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瞬即逝,匆匆又过五年之期。
宣通五年,曲屠皇子焉师陀率军连灭北地戚善,罗歇两国,大败君山夺其西境后兵发冀国。
数日以来,曲屠大军连克冀地数座边城,兵锋直指冀国北部重镇---沃原牧。
冀王姜源遂集结各地人马,北进抗敌,进军持援沃原牧,不料却中敌围城打援之计,几战不利,节节败退。
冀北边境,陌云岭,,,,
旌旗蔽日,尘烟滚滚,无数东华骑在冀国王室飞熊大纛旗的带领下,仓皇撤退,直入一开阔的谷地之中。后面尾随着千军万马,打着曲屠狼头旗,气势汹汹追杀而来。
两国开战之初,曲屠大军围城打援,围困冀国北境重镇-沃原牧,(这沃原牧濒临辽湖,为冀国北境经济中心,军事重地,有北都之称。)并于进军要道设下重兵埋伏,引冀军主力前来救援。冀王姜源中计,被乌毕力打的溃不成军,麾下人马四散而逃,只有数十余东华骑死死守护。
追杀而来的曲屠人马之中,为首大将体高一丈,身披重铠,手持狼牙棒,跨下乌云驹,豹眼浓须,狮鼻阔口。其名曰乌毕力,乃曲屠柱国猛将,为曲屠主帅--焉师陀麾下四虎之一。此番派他追歼冀王姜源,为的便是擒贼擒王,将冀国君主一举讨灭。
尘埃渐消,蹄声渐停,那冀军东华骑阵穿过谷地,由出口而出,却停在谷口之外,不再逃窜,紧随而来的曲屠追兵跟入谷中,正要追出出口将冀军一举击杀,却听得一声炮响,谷地两旁的高地上万箭齐发,羽箭铺天盖地,如暴雨一般,倾盆而下,将曲屠人马网在其中。
只听得谷中无数凄声历叫,几阵箭雨之后,曲屠轻步兵及轻骑兵便已死伤大半。
曲屠大将乌毕力见已入敌军陷阱,慌忙下令撤退,乌毕力麾下兵卒多为罗歇,戚善及君山征发的民兵或投降军队,一听将军号令撤退,便战意全无,夺路而逃,一时间各队人马杂乱无序,将本还宽阔的谷地挤得水泄不通,兵将之间相互践踏,又死伤无数。
冀王姜源见敌军溃散,已毫无战力,便下令擂鼓鸣号,全军突击。东华骑在飞熊大纛旗召应之下,迅速变阵,结成巨型的锋失阵,由出口疾行杀入。
曲屠大军此时正于谷地入口挤成一团,见身后骑兵飞至,连忙返身抵抗,却在此时,两旁高地之上,几路冀兵呼啸而至,如下山猛虎一般,直插曲屠军两肋。
冀军三路人马合击一处,将曲屠大军杀得毫无招架之力,曲屠大将乌毕力见突围无望,便怒吼一声,率领飞虎骑,直取冀主姜源。
这飞虎骑乃曲屠精锐重骑兵,各配刀盾长枪,人马皆披重铠,各骑皆是以一敌十之辈。乌毕力一声令下,众骑紧随其后,冀军步卒难以相抵,这队人马一路砍杀,直奔姜源而来。
便在此时,冀军之中闪出一员大将,其身着长鲛甲,手持凤嘴刀,率领亲卫骑兵前来相挡,此人名叫卫楷,字孟贤,乃冀国抚军大将军。(冀****制,依本世汉制而建。大将军:战国时始置,是将军的最高封号,东汉时多由贵戚充任。具体名号有建威大将军、骠骑大将军、中军大将军、镇东大将军、抚军大将军等等,除骠骑大将军之位稍低于三公之外,其余均在三公之上。)
紧紧跟随他身后的虬须大将,乃冀国上将-李缺,其表字定远,身高九尺,膂力过人,擅使开山大斧,及两条铁鞭。出生龙川西峻武将世家,徒手可杀猛虎,为姜源爱将,因勇力超群而备受姜源赏识。
乌毕力见敌将迎上前来,挥动手中一百二十斤的狼牙棒,迎面便砸,卫楷忙举刀相迎,怎奈对方力道迅猛,竟将凤嘴刀刀身砸为两段,那狼牙棒顺势而下,重重击在卫楷胸口护心镜上,将镜面砸的粉碎。卫楷只觉胸口一震,口吐鲜血,栽下马来。
李缺见状,忙挥斧上前营救。与乌毕力二马相近时,李缺迎头便砍,乌毕力却横棒一扫,二人兵刃相磕,李缺只觉虎口发麻,瞬间便被震裂开一道血口,双手不禁一松,手中大斧竟脱手而出。
乌毕力回棒又是一击,李缺低头闪过,趁隙从背上抽出钢鞭,正要还击,却身子一沉,只听得胯下坐骑嘶鸣一声,定睛观看,马头早已被乌毕力那一棒打得血肉模糊。
李缺跌下马来,几个翻滚,避开乌毕力,赶至卫楷身旁,将其守护;乌毕力也顾不得理他,拍马奔向冀王姜源,其身后的飞虎骑却与卫楷亲卫骑兵缠斗一处,不得脱身。
“帝国永盛,曲屠长铭!”乌毕力怒吼着,抱着必死之心,单骑持棒直冲向冀王姜源所率东华骑队,其速急骤如风。
待近得姜源,二马对立之时,乌毕力双手持棒,照着姜源头部,奋力猛砸。“碰。”只听一声清脆的鸣响,乌毕力手中狼牙棒却停滞在空中,竟被姜源手中的陌刀牢牢架住,乌毕力只觉双手一麻,挥棒反手一击,将对方马匹胸骨击碎。姜源下盘不稳,跌落下马,坠地后,一个转身,滚落在一旁。
乌毕力见对方已落下风,忙纵马向前,挥棒朝着姜源头顶重重砸下,那姜源却偏身一闪,举刀过顶,纵身一跃,由乌毕力马下穿过。
乌毕力只觉下身一倾,马声嘶鸣,胯下坐骑瞬间瘫倒,被重重摔下马来。头部正好磕在一旁石头之上,一时间头晕目眩,鲜血直流,乌毕力强忍疼痛,慌忙间抽出腰刀,翻身站起,再看自己坐骑,虽然全身重铠甲,腹部无铁甲遮挡处,却被姜源划出一道长长的刀口,内脏从中流出,洒了一地。
