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奢厉扎进水里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水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
直觉告诉他,这个深度必定有蹊跷。
果然,当他再往下潜了几下时,他在水底发现了浑浊的水流。
似乎水里有一个旋涡,那旋涡里飘荡着正在向一个方向不断摇摆的水草和碎石,而它们的动力,很可能就是出自这个神奇的旋涡。
奢厉壮起胆子,拨开旋涡上的水草。
这一下,惊得他呛了一口水。
原来水草下面覆盖着的,竟然是一个木制的叶轮。
那叶轮看起来有四瓣,正朝着一个方向无休无止地转动着。
正是这叶轮的转动,带动了水流的转动,使得原本是一潭死水的溪渠变成了无休止地循环流动。
奢厉看那叶轮的转速并不是很快,而且仿佛自他发现之后,转速明显有所减缓,仿佛叶轮上长着眼睛一般。
奢厉用水草去拨拉一下叶轮,哪知那叶轮又迅速转动起来,仿佛真的知道他的存在似的。
奢厉一惊,觉得这水中定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妖兽在操纵着这叶轮的旋转,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奢厉仔细观察了叶轮四周,再没有其他独特的发现,于是潜出了水面。
然而这一潜出水面,发生在外面的事情更让他匪夷所思。
原来,那忠恕鱼打开的那个石窟,里面竟然是一只活兽。
那活兽从洞窟里面伸出头来,对忠恕鱼说,烦死了,快关上!
说着,那扇门就被关上了。
忠恕鱼在外面惊魂未定。
奢厉看清了,那个关着活兽的洞窟与其他的洞窟分布明显不同。其他的洞窟都是随机点缀在崖壁上,均匀分布开的。
而那个关着活兽的洞窟,竟然是三个并列成一条直线而凿的,而且三个洞窟还分布得很近。
很明显,这三个洞窟属于一类洞窟。现在再看三个洞窟的木门,也都外观相同,样式一样。
这三个洞窟分布在若干个岩洞里面,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好分辨。
好在,现在他们看清了。
忠恕鱼攀在洞窟外面,不知该怎么办。
奢厉示意他继续拉门。
然而无论忠恕鱼怎么拉,刚才那扇关上的门但再也拉不开了。
忠恕鱼只好换了个位置,走到三扇门中间的那扇门处,再次用力一拉。
果然,这个门很轻松地又被拉开了。
然而这次门里出现的还是那个活兽。
看来这两个洞的后面是相通的。
那活兽从里面伸出长长的脖子,这回奢厉看清了,那竟然是一只白色的鸡族的头颅,头上有着毛茸茸的冠子,下巴上垂着白色的肉胡,嘴上长着尖尖的喙。
只见那白鸡不等忠恕鱼说话,便自顾自地说道,唉呀,怎么也被找到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忠恕鱼问道。
唉呀,你们来了这么多啊。——那白鸡并没有回答忠恕鱼的话,仍然自顾自地说道。
你是谁?请问怎么从这里出去?——忠恕鱼仍然耐着性子问。
不行,怎么和你们说起话来了?——那白鸡说着,又用嘴一拉门的把手,将门从里面关上了。
忠恕鱼尴尬地再次吃了闭门羹。
怎么办?——忠恕鱼向下面问。
奢厉一面拉着船以防船随着水流漂移,一面鼓励忠恕鱼说,继续敲。
忠恕鱼敲了几下,那里面就是不开。
忠恕鱼这回学聪明了,他爬到第三扇门前,又是猛然一拉,门再次被拉开了。
那只白鸡又伸出头来,向下看了一眼,说道,你们拉我的门做什么?那么多门,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里面,就你一个活兽。——忠恕鱼说道,我们想从这里出去,还得请教你。
然而忠恕鱼话还没说完,第三扇门再次被关上了。
这回,任凭忠恕鱼再怎么拉门,三扇门像是被缝死了一般,就是再也拉不开了。
奢厉和於菟又爬不了那么高,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要不,我们找个绳子,让忠恕鱼拴在门上,我们三个一起拉吧。——於菟坐在船上说。
好主意,不过绳子在哪里?——奢厉有些犯难了,然而很快,他便想起了刚才在水底下发现的水草,说道,我们将水草编成绳子,好吗?
