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生也“唉”了一声,说:“这世态黑白一颠倒啊,好多事也就自然的跟着颠倒了。你二姐主动嫁给朱海的傻儿子,是为了全家的安危。你娘同意你二姐的做法,是被逼无奈。一句话,都是这黑白颠倒的世态给闹的。”
“那、那就这么忍了?”
“该忍则忍。就如昨天我跟你们娘儿俩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我要特别提醒你啊冯文,千万不要干傻事啊。否则的话,对你,对你二姐,对你娘和你们全家,都是不利的……”
听着杨玉生的话,冯文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自己的报复意图不但要在朱海的面前隐蔽的严严密密,在任何与自己的意图无关的人面前都要隐蔽的严严密密才行。于是,冯文装作十分听话的样子说:“杨叔,您放心吧,我不会给家里找麻烦的。”
“这就对了。冯文啊,不是我们软弱,不是我们没有真理,而是眼下的世态黑白颠倒啊!我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种黑白颠倒的日子,迟早会过去的。天再怎么阴,太阳也有出来的那一天。行了,干活儿吧。”杨玉生说完这话,就跟冯文干起了活儿。
晚饭过后,何美萱带着何武准备去朱海家。冯文也要跟着去,何美萱不让,说:“咱又不是去打架,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吧。”
冯文不干,非要跟着去,被何武拉到了院子里,悄声地说:“不让你去,正好啊。告诉你吧,我和娘走后,你就去找万声他们。”
“找他们干嘛?哥,是不是你们已经商量好什么了?”冯文兴奋地说。
何武点了点头,说:“去吧,行动计划我们已经计划好了。记住,在村后的大槐树下会齐儿。还有,千万要干的滴水不漏。”
“放心吧哥。”
何武跟着何美萱走后,冯文就悄悄地溜出了家门,很快就来到了村后的大槐树下。此时,赵万声、许耀祖和****根已经在此等候了。见面后,冯文开门见山的就问道:“你们快说,到底有什么行动?”
赵万声说:“今晚,我们要狠狠的治治徐赖子这****的。”
许耀祖说:“治了徐赖子,就等于是敲了朱海的警钟,往后他就得老实点儿。”
****根说:“何武大哥说的好,这就叫杀鸡给猴儿看。”
“好啊。”冯文兴奋地说:“怎么治徐赖子这****的?”
赵万声说:“我们已经侦察好了,这几天夜里,徐赖子老往西头儿吴寡妇家跑,总想占人家便宜,可吴寡妇就是不干。”
冯文说:“那吴寡妇的儿子呢?也不管?”
“这个星期,她儿子都上夜班儿。”
“****的,今儿个,非得狠狠治他一家伙不可。说吧,怎么治他?”冯文说。
赵万声递给了冯文一块黑布,说:“一会儿咱们埋伏在吴寡妇家墙外,徐赖子跳进院子后,只要听到吴寡妇的骂声,咱们就蒙上头跳进去,把****的捆上架到村外,狠狠的治他一顿。走。”赵万声说完,就和冯文几个人来到了吴寡妇家的矮墙外,趴在了旁边的树丛里,等候上了徐赖子。
不大一会儿,徐赖子就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吴寡妇家的矮墙边,四下看了看,一骗腿,就从半人高的墙头跳进了院子。很快,就听到了敲门声。接着,就传来了吴寡妇的叫骂声。赵万声一挥手,已经把脸蒙上黑布的他们就敏捷地跳进了院子。还没等徐赖子反应过来,嘴就被一团烂布给堵上了,紧接着,头上又被套上了一个破麻袋,胳膊也被迅速地捆上了。想喊,喊不出来。想动,又动不了。冯文他们打开街门,连推带拉的就把徐赖子拖到了村后。二话不说,冯文一个绊子就把徐赖子绊倒在了地上,接着,他们就对徐赖子没头没脸的打了起来,打的徐赖子干哼哼就是喊不出来,直打得徐赖子不吭声了,冯文他们才停住了手脚。赵万声解开了绑在徐赖子胳膊上的绳子,褪下了徐赖子头上的麻袋,而后,几个人便迅速离开了这里,个自回了自己的家。
半天,徐赖子还缓过劲儿来。他摸摸头,头上是血。摸摸脸,脸上也是血。他想爬起来,可右腿疼的根本动不了。他心里一惊,心说是不是这条腿被打断了?就咬着牙往起站。几次强忍疼痛站起又摔倒后,他彻底清楚了,自己的右腿,确实是被打断了。他顾不得去想打他的是谁了,就开始一步一步的往朱海家的方向爬。他清楚,眼下只有朱海能够救自己这条腿,能够为自己出这口气。就这样,徐赖子一步一步的一直爬到了深夜,才爬到朱海的街门前。他摸起旁边一块石头,狠劲儿地就砸起了那扇旧木门。
半天,院里才传来朱海那烦烦的声音:“谁呀?深更半夜的,死爹了是怎么着?”朱海之所以这么烦,是因为何美萱跟何武在他家呆的时间比较长。为了何兰跟他傻儿子的婚事,争来争去的,最后总算统一了意见。何美萱跟何武走后,天已经很晚了。徐赖子敲门的时候,他也就是刚刚睡着,能不烦吗?
