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最是无情不过时光,它从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多少人因为它,额角刻上皱纹;多少人因为它,青丝变为华发;多少人因为它,花白了胡须……转眼间就到了冬季。
北国的冬天继承了北国一贯的风格,将冷之一字阐释的淋漓尽致。院子外的小溪早已结成冰,周围的树木不复春的生机勃勃。
昨夜外面下了一场大雪,远远望去山染成了白色,树木缀满了白花,真应了那句名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数万数梨花开。”
早上,帐里温暖一片。慕清婉睡得正香甜,楚君恪已坐起了身。多年的习惯是轻易改变不了了的,刚一睁眼帐内明亮的很,他知道下雪了。
他将被子一番打算起身,只是腰间突然多出了一双素手,让他动弹不得。他回过头,见慕清婉还是迷迷糊糊的,眼睛里透漏出的迷茫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可爱。
“清儿,要起来了。”楚君恪将被子掖了掖,毕竟是冬天了,这样的状况很容易生病。
慕清婉眼睛再也不肯睁开,一双手紧抓着不放,谁让楚君恪体温比较高,就像移动的手炉不,比手炉更加有效,试问她又怎么能离得开?
“在一下下,好不好?”慕清婉嘴里咕哝着,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吧。不久,就又沉沉睡去。
面对这种情况,楚君恪知道他是怎么样也走不了了,这种事情发生了不只多少次了,就在这个冬天。慕清婉十分怕冷,晚上都要抱着他睡,为了不吵到她,他几乎一晚上不翻身。她的手就像铁链一样,不仅锁住了他的人,更锁住了他的心。
或许是慕清婉的面容太火娇美,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楚君恪忍不住低头浅吻,复又睡下。
等到两人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慕清婉觉得很是稀奇,她竟然有一天会起的比楚君恪早。楚君恪果然践行了他名字的含义,就连睡姿都是一丝不苟,双臂放在身侧,双腿笔直的摆在床上。
不像慕清婉,她睡觉的时候根本就是缩成一团,有人说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其实主要是慕清婉怕冷,真是美妙的误会,就连楚君恪也是认为她缺少安全感。
楚君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扰他,不得已睁开眼睛,就连慕清婉笑嘻嘻的望着他,手里的“凶器”还没有放下。
他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将慕清婉拉在胸前,然后拿过了打扰他睡觉的发梢儿把玩起来。“又调皮了?”
婚后不久,她的本心渐渐暴露了出来,太傅府的规矩压的她失去了本性,一举一动都要符合贵女风范。别的女子上山下河的时候,她还在闺房里学着规矩,做着绣活。现在看她好不容易活泼起来,就像普通的十八、九岁的少女一样,他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慕清婉不高兴了,撅着嘴嗔视了楚君恪一眼,“我才没有,谁叫……”谁叫夫君睡觉也那么中规中矩,惹得她忍不住逗一下。
楚君恪突然笑了起来,他的小妻子撅起嘴来,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样。然而,这样的大笑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渐渐的楚君恪的喉咙失去了声音。旁边传来的视线太有压力了,他的妻子正在瞪他,满脸的幽怨。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外面下雪了。”楚君恪好言好语的哄道,真不知道师父当年那么多花言巧语是怎么想出来的。
慕清婉一听下雪了,喜形于色,以前下雪的时候只能看着,现在可以玩啊。
楚君恪一眼就看出来慕清婉的想法,女子身体本就柔弱,玩雪是万万要不得的。否则,是会落下病根的。“只能看不能摸。”楚君恪爱抚着她的青丝。
“只要一下就好了,我还从来没有尽兴的玩过。”记得小时候,她曾经偷偷看过下人家的孩子们在下雪天的时候玩雪,他们一起跑着、跳着、堆雪人,自己只能远远的望着。后来等她再去看的时候,那个雪人已经消融了。
即便慕清婉此时如此的可怜兮兮,就只差伸手起誓了,楚君恪也没有答应。“不行,不过……我可以堆个雪人给你看。”这关乎到她的身体,他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她不注意的,他要时刻紧盯着。
“我真的只要一下下就好了。”慕清婉再次挣扎,万一夫君心软一时答应了怎么办?
楚君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起身穿衣。慕清婉见真的没有希望了,一头埋在被子里,感觉真的好失望啊。以前只要她“苦苦”哀求,夫君不是都会答应的嘛,今天怎么不行啦?
真是心劳,师傅曾经说自从有了师娘,他叹气的次数简直是前所未有。或许他会未老先衰,这样站在师娘面前,那就是真正的老夫少妻了。
现在放在他身上,他也是如是想,不同的是,他们俩是真正的老夫少妻。妻子太小,他要操心的有很多,以后有了孩子,家里就有了两个孩子,他只希望将来的那个会相对听话一点。
看着妻子一脸的失望,小孩子做派十足,他也发愁啊。“只有一个雪人,其他别无商量。”楚君恪一锤定音,这才真的是打破了所有的期望。
被子稍微抖了抖,裹的像个蚕蛹一样,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动静。被子里的慕清婉其实也闷得厉害,就是不愿意出来,真是执拗。
“玩雪对身体不好。”他实在是学不了师傅那样,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上前将慕清婉从被子里解救出来,一张小脸闷得通红。
面对慕清婉哀怨的目光,楚君恪真的是不为所动。无奈,慕清婉只得愤愤的起身,一脸的不满,真的好想去玩,不料身边的男人真是太难缠。
打开房门,白茫茫的一片,为了抚平慕清婉的不满,楚君恪连早饭没吃就开始堆起了雪人。不一会儿就好了,只是略显的单调,正在楚君恪沉思之际,一根红萝卜递了过来。她发誓她只是觉得雪人太可怜,没有鼻子,才不是原谅他。
几天后太阳出来,天气稍稍回暖,雪人自然而然的融化了。“清儿,今天李叔问起过年的事,我们也应该准备年货了。”
慕清婉收回窗外的视线,“那要准备什么?”她不是很懂,以前的过年安排下去就会准备好了。
“也没有什么,只是置办一些吃食和用品罢了。”以前师娘都有准备的,他想应该就那些东西吧!什么瓜子、花生、糖果……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买?”
“过两天吧,天气比较冷,你呆在家里,我去就行了。”
慕清婉点点头,自从上次慕慎走了之后,她就很少想去城里了。她从那里来,却再也不能轻易踏足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