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枫最多感到的就是欣慰,没有多少快乐而言。叶紫萱很清楚这一点,而关键就在惠妍身上。
叶紫萱主动找惠妍谈谈,想了解她和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惠妍如约而至,并艰难地,把所有经过告诉了叶紫萱。
叶紫萱顿然惊骇,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实在不能接受。她没想过,自己还有个姨,而这个亲姨还和父亲有了关系,即将成为自己的后妈。可是父亲,现在却纠结了,似乎不欢迎惠妍,或者说他根本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叶紫萱也想不出,到底父亲是在意惠妍的身份,还是在意惠妍一开始的隐瞒呢?
想想这些,叶紫萱就忽然想起当初接近林少荣的时候,她自己的情况和此刻的惠妍多少有些共同之处。此刻父亲的心情可能和当时林少荣的感受颇为相似。于是,叶紫萱就去找林少荣,把事情也告诉了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林少荣知道后也非常吃惊,原来惠妍以前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她并没有对自己动情,当初放弃惠妍真是对了,不然也会无休止地纠结下去的。
林少荣不愿叶紫萱太担心,就宽慰她,说叶枫会好起来,不会像以前那样颓废了。
可是身为女儿,心更重,没那么容易放心的。
林少荣看出叶紫萱还在担忧,就想了想,对她说:“要不,我去见见你父亲,给他开导开导,或许,他就能想通呢。”
叶紫萱立刻紧张了:“千万不要!我怕他会更生气,我从没跟他说过我和你交往。现在更不能惹我爸生气,不然,他不好,我们倆也……”叶紫萱无奈地叹了气。
林少荣想了想,说:“好吧,就依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你这几天没来找我,我很担心你,同时,也非常想你,我……”
叶紫萱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说:“我知道的,这都是暂时的,等我爸情绪好点时,我再多陪陪你,现在……很难。”
“好吧,我理解。只是,有件事我想说,嗯……”
看到林少荣欲言又止的样子,叶紫萱就说:“什么事?”
“明晚有个慈善义卖活动,我想带你一起参加,因为晚上还有舞会,想让你做我的舞伴。不然我一个人去,显得不合适。”
叶紫萱顿了顿说:“好,我尽量把爸爸安顿好,晚上我就跟你出去。我也不想你太为难。”
“萱萱,谢谢你这么理解我。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告诉我,我也不想强迫你,尽管我很希望你去。”
“没事,我应该能安排好的,到时我们明晚见。”
两个人约定好就去各忙各的了。叶紫萱主要还是照顾爸爸,现在也只有她来做这些了。
第二天上午,惠妍出奇地出现在叶家,她想见一见叶枫。
叶紫萱也正有此意,就让她进去见爸爸,让他们俩单独谈谈。
可是没谈多久,惠妍就走出来,脸色很不好看。
叶紫萱看到了就问:“谈的怎么样?怎那么快就谈完了?”
惠妍无精打采地说:“你爸是不会原谅我了。他根本不和我交谈。”
“怎么会这样?他做的也太绝情了!”叶紫萱感到很吃惊。
“这不能怪你爸,是我造成的。”
“要不,我去跟爸谈谈。”叶紫萱说着就要上楼。
惠妍立刻拉住了她,直摇头:“不,别去!”
“为什么?”
“没用的。我不想他再情绪激动,也不想你们父女间有任何不快乐。”
“那你怎么办呢?就这样拖着吗?”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我正有个学习的机会,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或许,到那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要走?”
