笼子。自从塄叶怀上了孩子,林鸿逵的一片心似乎有了着落:林家快要后继有人了!他开始严格节制自己,按照赤脚医生的吩咐,尽量少上塄叶。林鸿逵和塄叶夫妻在家里没有分炕睡觉的习惯,而且他们夫妻只有一床被子,塄叶在刚嫁过来的时候,是没带一针一线,没有任何陪嫁物的;可后来日子久了,林鸿逵还是憋不住要上塄叶,愣叶也是挡不住他,只好让他轻轻地搞,不许压自己的肚子,而且是只能在****口部蹭几下,或者塄叶就给他把老二拨拉几下。

匆匆几年又过去了,林鸿逵家和中国社会一样都发生了巨变:十年浩劫结束,高考制度终于恢复,改革开放,百业待兴。董昌浩带着苦涩离开了关中平原的那所学校,离开了林雪薇,考回上海的大学就读,圆了他的大学梦。

赵黑丑弃学后托大伯大队支书赵狗娃的路子,在县上的氮肥厂当上了临时工。塄叶的女儿林怡可已经学会了走路,她一个人可以在院子里乱跑。林鸿逵再也不用担心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他和妻子塄叶光明正大养鸡致富,林家窑家家户户接上了电,用上了电灯,昔日随姑娘陪嫁的煤油灯都成了摆设。林鸿逵把自家的几个窑洞都进行了一些粉刷,在院子里还新建了几间鸡舍,制作了一批新的鸡笼子,用饲料喂养了三千只鸡,他的养鸡规模在附近几个村已经是最大的了,他们成了远近闻名的养鸡专业户,连昔日瞧不起他们生产队的大湾寨人也来他家请教养鸡的窍门:什么鸡饲料的成分和比例?每天的喂食量?什么时候养多大的小鸡见效比较快?每千只鸡的饲养成本?对于大老远赶来的老乡们的提问,塄叶总是详细地给于介绍,另外她还给父老乡亲讲解其它经验,比如:鸡粪既可以喂渔,还是最好的农家肥,尤其是用于大湾寨的果树施肥,效果一定会不错。

其实养鸡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那么多数量的鸡,每天要吃要喝,还要拉屎拉尿;既要光照补钙,又要打疫苗防病;把小鸡养大开始下蛋了,又要去卖蛋;蛋多了又不好销售;销出去鸡蛋可钱款收不回来也愁,蛋价下跌也愁,鸡饲料涨价更愁!每一批新进的小鸡中,发现小公鸡的数量,也就是你不赚钱的养鸡数量,不等每批小公鸡长大,就得寻机早早把他卖掉,若处理太晚,只会造成更大的饲养亏损,在养鸡的过程中,始终要保证产蛋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否则赔本的可能性就很大。每天从早到晚,林鸿逵和塄叶俩口子忙起来没完没了,最近又在周围村子发现了鸡瘟疫情,惹得他们家也死了几十只鸡,让人很伤心。晚上,林鸿逵蹲在鸡舍外面,听鸡叫:“喔喔喔,呱呱呱”。平常他每天有听鸡叫这个习惯,有时候在晚上他一蹲就是好几个小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对鸡的感受更加强烈!

林鸿逵对鸡有着特殊的感情:他听鸡叫就像听乐曲,觉得特别美妙!可今天他听得出:这美妙的音乐中夹杂着痛苦、悲哀的声音。林鸿逵的心里也很痛苦,就像患病的鸡那样,除了养鸡,塄叶每天还得做三顿饭,带孩子,做家务,艰苦的生活和繁重的养鸡搞得她几乎没了****,常常不思房事。林鸿逵自从得子后,鸡越养越多,活越干越累,加之体力下降,房事也有了明显的减少。他不像以前那样要求天天做爱了,有时候三天也不摸一次塄叶。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林鸿逵的确应该刮目相看!他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致富能手,人称“万元户”,在许多人还在争论姓资姓社、姓公姓私的时候,他已经走上了追求致富的道路,林鸿逵具有冒险精神,吃苦精神,内心也没有自卑感,一心想的是苦难就是财富,他盼望着寻找阶梯爬上去,爬到财富的高峰,他对“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有着特殊的理解。他感觉自己决不是平庸之辈!林鸿逵相信自己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他感觉,如果有人给他一条山缝,他便会像一棵松树一样傲立山峰之间。

林鸿奎把原来一边流水的偏厦房彻底拆掉,新盖了四间砖混结构的平房。彻底改善了家庭的居住条件,成了村里第一个盖砖瓦房屋的家庭,改写了林家尧祖祖辈辈住土坯房的历史;林鸿逵还重新修缮了鸡舍,在院子里用水泥和沙石铺了一块近百平米的平地,这给以后收获庄稼、凉晒,以及堆放鸡饲料等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林鸿逵的这些变化给大湾寨的亲家赵二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政府为解决大湾寨的防洪抗洪问题,重新拨款加固修筑了大湾寨村边的渭河拦水坝,把大湾寨的树林全部划为河床,近千亩的树林在几年之间的疯狂砍伐中变成了滩涂;国家投资在大湾寨古渡口新修了一架十六孔的彩虹大桥,一桥横架南北,全公社的社员观看自演的扭秧歌、踩高跷表演,载歌载舞,庆祝渭河大桥的开通典礼,大湾寨生产队先后获得了五十万元的公共积累存款,集体经济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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