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只死猪刚才是故意整我,可惜他实在是太胖了,虽然是很迅速,可还是被朱夫子看到了。
“周继祖!”
“学生在。”周继祖也不得不站了起来。
嘿嘿,活该,这就叫现世报。
不过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他现在手里捏着我刚才扔过去的条子,可千万别露馅儿了。
可我看不明白的是,纸团儿明明就捏在他手中,可周继祖却用衣袖遮住了他的桌面。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朱夫子向周继祖走了过来。
你们?不是只有周继祖一个人吗?
朱夫子走到周继祖的书桌前停了下来,“桌上是什么东西?”
“没,没,没什么东西。”周继祖又开始结巴了。成不了大事,这家伙要是有一天死掉了就一定是蠢死的。
朱夫子想要硬看,可周继祖死死护着,他哪儿推得开周继祖那么大一堆肥肉,结果推得气喘吁吁地也没能看到周继祖桌上到底放的什么东西。
“你,你……你给我让开。”朱夫子拼尽全力一推,反而把自己推了一个踉跄。
“好,也让你看看好了。”周继祖遮掩了半天,见朱夫子非看不可,索性放开手,让他看个清楚。
我伸长了脖子也没看清周继祖桌上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朱夫子的脸是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绿,最后变成了酱紫色。
平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朱夫子这个样子,他气得连圣贤书都扔到一边,“简直混账,你,还有苏璟安,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给我进来。”
难道刚才那个你们说的是周继祖和我?虽然我和周继祖之间是有那么一点点牵连,可我连他桌上搁的什么东西我都没看清,实在是冤呐!
本来我还想争辩两句,可看了看朱夫子那张脸,现在可不能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拂他的面子,我决定忍这一时之气,跟他进去了再说。
“跪下。”
谁知道刚跟着朱夫子进了内屋,朱夫子便让我们跪下,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叫你们有辱圣贤,混账东西,”朱夫子的教鞭劈头盖脸地落在了我和周继祖的身上。
“夫子,夫子听我说,我跟这事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周继祖是罪有应得,可鞭子打在我身上好疼啊,我赶紧叫了出来。
“住嘴,苏璟安你平日里巧言强辩,偷懒耍滑也就算了,现在连这等事也敢拿到教所里来干,简直混账。”朱夫子越骂越气,鞭子多半落到了我的身上。
今天果然是诸事不宜。
朱夫子一生研学重道,恪守尽责,教导学生从不注重背景出身,所以就算是周继祖这样的名门望族之后他也照打不误。
忽然鞭子停了下来,我偷偷抬头一看,周继祖一把拉住了朱夫子的教鞭,我都没哭,居然周继祖一个大男人还哭起来了,“这事儿跟苏璟安没关系,夫子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好了。”
这是周继祖说的话吗?难道我被打得产生幻觉了?
朱夫子怒不可遏,“混账东西,如若真跟他没什么关系,那你们俩在底下悉悉索索的干什么?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吗!”
“打我吧。“周继祖不理会他说什么,坚持死拽着鞭子不放,“要打就打我一个人”。
凭我对周继祖的认识推断,他这会儿应该落井下石,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他现在突如其来的行为让我瞠目结舌,想不到周继祖除了怕蟑螂和爱抬他爹出来吓人以外还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样的道理。
僵持不下,朱夫子怒瞪着周继祖,周继祖一脸的悔意加眼泪鼻涕。能把注重风度仪态的朱夫子气成这样,肯定是什么伤风败俗到极点的东西,难得他平日里那么嚣张跋扈这会儿还能这副表情。
过了一会儿,朱夫子放弃了,他摆摆手,无奈地叹气道:“罢了,罢了,以你们现在的年纪,做出这种于理不合的事,我自问也难辞其咎,你们回去反省几天,这书,不想念就算了。”说罢朱夫子缓缓踱了出去。
都赶我们回家反省了,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我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周继祖,朱夫子一走他脸上又恢复了正常的嚣张表情,一脸的无所谓。也对,他爹是知府,政务缠身,再说朱夫子打了我们,应该不会告到府上了。
其实这书不让我念了也没什么关系,我自四岁起便开始念书,念到现在也有十来年了,虽算不上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也上知一点儿天文地理,下晓一点儿古今人文,识得账本,看得契约,对我而言这些就足够了。况且我爹他年纪越来越大,迟早家里的胭脂生意都得交给我,他早已有意让我接触一下家里的胭脂生意,若不是娘坚持我也没念书了。
娘的心思我也明白,当初她也是因为爹思子烦心才会骗爹说我是儿子,我每日到学堂念书便可少了被爹发现的机会。
唉,就算朱夫子上苏府告了我也无所谓,大不了挨顿骂,然后搬回主宅,只枉费我盘算了那么久才能搬到别院远离府里那群烦人的姨娘。
我站了起来,回去反省那就不用跪了。我揉了揉膝盖,有点酸麻,早知道今儿个早上就不来了,还不用在寒风里站那一个时辰。
“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一场了,你桌上放的到底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东西?”我揉膝盖的当儿,周继祖也站起来了,我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