乌毕力头部受伤,昏昏沉沉,却在此时,姜源凭空一跃,飞步上前,照着乌毕力脑门,挥刀而下,乌毕力忙举刀抵挡,姜源却变转刀锋,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刀口直逼由乌毕力左腰,那乌毕力正要回刀相抵,姜源手中陌刀却已穿腹过胸,从其右肩划出,将他挥为两段。
乌毕力挣扎嚎叫,倒在血泊之中,仍就死不甘心,他左手紧紧拉着另外半截身体,意欲重新拼合。双目圆瞪,口中叫骂不止,过了数时,气绝之后,方才停歇,,,
杀声阵阵,血漫平谷,数时之后,曲屠追兵全军覆灭。
不久之后,曲屠大败的消息便传至总帅焉师陀处。
冀军乘胜追击,向北进发,逼近焉师陀驻地,焉师陀忙下令全军北退,驻扎于界水南岸,伐木造桥,紧急北渡。
辽城,冀军大营。
“报!”斥候一声急吼打破了幕府的寂静!
“何事上奏?”卫楷道。
“这几日曲屠大军陆续在界河南岸扎营,兵士四处收集树木,建造浮桥渡河,观其营地,稀疏松散,军士战意似有不足。”斥候言道;
“好!陌云岭一役,我军歼灭曲屠大半人马,这焉师陀所余兵力无几,定不敢再战;此番他仓惶北渡,军心涣散,又背水为阵,犯了兵家大忌,我军半渡而击之,定能杀他个干干净净。”姜源眼望着地图,微微笑道。
“启奏君上,前番我军虽获大胜,但所败敌军大多是戚善,罗歇两国的俘虏。曲屠本国精锐,我军至今却尚未交锋。
那焉师陀乃曲屠名将,一路征伐,战必胜,攻必取。此番他背水为阵,引军半渡,似有蹊跷,属下窃以为此乃是诱敌之计!”一白衣将军言道,只见得此人身高八尺,相貌堂堂,白面长髯,轻甲布衣,其名为穆巡,字伯飞,乃冀国骠骑大将军。
“哈-哈-哈-哈!曲屠军力本就有限,加之连灭戚善,罗歇两国,损耗无数,早已是强弩之末;
且其孤军深入我国内境,本就依靠奴隶及俘虏做为主要战力,现在这些人马已被我等击溃;其本部人马有何可惧?
几日前,君上曾亲率我部轻骑,探察过曲屠营地。
观其布局,确实松松散散,军心懈怠,以其横宽纵长而论,人马定不过万余,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我军中现有七万人马,攻之则必胜!
斩草必要除根。此乃釜底抽薪的天赐良机,君上切莫错过啊!
若此次放虎归山,他日曲屠恢复战力,再度进犯,北境难免战火重燃。望君上三思!”卫楷说着,不屑地瞟了穆巡一眼。
帐中其余将领听言,战意高昂,点头称赞,纷纷随声附和!
“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传令,明日一早,全军出击!”姜源斩钉截铁道。
穆巡心中不安道:“君上三思,焉师陀诡计多端,不同寻常,宜再做观察,谨慎为之!”
“哼!那焉师陀如今已是残兵败将,灭之如同探囊取物。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既然你如此怯敌,请暂且留守城内,看我等前去立下旷世奇功!”姜源望着穆巡,愠道。
穆巡听言,便不再多话,自愿留守辽城,以防不测,姜源甚鄙之。
次日清晨,大军浩浩,由辽城大门疾驰而出。
“愿天佑君上,保我冀军武运昌隆!哎!”穆巡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城下远去的冀军,不禁哀叹。
“爹爹不必担忧,冀王百战百胜,威震天下,料想那曲屠狗贼定不是君上的对手。”一旁的小将说道,只见她眉目清秀,女甲束身,腰盘马弓,英姿飒爽,此人正是穆巡之女--穆萱。(女甲:洪方之地,有春秋战国之风,不似中原地区三纲五常,男尊女卑,多有女子统兵临阵,出过不少女性名将;由于参与作战的女子较少,女性与男性身体结构不同,所以女性盔甲需要定制,外形与男用甲胄有明显不同)
“此次不同往常,君上自即位以来,横扫四方,鲜有败绩,难免日益骄愎,听不进逆耳忠言啊!如今我冀国如日中天,王御之下,又皆是些常胜将军,亦难免会骄傲轻敌,中敌诡计!
那曲屠部曲表面羸弱,却虚实难辨。只望此次君上能克敌制胜,更进功业!“
“爹爹用兵,一向谨慎!不免会错失良机。那曲屠兵马早已折损大半,败局已定,我王克敌,必然势如破竹!”
“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说如此,却不得不防,传令下去,各部整顿军马,严阵以待,以防不测之需!”穆巡说着,不禁望着早已远去的冀军。
“是!”穆萱得令,遂转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