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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挚爱难舍,以情入道大心宗

幽谷中出现之人,毫不理会寒潭对面挣扎与哀求的三人,准备引领冬绫与东莱入谷。

冬绫上前开口道:“道长且慢,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可否莫让那三人死在这寒潭之中,以免扰吾弟之清净。”

而这白袍道人却摇了摇头道:“同是伤心之人,本不会为难与你,但此藤名为伤心藤,只有伤心之人才能安然走过,若是没有舍弃心中至爱,必会被它拖入潭底,此乃本门立宗祖师亲手种下的,门内无人可控,也不知其出处,故而老朽无能为力。不过,你们这位至亲今夜会一直浮在潭面上,不会被水下之鬼所扰,而且明天会有人将其打捞上来,葬于谷内情塚,你不必费心。”

随着东莱他们入谷,身后的求饶声也不见了,寒潭处恢复了寂静一片,只是潭面上多了一具漂浮的冰尸。直到不久之后,寒潭前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名青衫之人,正是止水的师尊,只见他右手摆了两下,周围的寒气便散开了,接着一招手,一道青光便从潭中的冰尸中飞来,正是水止的魂魄。只见他此刻浑浑噩噩,直到天星上人将那只心血寒玉瓶祭于他头顶上,水止才回过神来。不过此宝瓶与当年已经大不一样了,此时瓶身上已经铭刻了许多符文,俨然被天星上人祭炼成了宝物,其瓶身上有五颗米粒大的五色光球回转不已,好不神奇。

“见.见过~师尊。”虽是灵体,但寒潭之气依然袭身,使其颤抖不已,片刻后才恢复正常。

“嗯,这大心宗的寒潭果然非同小可,我若是晚来半刻,你的神魂就要伤到魄识了。好了,此处说话多有不便,我们换个地方吧。”说完,天星便将水止完心血寒玉瓶中一收,离开了这里,眨眼已带着止水出现在了一座城外。

..。

大心宗内,此刻不孤方冬绫与祈雨东莱正在一石洞之中,而她们对面则是三樽石台,上面分别坐着三人,中间的是一少女,虽未遮面,但总是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不过背上却长着一对骨刺,看上去不似人的样子;坐在左边的则是一位老者,看上去和蔼可亲,但身后却有一团不散的黑雾,不知是何物;坐在右侧的则是一位妇人,看上去最为普通,不过她的脸却是着实吓人,她的脸上有无数伤疤,而且新旧不一,证明这是不同时候受的伤。

面对这三人,东莱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反而冬绫毫不顾忌的看着三人,只是连带忧伤和愤恨。

“三位师叔,来者已经带到,师侄告辞了。”

“嗯,去吧。”少妇点头道。

那无足老者没有进洞,待两人进去后便拱手行礼,离开了。这时,坐在中间的少女才开口道:“两位,你们既然过了木桥,便可入我山谷之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妇人不孤方冬绫,这位是祈雨东莱,乃是我的表妹。”见东莱默不作声,冬绫一并回答道。

“嗯,你二人过桥之时,我山门十六位长者皆于谷中观望,而我等三人愿指引与你们,故在此与你们相见。我名青羽,如你们所见,并非人身,乃是凤翅青鸾之身,上千年前,我入此门,舍了一双青羽,而后弃了原形,经炼骨化形之苦,开始修行,如今正修炼羽翅,以求炼成凤羽;右边这位名为倾城,乃是七百年前入山门的一位倾世美人,入门时舍了自己的容貌,消容去骨,如今已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我右边这位名为戎女,此乃其已故女儿之名,当年入山门之时,舍了已死女儿的棺木,如今聚了女儿的魂魄在自己身边,希望日后可使其复生。

如今我三人聚于此,不知你二人可愿随我们三人修行。”少女问道。

..。

在随无足老者入谷的时候,冬绫知东莱对此处一无所知,更对天聪为何跳入寒潭之中感到迷茫,因此她将所知之事简单的说了一边,虽然这无法让天聪死而复生,但冬绫至少要让东莱知道,天聪是为什么死的,为她付出的多少。

原来天聪带东莱所来的地方在古本游记中称为大心宗,是一个隐世的宗门,当然由于书上所言不祥,当时天聪也不知道,这里是一个隐世修行的圣地,并不是香火传承的古老宗门,因此那少女才自称山门,这与邙山这种开山立派的山门不同,少女所说的山门是指山中之门的意思,亦是说他们居于山野之中修行的意思。