“我,三叔,是我。”徐赖子气喘嘘嘘地说,而且声音不大。
街门打开了。朱海一见趴在地上的徐赖子,先是吓了一跳,又没看出是谁,便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大声地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三叔,是我呀。”徐赖子的声音大了许多。
朱海这才听出是徐赖子,忙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三叔,我被人给打了。右腿,被、被打折了。三叔,您、您快救救我吧。”徐赖子趴在地上,直给朱海磕头。
“你干什么去了,被人打成这样?”
“我、我、唉!三叔,您就别问了,快、快救救我吧。”
“不问?怎么着我得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不然的话,我凭什么要救你呢?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杀人没杀好呢,我也救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这、唉!”无奈的徐赖子只好如实的说出了真情。
“该。”朱海听后恶狠狠地说:“你这是自找。就你这德性的还想占人家吴寡妇的便宜?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你?这回惨了吧?啊?你……”
疼痛难忍的徐赖子被朱海骂的直往上拱火儿,可也得忍着,便哭丧着声音说:“我的三叔哎,您就别骂了。我求您了,您快想办法治我的腿吧,我都快疼死了。”
朱海这才停止了骂,问他:“你知道是什么人打的你吗?”
“深更半夜的,他们又都蒙着脸,我知道是谁呀?”
朱海不再问了,说:“这样吧,你先在这儿趴着,我去把王财找来,我俩把你弄到你家去,先让他给你看看。”
“他、他能行吗?”
“他不行谁行?市里的大医院行,你他娘的去的了吗?”朱海骂了一句,抬腿就找王财去了。
很快,朱海就把王财领来了。二人二话不说,架起徐赖子就走,不一会儿,就把徐赖子架到了他的家。人称屠医的王财开始了一番夸张的检查,疼的徐赖子直哭爹喊娘。半天,王财对朱海说:“朱书记,他的右腿,确实是断了。您看,怎么办?”
朱海说:“还能怎么办?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你是大夫,一切听你的。”
王财点了一下头,对徐赖子说:“兄弟,真对不起了,我这儿连麻药都没有,就请你咬咬牙吧。”王财说着顺手拿过了徐赖子那脏兮兮的擦脸布就塞进了徐赖子的嘴里,说:“现在我开始给你治腿,疼,你就喊,骂也行。”王财说着就开始了动作,那劲头像在给牲口治病,心里还一个劲儿地骂:****的,你也有今天啊。这条腿,早就他娘的该断……
在看徐赖子,此时疼的就像一头被杀的猪,鬼哭狼嚎一阵儿,便头一歪,身子一软,疼昏过去了。王财用两块木板把徐赖子的腿捆绑好,擦了擦脸上的汗对朱海说:“朱书记,我把全部的劲儿都使上了,他的腿能不能恢复原状,就看他的命了。”
“他就是从此瘫在了炕上,也怨不得谁了。谁让他犯骚呢?自找。”朱海愤愤地说。
“书记。”王财眨了眨眼,说:“您说,这会是谁呢,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那能是谁?他想占人家吴寡妇的便宜,吴寡妇还不跟她儿子说?她儿子还不……行了,别管是谁了,反正是恨他的人。”
“那,不好好追查追查?”
“有什么好追查的?再说了,他干什么去了?他这是自找。”朱海说到这儿一摆手,说:“咱们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病,咱们给他治了。罪呢,就让他自己受吧。对了王财,从明天开始,你就多费点儿心,每天给他做三顿饭,就事儿注意一下他的伤。村里呢,每天多给你记五个工分儿。你看怎么样?”
“行啊。”
“好。那咱们就回去吧。”朱海和王财就个自回了家。
朱海回到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清楚,打徐赖子的几个人,除去冯文他们几个没有别人,不然的话,冯文那浑小子肯定会跟他娘来商量他二姐的事的。但这事,何美萱不一定知道。他更清楚,冯文之所以要打徐赖子,目的是给自己看的,是杀鸡给猴儿看。朱海想到这儿心里就一阵发紧,就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心说,往后,自己真的得收敛点儿了。不然的话……
何美萱跟何武回到家的时候,冯文早已躺下睡了。何武轻声地问冯文:“事情干的怎么样?”
冯文兴奋地说:“干净利落。”接着,冯文就把痛打徐赖子的前前后后说给了何武,高兴的何武连连说:“好,好。这回,他徐赖子这条狗腿子就成了瘸狗了。”
“哥,二姐的事,你和娘跟朱海谈的怎么样?”
“一切按咱们的要求办,下个月就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