惠妍点头,说:“我有个带薪学习的机会,去南方,估计一个暑假就能学完。或许,那时就和现在不一样了,也许,我们的问题能得到解决。”
“这样啊。如果你想出去走走,倒也不失为一个出路。反正一个暑假的时间不算长,就当出去旅游放松了,这样安排也挺好的。”
“也许吧,但愿情况不会太糟,我还是希望……”说着,惠妍的鼻头又发酸了,开始哽咽了。
叶紫萱看在眼里,便说:“其实,你很爱我爸爸,对吧。”
惠妍控制好情绪,说道:“我……还没有怎么用心爱过谁,没想到和你爸接触后,我会不自觉地陷进去,连我自己都没预料到。”
叶紫萱也很有感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惠妍会意地看着叶紫萱,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到了晚上,叶紫萱把父亲安排好,就准备出发。她没敢让林少荣进小区里来接她,而是让他在小区外边的路口那等她。
叶紫萱眼看着父亲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从别墅里出来,然后顺理成章地登上林少荣的车子。
林少荣先带叶紫萱去旅馆开一个钟点房,好让她在里面换好礼服。叶紫萱整好装束,就正式和林少荣参加慈善活动了。
整场活动很顺利,叶紫萱仍是眩光夺目的,在林少荣身边走动,显得很耀眼,好似全场的女宾客都被她的光芒所掩盖。
这并不是说叶紫萱很高调,她和平常一样,谨小慎微的,没有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其他人却总会把目光投向她。也许是叶紫萱很少出入这种场合的缘故,显得新鲜,也许是因为她和林少荣在一起,是大家关注了林少荣从而会连带关注她。总之,她成了当晚的新星,给大家带来了足够的新鲜感。
次日下午,叶紫萱下班回家,正准备给父亲做饭。尽管她家也有佣人,但她更喜欢自己下厨亲自给父亲做可口的饭菜,好让父亲吃着开心。
然而,父亲下班回家后,看到一桌丰盛的菜肴,并没露出叶紫萱预期的那种笑容,反而绷着脸,直盯着叶紫萱。
叶紫萱疑惑,不知父亲为何是那种表情,因而说:“爸爸,您回来了,坐下吃饭吧。”
叶枫盯看了一会女儿,只是闷哼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叶紫萱不解地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也犯嘀咕了。
半小时后,叶紫萱见父亲还不下楼吃饭,就着急了。她轻轻来到父亲的卧房,敲了两下门,然后说:
“爸,该吃饭了,时候不早了。”
不一会,门开了,父亲沉着脸望着女儿。
叶紫萱明显感到父亲不开心,就担忧起来:“爸,您怎么了?”
叶枫叹了口气,只说没胃口,不想吃。
叶紫萱不放心了:“爸,怎么心情不好呀?是不是公司的事太多了?”
叶枫拉长了脸,像是大难临头的样子,叫人看了很紧张:“我就是不想吃,吃不下,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叶紫萱立马感到严重了,不知道父亲因为什么而反应那么强烈,是因为惠妍吗?还是因为别的?她很希望父亲能坦言说出内心的想法。
“爸爸,究竟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啦?不管怎么样,先吃饭再说,好吧。”
叶枫紧锁着眉头,异样地看着女儿,把叶紫萱看得不知所措。他哀叹了一声,没有理会女儿,而是气哼哼地独自走回屋里,重重地坐到椅子上,又叹了一口气。
叶紫萱开始慌了,不明所以,她顿了顿,才鼓起勇气说:“爸,您这是怎么了?”
叶枫不说话,让叶紫萱更着急。她大着胆子走进屋,轻轻拍了父亲的后背,小心着说:
“爸,有什么事,您不妨直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呀!我很担心的。”
忽然,叶枫转过身,直勾勾盯着女儿看,生气地说:“你还说担心我?你要真担心,就不会背着我做让我不满的事!”
叶紫萱怔住了,不知父亲为何这样说,但敏感的她顿时觉出什么了,好像要发生大事了。
“爸,您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叶枫气势汹汹地盯着女儿。
“爸,我不明白呀。您说清楚点。”
“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你还是不是我女儿?”
“爸爸,为什么这样说呢?”叶紫萱越来越紧张了。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瞒着我?”叶枫瞪圆了眼睛,显得很凶悍。
“我……瞒着您?我……”叶紫萱愈发觉得不妙了,“爸爸,您指的是什么?求您明说啊!”
“哎,你让我怎么说出口啊?我……没想到,你是我的女儿却敢违抗我,不顾及我的感受,而去和……哎……”
叶枫无奈地摇头叹气,极为痛苦,搞得女儿都慌乱不安。
“爸爸,您别这样,有话慢慢说,千万别着急。”叶紫萱带着哭腔劝说着。
叶枫闭上眼,胸口一起一伏的,气得不轻。他扶着额头,显得很焦灼、很纠结。
叶紫萱看不过去了,就蹲在父亲跟前,小心安慰着。
可叶枫忽然睁开眼,凌厉地盯着女儿,说:“萱萱,你要让我伤心到何时?”
“爸爸,我让您伤心?”
“你昨天去哪了?晚上去哪了?你不清楚吗?”
叶紫萱忽然吃惊地睁大眼睛,回想昨天的事,顿觉五雷轰顶,心虚地看着父亲,孱弱地说:
“爸爸,我……我……”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