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员,我感觉着小伙子不错,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不是把他的作文拿出来让您看了吗。”上等兵四级瞅了一眼倒车镜里的天赐说道。
“首长,我要参军,我的生日是11月9日……”,追赶中的天赐发了疯似地吼了出来。
“停车。”少校警官命令道,接着几个人连同上等兵司机一起下了车。
离警车大概十米左右的时候,天赐蹭的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自行车按着之前的方向直奔公路下方的水沟里。
望着直奔而来的天赐,少校警官强烈的感觉到这孩子以后绝对是一个“兵王”。
天赐跑到几个人跟前,二话没说,“扑腾”一下双膝跪倒在地,接着就是“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反应灵敏的上等兵司机迅速把天赐搀扶了起来。还没等少校开口,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的天赐哽噎着着说道:“首长,请您带我走吧,求您了首长,为了参军我连大学录取通知书都烧掉了,我保证我绝对是一个好兵的。”
连续担负了六年征兵工作的少校赵天国第一次被这样的情景所感动,有如此强烈参军欲望的小伙子还是第一次遇到,当他听到天赐喊出“11月9日”的时候,瞬间他的脑海呈现出十三年前在执行一次抗洪任务时的画面:当时他不小心滑到了洪水中,是班长王大帅把他救出来的,当时他还开玩笑的问班长生日,班长只告诉他是11月9日,接着又返回去救人了。他答应班长,在班长过生日时一定把父亲传给的军勋章送给班长。但是自从班长那一次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想到这赵天国的眼睛湿润了。现在,面对眼前这位未来的“兵王”,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魏天赐同志,好汉是不流泪的,军人是更不该流泪的。”赵天国说道。
天赐立刻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来回蹭了几下。
“好,我现在作为你的首长给你下达第一道命令。”赵天国用严肃的口气说道。
受宠若惊的天赐迅速站直打了个敬礼,答道:“是,首长。”经过上尉警官的调教这次不但没有用错手,而且非常的标准。
“我命令你从此以后不许轻易流眼泪,记住,军人是流血不流泪的。”赵天国命令道。
“是,首长,新兵魏天赐保证完成任务。”天赐答道,天赐脸上明显多了几丝的喜悦的表情。
“好了,你回家就等好消息吧,政审通过了。”赵天国抚摸着天赐湿透的头发微笑着说道。
天赐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得到证实之后,此时的天赐实在不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激动了。
赵天国临走前把时刻携带在身边父亲传给他的那枚勋章送给了天赐,望着远去的警车天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紫寒寄来的“十字绣”和“入伍通知书”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天赐父亲在动完手术后,为了省钱,没过几天就回家疗养了。等镇武装部部长把没有简章的冬作训警服送到天赐家的时候,天赐表现的异乎寻常的冷静。严堂林穿上警服后围着村子转了一整天。最激动的就是邱刚了,直接从武装部接了一个解放军的中尉军衔带上骑着摩托车转了半个县城。
一周后,三个好朋友与其他的一百多号新兵整齐有序的站在县民兵训练基地的大院里,基地喇叭里传来激情昂扬的歌曲《咱当兵的人》,武警消防的新兵和水电武警的新兵分成了两支队伍,空军地勤的新兵直接从武装部出发,共同等待着送往市火车站的客车。
大门外有一支更大庞大凌乱的队伍,那时这些新兵的亲人。在二十分钟前,这里曾是泪的海洋,几乎每一母亲和儿子告别时都泪如涌泉,每一位少女都为自己的兄弟或恋人伤心的抽涕……
天赐没有让亲人来送,因为父亲还在卧床不起,需要人照顾。早上母亲强行来送他,他编了个谎言说领导说不许家人送,天赐母亲知道儿子从来没有对她撒过谎就相信了。但是天赐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母亲哭的如泪人一般,一向坚强的父亲也在被窝里一个人悄悄的哭了起来,母亲给他准备了几双刚绣好的鞋垫和十个煮熟的鸡蛋塞在了军用包里。天赐不让母亲送的原因是他不想看到母亲伤心的样子,他怕自己哭,因为他在悄悄的执行赵天国给他下达的第一道命令。
邱刚的父亲和母亲都来了,与众不同的是邱刚的行李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多,那是母亲为他准备的路上吃的火腿肠、面包,等食品。
严堂林直接了拉了一个加强班,父亲专门借了村长家的拖拉机把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拉来了。
天赐看到别人亲人为家人送别的场面后,泪水在眼里来回的打转,最后强忍着用鼻子吸了一下,把泪水咽了下去,手里紧紧的握着赵天国送给他的那枚军勋章,默默的望着窗外……
紫寒赶到民兵基地的时候,车队已经出发了。在得知哥哥和天赐再前面第六辆车的时候,疯狂的追了上去……
紫寒在缓缓开动的汽车外面追赶着,手里拿着天赐写给她的信,这一切都被旁边的邱刚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说,待妹妹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才呆呆的上下打量着坐在旁边的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