当年天聪与水止一样,很渴望修行,然而生于修行世家的天聪也更早的知道自己没有修行的天赋,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从六岁断文识字开始,他便开始四处翻阅史记,作为不孤方家的三子,想要这些东西非常容易,他知道世上有一些上古宗门的修行之法与定然与现在不同,似乎入门者并无先天限制,而是设下难题考验来者,通过的人,若有缘便会被收入门中,于是他决定要找出一个这样的宗门,去试一试,而与弟弟形影不离的冬绫自然对此知之甚详,甚至常与他一同寻找。

终于,在十二岁那年,他在一篇游记中找到了大心宗这样一个宗门的记载,有了这片游记,两人终于在两年之后找到了更多相关的记载,而记载这些的仍然是一篇游记,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篇游记更为古老,而且是一名散修所注,内容更为详尽,不但有大心宗的大致位置,更有关于这个宗门的一些事情,而试炼的内容便是其中之一,天聪也因这可怕的试炼而放弃了修行的打算,通过试炼的代价对他而言太痛苦了。

那日看完游记后,冬绫对天聪问道:“弟,这书轴上说,那大心宗入门试炼的要求是伤心至极,需于子夜出现的木桥之上,舍弃挚爱之物,走过幽谷寒潭,才能入门,那你挚爱之物是什么呢?”

天聪想了一下,摇头道:“姐姐,若如书中所写,那我便不做妄想了。”

“为何?”

“因为我最难舍弃的便是姐姐,难道要让我将姐姐推入寒潭之中吗?再者,即便我的挚爱不是姐姐,但也必然是舍之便会让我伤心至极之物,又让我如何舍得。怪不得古时修行之人虽无诸多限制,却是千难万难,想必皆是要经过非常人能够忍耐的事情啊。”

..。

“前辈,可是要我二人选一位师尊?”冬绫小心的问道。

“非也,我三人都愿指引于你们,然你们若是不愿意,也可只选一位或两位,也可不选,自行在这里修行。”

听闻这奇怪的传统,冬绫明白了少女的意思,安心道:“前辈,我虽过桥,但从未有在此修行的打算,可否让我离谷。”

“如此,那明日子时你可自便出谷,你表妹呢。”众人的目光聚集到沉默的东莱身上,不知她会如何回答,但冬绫知道她只是会留下了修行的,因为这是天聪的遗愿。

果然,东莱开口了,“回前辈,晚辈愿意在此修行,但在此之前,可否告知晚辈,前辈们为何看重与我。”

只见这三人相互望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中间的少女便开口了:“我本是青鸟之身,最易受男女之情牵动,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这份灼热的感情,因此想帮你。”

接着右侧的妇人开口了,但只有短短几字:“你容貌甚美。”

最后才是善面老者,“失去至亲,我与你相同。”

待三人说完,东莱便有了决定,开口道:“我愿随青羽前辈和戎女前辈修行,只因两位前辈修行虽舍弃了挚爱之物,却为了找回挚爱而修行。”

东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右侧的夫人点头道:“嗯,既然如此,两位道友,这位小友便交给你们了,我先告辞了,不孤方小友,你随我来吧,我与你面善,便传你些身外之术,也不枉你来此一游,明日子时再送你出谷。”

冬绫随丑妇离开了,临走时她与东莱对视了一眼,一瞬间两人似乎说了很多话,也告了别,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至此之后,两人只几年后才得以相见。

而待那两人离开,东莱又开口提了一问:“两位前辈,我修行,可否找回那人。”

少女和老者相视一笑道:“善。”

..。

离开寒潭不久之后,天星已经带着水止的魂魄出现在了一座孤峰之上。从玉瓶中出来的止水环顾四周后惊讶的道:“师尊,这里不是.”

“嗯,善州城外的孤峰,这里我很喜欢,你需要在心血寒玉瓶温养需要一段时间,我便来到这里了。如今你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我且问你,你这一世有何感悟?”

“回师尊,今世重于一个情字,我历经七世,但这样的经历却还是第一次。然此情百味而至,我亦不知是何情,是怜惜之情,是亲友之情,还是男女之情,我不能辨知,这一世,我真的爱过吗,师父可以教我?”

天星知道水止想问什么,虽然成为不孤方天聪,他为东莱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但他却对自己感情的出处产生了迷茫,不过天星却答不出来,情之一字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而他一生也困于这一个情字上:“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只有你自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答案,我回答不了你。或许红尘漫漫,你可以找到自己的答案。好了,这一世你想问什么,问吧。”

水止得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回答,但从天星的话语间听出了他也对情之一字充满疑惑,于是不再纠结与这个问题了,开始了每一世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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