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嘉宾的出场顺序是抽签决定的,总共五个人,我是三号。排在我前面的那两个女人,在抽到号后不约而同的地欢呼了一声,同时偷偷看了我一眼,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喜悦。而4号和5号,丧气地把签纸揉成一团,小声嘟囔着:“真丧气,这下没戏了。”
这一切,我仿佛未见。我一个人站在电视台大楼的落地窗前,看夜幕下灯火辉煌的车流,好像真是一条河似的,好像我跳下去就能把我吞噬了似的。对面的写字楼里,有几个窗口还亮着灯,可以看见里面伏案工作的人影。一个人影直起腰来,用手拍打了几下颈椎,然后扭头朝窗外看了看,之后又低下头去了;一个女人,站起身去饮水机那儿接了杯水,然后端着水杯来到窗口,趁着喝水的功夫,观赏这个她为之拼搏的城市。
每个人,都为了一个信念活着,而我,又在为谁活。
我看风景的功夫,一号女已经退场了,二号女登台,前台热闹非凡。一号女是失败退场,所以她拉着脸,一声不吭地换掉身上的礼服,对别人的询问也置之不理。至于吗,难道之前还对这种形式的相亲报有幻想,反正是娱乐大众。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一号女刚一上场,还没有说话,易羽熙就“PIA”地灭了灯,紧接着几个男嘉宾也都跟风似的灭了灯,这简直违背节目的规则,所以一号女感觉很没面子。没面子是次要的,主要是一号女很喜欢易羽熙,她虽然知道最后不可能和易羽熙牵手成功,但她万万没料到易羽熙会那样做,那简直是场蓄意的羞辱。
二号女的遭遇和一号女一样,如果第一次人们觉得易羽熙的举止很特别,但是连着两次,有些人就对易羽熙有意见了,只是不能明说,只能憋着。凡事都憋着,最后活活把自己给憋死了。
二号女临退场的时候,不甘心地对主持人说:“我可以问奚忆语几个问题么?”
易羽熙原本一直低着头,看都没看二号女一眼,二号女说这话,他反倒有点儿愣。反应过来后,他淡漠地说:“问吧。”
二号女问:“你说过你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种节目呢?你觉得仅凭这几分钟的了解,你会喜欢上一个女生吗?”
易羽熙说:“不会。”
“那你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耍我们么?”二号女激动了,她一激动,脑子就不好使了,脱口而出:“你站在这里,是因为成佐然在后台是吧,你们都商量好了是吧,我们不过是你们的陪衬是吧?……”
主持人一听二号女把机密给泄露出来了,大惊失色,竟不顾形象地去捂二号女的嘴,二号女挣扎几下后挣脱了主持人的钳制,站在舞台中央破口大骂:“我算是看清你们了,什么东西,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拿我们观众当傻子,你们有意思么?……”现场乱作一团,好几个工作人员去堵二号女,可二号女竟像是特种兵出身,工作人员愣是逮不着她。二号女在舞台上一边跑一边骂,最后竟冲至男嘉宾席,朝着易羽熙扑过去。
就在她离易羽熙还有几步之遥时,我手腕和腰上缠着白色的藤绸,被横空吊起,由演播厅厅顶的机器拉着,向易羽熙滑去,到了易羽熙跟前后,藤绸一松,我便华丽丽地降落在易羽熙面前,同时横在易羽熙和二号女之间。这一表演,把现场的人都惊住了。我心想,这就是爷爷所谓的“华丽的降临”么?和字表意思真贴近,可是我降临下来是要收拾烂摊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