然而这个念头刚在奢厉脑中闪现的时候,仿佛有一道光照亮了他的脑海,他瞬间想起,刚才他潜水下去看到那个叶轮的位置,似乎是正对着这三个洞窟的。
难道,这三个洞窟和下面的叶轮有着某种联系?
奢厉把自己刚才在水下的见闻告诉了於菟。
於菟听完,点点头说道,是不是这个叶轮就是这个白鸡在控制的?
有可能。——奢厉觉得有些道理。
这样想来,刚才他们撞见那骷髅时发出的叫声,好像也是这白鸡发出的了。
一念至此,奢厉立即下水,找了几根长而结实的水草,绑成一根长绳,扔给忠恕鱼。
忠恕鱼将其拴在最右边的一扇门边上,将草绳另一头扔了下来,示意奢厉和於菟开始用力。
在奢厉和於菟的一起用力下,门被拉开了。
哪知那白鸡再次伸出头来,恶狠狠地说,你们再拽我的门,信不信我啄死你们!
说着,不知哪里来的怪力,再次将门狠狠地拉上了。
奢厉在下面喊,我们无必打扰,只是想从这里出去。
哪知那白鸡猛然伸出头来,嚣张地说道,你们要死要活,关我屁事!
说着,门再次被关上了。
奢厉他们用力拉了几下,发现那白鸡在里面也在用力拉着门,就是不再出来。
奢厉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将绳子放下水去,将其一头拴在叶轮上,试图让旋转的叶轮为他们助力,帮其拉门。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叶轮竟然被白鸡的力量拉得不动了。
奢厉他们索性松开手,只见那叶轮试图继续旋转,然而一头拴在洞窟的门边,门的力量巨大,几乎纹丝不动,而叶轮也因此停滞了。
叶轮和门之间,因为一根绳子,形成了一种平衡的僵持状态。
这个状态是奢厉乐于看到的,因为无论是拉开了门,还是拉坏了叶轮,他都有可能解开这谷内的未解之谜
奢厉像是看好戏一样,仔细观察着这一切。
哪知那绳子僵持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一件让奢厉更为匪夷所思的事。
只见上面三扇门同时打开,竟然同时出现了三只白鸡的头。
那三只白鸡同时向下看去,从左到右,三只白鸡分别说——
你们就会欺负我!
草绳编得不错!
不把绳子从下面松开我啄死你们!
奢厉和於菟有些回不过神来,原本以为这三个洞窟后面是联通的,是一只白鸡在作怪,现在没想到,居然是三只白鸡。
那被草绳拴住门的白鸡用嘴啄着门把,用力拉回门,哪知却迅速被叶轮的力量拉开了门。
那白鸡冲其他两只白鸡吼道,你们再用力我啄死你们!
那两只白鸡同时愣了一下,似乎停止了动作,白鸡顺利地把门关上。
然而,迅速地,当那叶轮一动,白鸡的门再次被无情地拉开。
奢厉这回明白了,看来,这下面的叶轮的确是这三只白鸡在操纵着,当那只白鸡制止他们时,他便可以关上门,而当关上门之后,那两只鸡又开始继续操纵叶轮,于是白鸡的门再次被拉开了。
那白鸡的门被拉开,异常愤怒。
他将头从洞窟里伸出来,啄向旁边的木头,只一拉,中间的那门便拉开了。
中间的那个白鸡见自己的门被拉开,也有些诧异,看见右边白鸡挑衅的目光,于是也学着目露凶光。
他用力一甩脖子,将左边那扇门给啄开了,自己关上门躲了进去。
与此同时,那右边的白鸡赶紧缩回了自己的门里。
那左边的白鸡更为生气,如法炮制,啄开了中间的门,自己又缩了回去。
就这样,三只鸡你啄开我的门,我啄开你的门,闹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