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厉在下面看得饶有兴趣,他低头看一下,这水流里的叶轮已经全然不转了,更加肯定了叶轮是由三只鸡操纵的缘故。
正在三只鸡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奢厉拽住草绳,操纵着那扇门呼扇了几下。
那呼扇着的门将右边的白鸡的头撞了几下,只见那白鸡气冲冲地对奢厉说,你再弄!信不信我啄死你!
然而奢厉却讪笑着说,你来啊!我只怕你只会说大话,不来啄我!
奢厉其实早看明白了,这三只鸡只是伸出脖子来互相啄门,身体根本没有从洞窟里出来,由此可以推断,这三只鸡的身体肯定被什么东西固定在洞里,故而这白鸡说的啄他,只能是虚张声势。
果然不出奢厉所料,那白鸡努力地伸出脖子,仍然不能从洞窟里出去,只得气愤地哼一声,缩回洞里去了。
咦?——於菟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出不来?
这里蛮荒无烟,他们要是能出来,恐怕早就出去了。——奢厉回答道。
说的也是。——忠恕鱼也应声道。
忠恕鱼,你去看看他们都被什么东西固定着,看看能不能解开。——奢厉在下面对忠恕鱼说。
正当忠恕鱼要趴在三只鸡的门口向里张望时,哪知,那些鸡忽然不再斗了,不约而同地,将洞门紧紧地关上,再也不出来了。
奢厉有些诧异,他原来以为,只要救出这些白鸡,必然能问出这里的出路,哪知他们竟然这样不配合。
奢厉好奇地问道,你们不想出来吗?
我的事你们少来管!——一只白鸡在门里面回答。
我在这里呆习惯了。——另一只白鸡也在门里应声作答。
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另一只在洞里忿恨地说。
奢厉耸耸肩,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多管闲事了。那你们能否告诉我们,这里面的洞窟,哪个是可以出去的?
你别做梦了!
既然进来就等死吧。
我会每天给你们唱歌超度的。
三只鸡依次说完,奢厉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其中一只鸡好奇地问。
我们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奢厉说,你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都没有死,我们怎么可能会死?
你们没吃的。——其中一只白鸡抢着说。
那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喽!——奢厉说完,猛然想到,于是问道,对啊,你们平时吃什么?
哈哈哈!——这回轮到三只白鸡笑了。
於菟也很费解,想了想说,他们该不会是吃这崖壁洞窟里的药材吧,可是他们不是出不来吗?
奢厉想了想说,我刚才在水里游的时候,发现这水里是有鱼的,要知道这里是一潭死水,死水中的活鱼,只可能是被他兽投放至此。所以,那些鱼,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食物。
哪知奢厉话音刚落,三只白鸡的笑声消失了。
嘿嘿!——奢厉笑着说,我们先把水里的鱼捞着吃完,再把你们都剁了吃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死?
三只白鸡不再发出声音了。
可是,他们是用什么吃到鱼的呢?——於菟不解地说,他们离水面那么远。
当然是用钓的啦!——於菟话音刚落,只见其中一个洞窟的门突然打开,一只白鸡抢着说道。
说完之后,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吓得缩回了洞,紧紧关上了门。
奢厉冲於菟眨眨眼,故意说,他们是骗我们呢!他们离水面这么高,怎么可能钓到鱼。他们肯定会晚上出来捕鱼的,到时候等他们出来捕鱼时,我们就可以捉住他们了。
於莬明白奢厉的意思,于是点点头对着上面说,你们还是趁早出来吧,你们要是不出来,我们就把你们的鱼捕着吃完了!
奢厉通过一番观察,明白了这三只白鸡的性格,乃是急躁暴烈之徒,碰到这种兽,就得用激将法。
果然,在他们这样言语的挑衅下,其中一只白鸡又从门里冲出来说,我们就是用钓的!我们才不会出去呢!
别骗我们了!——奢厉挑衅地说,你连个绳子都没有,拿什么钓?
用这个!——那只白鸡突然张开嘴,一条细如蚕丝的白丝垂了下来。
奢厉定睛一看,白丝的一头上吊着一只小虫,另一头则是系在白鸡的舌头上。看来这三只鸡平日里就是在这里捉崖间飞虫,捉到后,拿飞虫当饵,去钓水下面的鱼。
而水下在之所以有叶轮,则是为了使水质清新,能使鱼更大限度地存活。
想到这,奢厉更好奇了,玲珑斋的狐医将这三只白鸡囚禁在此,到底有何用意呢?
想归想,奢厉看着白丝从上至下地垂到眼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了白丝。
这时,那只白鸡才知道自己中了奢厉的圈套,伸着舌头吱吱地叫着。
奢厉用心拽着白丝,发现并不能把白鸡从上面拽下来,而白鸡那痛苦的样子也充分说明了,他的身体后面被牢牢固定着,拽是无法解救他的。
这时其他两扇门也不约而同地打开了,然而另两只鸡却也像那只白鸡一样,痛苦莫明,像是上不来气一样,摇着脑袋撞着门。
奢厉对忠恕鱼说,你去看看他们到底后面拴着什么!
由于奢厉在下面拽着鸡头,所以白鸡无法将头缩回去,忠恕鱼缩着身体钻进了关着白鸡的洞窟。
然而忠恕鱼刚进来,便发出一声讶异的惊呼。
怎么了!——奢厉和於菟连忙问。
忠恕鱼没有从里面出来,而是又发出一声惊呼。
到底怎么了?——忠恕拽着鸡头砸着忠恕鱼那落在门外的一半身体。
忠恕鱼惊魂未定地从鸡窟里钻了出来,不说一句话。
喂!——奢厉大声质问道,到底怎么了?
忠恕鱼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他们……三个头……他是……一个身体……
什么意思嘛?——於菟不解地看着奢厉。
奢厉皱着的眉头瞬间散开了,惊讶地问,你是说,他们是一只兽,这三个头是一个兽的?
正是!——忠恕鱼说完,便身体一松,似乎是让吓得不轻,从上面摔了下来。
於菟伸出手接住了他。
奢厉这回明白了,对於菟说,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原来这是一只三头鸡。
於菟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和开明神王一样?
对,开明神王是九个头,而这只鸡是三个头,三个头住在三个洞里。——奢厉肯定地说,问着於菟手捧着的忠恕鱼说,你没事吧?这有什么好怕的?
好可怕。——忠恕鱼依然用惊讶地语气说,竟然有三个头!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长着这么多触手,连脸在哪都不知道!——於菟见忠恕鱼没事了,一把将他扔到了船里。
忠恕鱼翻起了身体,不好意思地擦着身上的冷汗。
你们为什么会在那里?——奢厉伸长了脖子问着那只三头鸡,说完,连忙又改口道,不是你们,是你。
那被奢厉拽着的鸡头伸长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其他两只白鸡也因此发不出声音,只是嗓子里支支吾吾地发出含混的声音。
哦,不好意思。——奢厉抱歉一下,松了松拽着的白丝,说,现在有没有好点?
我是不会出去的!
对啊,这里有吃有喝有事做,出去做什么?
傻子才出去!
白鸡的三只头又抢着说。
我没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奢厉无奈地说。
被捉来就在这里了。
头伸进来就在这里了。
在这里关你屁事!
白鸡的三只头依次回答。
奢厉弯下腰,捡拾起忠恕鱼。
忠恕鱼惊讶地问,你要做什么?
奢厉将忠恕鱼向上一扔,扔到鸡窟的门口,说,你去看看,他们被什么固定着,看看能不能放他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