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先生,欢迎您再来安州!”明月和陈少卿带人把陶器拉到大渡口,给哈桑装船。
哈桑将手按在胸口,对陈少卿说:“陈公子,感谢你救了小儿,无以为报。这是我们大食人的数字记法,我来大宋多年,觉得大宋什么都好,就是记数方法比不上大食。我知道陈公子是好学之人,这套数字方法也许对你有用。”
陈少卿恭敬地还礼,心里却在暗笑,我不是商人要这些记数方法做甚?算了,还是留下来将来送给明月吧。
哈桑又对明月鞠躬,说道:“愿真主保佑你,美丽善良的明月姑娘。明年我一定再来的,这是我们大食国的龙涎香,请你收下。”
龙涎香是朝廷贡品,一般人想买都买不着,从大食来的龙涎香直接由市舶司收购进贡朝廷,哈桑送给明月的这小瓶龙涎香显然是极珍贵的。明月有些迟疑,小哈桑说:“姐姐,收下吧。明年再来,你再给我做一个小陶偶可以吗?”
明月跟这个缺了两个门牙的小哈桑非常投缘,明月低下头,握着小哈桑的手说:“不用明年的,姐姐现在就送你一个小陶偶。”明月像变魔术一样,张开手,一个小陶猴抱着桃子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右手掌心,小哈桑两眼放光:“姐姐,是给我的吗?”
明月笑着点点头,左手掌心打开,又一个挠痒痒的小猴子,小哈桑乐得合不拢嘴。兴奋地叫着:“姐姐,还有吗?”
明月左一个右一个,一下子变了七个小陶猴出来,小哈桑抱着一堆的小陶猴,开心得不得了。
装好船,哈桑先生带着小哈桑上船,船行好远,小哈桑还站在船尾依依不舍地挥手。
哈桑的货船消失在江水的尽头,陈少卿对明月说:“回去吧。准备过年了,陶行里都安排好了吗?”
明月说:“我让他们明天开始都回去了,这段时间赶制哈桑的陶器,伙记们都没得休息,等下回去我把月俸给他们支了,大家好安心过年。”
陈少卿和明月并肩走上码头的步阶,忽然远远传来一声叫唤:“公子——”
陈少卿回过头来,看到一艘小船驶来,船头上站立的正是自己急切盼望的父亲,叫他的是小书僮陈安。
陈少卿大喜过望,天天盼着父亲回来,盼了小半年。陈少卿和明月走下步阶,站在系船桩旁边,待艄公将船索抛过来,陈少卿赶紧将船拉靠岸,系上船索。陈安跳下船,和陈少卿同时扶住陈百龄伸出的手,小心将他扶下船。
陈百龄看着江景,感慨万端:“回来了。外面再好,也比不过安州啊。”
陈少卿笑道:“爹爹,要是让那些京官们听到,该说您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
陈百龄摇着脑袋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那些京官哪知道安州这个世外桃源啊?”
陈少卿也不笑了:“京官们不知道,可外邦知道啊!”
陈百龄说:“我们先回家,你再跟我说具体些。看我们两父子,只顾着说话,倒是把明月姑娘晾在一边了。明月姑娘,老夫给你赔不是了。”
明月赶紧施礼,说:“大人言重了。国家大事要紧,明月就不打扰了。少卿,改日我再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