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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血色的初恋

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搅在一块儿,特难受。这么多年来,夕雁这是头一次主动来找我,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这样做的。应该是为了燕寻吧,那又会是什么事呢?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燕寻近来的情况要是好也不至于放假住到她那里去。

良久我才开口对他们两个说:“我没事儿了,你们两个都回去吧。”

他们不肯走,我看得出来。所以我又呵呵的笑了,说:“我真没事儿,死不了。瞧把你们吓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怎么不能,你就能。”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在我耳边,当下我就是一愣,往门口一看,真的是她。

夕雁走过来,在我床边上一个凳子上坐下来。她没看我,跟李童和宋雅渔他们说:“你们守了他这么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我从一开始就看着她,现在又不敢再看她。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偷偷的看着她,从来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现在她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觉得很不真实。而且她脸上冰冷的态度也让我害怕,她什么都好,就是把什么事都看的太清楚了,说话也太犀利了,总是能把最根本的东西说出来,硬生生的让人难受。现在我想死了,她突然出现,肯定会说些让我受不了的话,然后逼着我别想着死。我真的害怕。

李童和宋雅渔相互看看对方,然后点头离开。临走的时候他们还是很不放心我,让我觉得他们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好的让我还不起。所以我又感动又愧疚地对他们微笑。

“我买了点粥,你喝吗?”门关上的时候夕雁没有什么语气的问我,我没有看她,摇摇头,然后闭上眼睛。

她也没理我,接着说:“不吃就放着,饿了再吃。明天咱们就出院吧,大夫说你没什么事儿,早点回家,别让爸妈发现,要不然他们又得担心。”

一时间我有点哽咽,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

她接着说:“你怎么想的,我清楚。你要是实在挺不住了,想这么做我也没办法。但是我想跟你说一句话”

我忐忑地等着她的这句话,良久之后她才开口说:“燕西,有时候我挺害怕的,要是你哪天真走了,我怕我一个人就再也过不下去了,也跟着你走。”她的声音是哽咽的。

那一刻我如同五雷轰顶,猛地睁开眼睛错愕的、震惊的看着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话。她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啊!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泪水早已布满眼眶。这么多年,她骂我也好,不理我也好,看不见我也好,但是她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过脆弱和痛苦,更没有哭过。但是现在她却哭了,哭的我的心也跟着碎了,千疮百孔的。怎么会这样呢?

过了很久我才发出声音,“夕雁,你别这样,我……”我想说我受不了,但是我嗓子堵着说不出来,我怕我要是强要说出来,我的眼泪也就一块儿跟着下来了。

她说:“燕西,这几年你一直来学校看我,我知道,但是我没表现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怕咱们两个要是真的见了面,我会忍不住说出来我和你心里都想说的话。”

我越来越害怕,总觉得只要她一说出来,就会有什么再也让我无法保持冷静事发生。

但是她还是说了,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全都落在我的心里,像盐水一样刺激的我心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燕西,我喜欢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不知不觉得就开始了。可是……咱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空白,眼前,脑子里,心里一片空白。我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死了,可是良久以后又觉得现在这样比死了更难受。我感觉她在摇我的胳膊,问我:你怎么了?燕西,你让我怎么办啊!

我哭了,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眼角。但是我却不知道,我缓缓地转头来看向她,哇的一下,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了。她扑上来抱着我,也痛哭着。两个人像是都疯了似的,顿时天昏地暗,跟世界末日了似的。

我们这样哭着,突然之间我竟发现我竟和夕雁贴的这么近,她抱得我那么紧。我的眼睛徒然瞪大,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把我憋死。下一刻我用力的推开她,浑身发抖的往床角里缩,嘴里不停地大叫着:“别过来,别碰我,我脏,我脏。”

她呆愣愣的看着我,半天没有半点反应。那一刻我们两个人的心都是支离破碎的。

然后她跑了出去,哭声依旧回荡在我耳边。在然后就这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间陌生的屋子里了,很黑很暗,刮着冷风,跟严冬似的。胸口开始疼,越来越疼,又像上几次一样。不过这次我没有害怕,我想:疼吧,就这样疼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还省得我自己自杀,那样他们受不了。疼吧,原本就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了,就算这么疼死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笑了,呵呵的出了声,血也就跟着流了出来,大口大口的,跟电视里的杨过似的,染红了衣服和枕头还有床单,血红血红的,像朵盛开的玫瑰花。这更让我觉得想笑,然后血流的更多,花开的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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