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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翠烟楼,文雅的说法是青楼,通俗的说法就是妓院,不过翠烟楼的确是个高雅的地方,里面多是清倌人,少有红倌人。

至于娼妓就是没有的了,一般为了满足下半身的男子都不会去翠烟楼,要去也会去窑子,只有文人墨客公子雅士才是会到翠烟楼,多是饮酒作乐,吟诗作对。

要说翠烟楼最有名的姑娘,便是蒹葭了,这当然是艺名,听说取自《诗经。蒹葭》,蒹和葭本是两种植物,似芦苇一样脆弱,蒹葭便是像芦苇一样的姑娘。

王林风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蒹葭的时候,便马不停蹄带着人马赶到翠烟楼设伏,不过一切行动都是暗中进行。

只有翠烟楼的老鸨乐开了花,翠烟楼一下增加了不少客人。虽然翠烟楼的客人本就不少,但是谁会嫌弃钱少呢!

但是当老鸨看到增加的客人几乎不消费的时候,她的脸就垮了下来,他都有些怀疑这些人的取向正不正常了。

有一天,王林风叫上宋毓去翠烟楼,宋毓本不想去,但是王林风硬拉着宋毓去。

宋毓很无奈,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去了能够做什么?

但是王林风却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宋毓还能说什么,只得跟着来到翠烟楼。

当夜幕拉开,翠烟楼开始营业了,翠烟楼的建筑建筑精美,门前灯笼挂着,映红了朱漆大门,以及两头重千斤的石狮子,据说翠烟楼的后台是李树署,因此没有谁敢来翠烟楼惹事。

今天翠烟楼格外热闹,大概就是花魁大赛在翠烟楼举办了。

花魁大赛由石岩乡好几家青楼联合举办,一月一次,举办地点依次轮流,花魁大赛云集了好几家青楼最优秀的清倌人,关注度就不用多说,就是女人也会来看。

翠微楼的老板对这次的花魁大赛信心十足,因为她有一个王牌,那就是蒹葭,只要蒹葭出马,花魁大赛的冠军就是翠烟楼的了。

不过翠微楼的老板心里有些奇怪,以前蒹葭从不参加花魁大赛,现在怎么突然转性子了,真是好生奇怪?

宋毓跟着王林风进入翠烟楼,眼见之景并不荒淫,许多人聚在翠烟楼的大厅说话,宋毓估计了一下人数,大概也有上千人,别以为少,这里几乎聚集了石岩乡的上层人物,寻常人家哪会有心情来看花魁大赛,为生机奔波都是够辛苦的了。

只听大厅内,一声清脆的乐声响起,这是编钟的声音,敲击之人正是翠烟楼最好乐师,大家循声望去,二楼放着两排编钟,乐师一袭素色锦衣,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往于各个编钟之间,恍若翩翩起舞的蝴蝶,看得人赏心悦目。

就是宋毓这种五音不全的家伙,也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音乐造诣很是高深,因为音乐太美了,仿佛能够敲击进心中一般。

最后一道编钟声落下,余音绕梁,乐师向着众人躬身,便退去了。开场音乐结束,一名女子站到大厅内的舞台上,欢快的说道:“欢迎各位的到来,我就不多说了,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这一声话语的响起,代表了石岩乡各个青楼之间的角力开始,只要赢得花魁大赛的冠军,一个月内,冠军所在的青楼的收入定会翻上好几倍。

因此各个青楼派出的参赛人员都是使出了十八般功夫,琴棋书画,唱歌跳舞,纷纷登场,翠烟楼响起连连叫好声。

只是宋毓觉得王林风有些奇怪,他似乎对花魁大赛一点也没有兴趣,眼睛一直在人群中巡视,瞅都没瞅台上一眼,这是不正常的,也许王林风有什么难言之隐,宋毓也不好多问,便自己看起了比赛。

突然,大厅内,光线黯淡起来,宋毓心中一惊,难道凶手真的来了?

片刻后,宋毓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舞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看不清长相,只知道那人穿着一件霓裳羽衣,身段勾勒极美,看得人血脉喷张。

乐声响起,舞台上的人影开始起舞,举手投足间,长袖舞动,霓裳曳光带,飘浮升天行,似天上的下凡的仙子,光线猝然明亮,见得女子真容,一种楚楚可怜的俏脸,红润饱满的软唇,发丝束于身后,好一个碧玉佳人。

宋毓眼中闪过一缕亮色,这女子应该就是蒹葭了,果真生的美极了。蒹葭跳的舞正是《霓裳羽衣舞》。

《霓裳羽衣舞》又称《霓裳羽衣曲》,乃是宫廷乐舞,唐明皇为道家所做,用于太清宫祭献老子是演奏,安史之乱后失传,。

霓裳羽衣舞》是集大成之作,宋毓没想还能看到《霓裳羽衣舞》,当下看的更加仔细。只见蒹葭螓首凝望,对着宋毓笑了笑,宋毓微微一愣,心想自己幻觉不成?

“本次比赛正式结束,大家赶紧可以给你喜欢的选手投票,也可以写上对你喜欢的选手的话,要是能够打动佳人的芳心,说不定能够一亲芳泽哦。”

这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发现蒹葭已经跳完了,其实结果已经很明显,蒹葭肯定是冠军,大家纷纷争着给拿纸写下蒹葭之名,并且题上诗句,盼望能够近距离的接触蒹葭,哪怕是说说话也行。

有的人也没有支持蒹葭,但毕竟是少数。

翠烟楼的老鸨在大厅内转了一圈,顿时哈哈大笑,然后她就感受到其他青楼的老鸨投给自己强烈恨意,可是她不在意。

以前蒹葭没出马,翠烟楼就没怎么夺过冠军,其他青楼的老鸨没少嘲笑自己,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哪会理会她们的感受?

宋毓想了想,也写上了蒹葭之名,并且题诗一首。没过多久,众人便知道蒹葭成为冠军,这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家纷纷屏住呼吸,想要知道蒹葭会请谁到她的闺房。

“宋毓公子,蒹葭小姐请你一聚。”

大家都有些意外,宋毓是谁?怎么没有听过?你问问我,我问问你,皆摇头不知,宋毓也觉得讶异,自己就是无心之举,哪想蒹葭会请自己。

王林风看了宋毓一眼,似乎有些开心,赞同道:“你的办法也不错,和蒹葭同处一室,那样凶手来了,你也能第一时间看到,很好,快去吧!”

宋毓哭笑不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想了那么多?宋毓走出人群,无数双眼睛盯着宋毓,宋毓也不怯场,跟随着龟,奴的引导,走上了楼梯。

人们见到宋毓的第一眼,只觉得宋毓那两个小酒窝,显得宋毓有些乖巧,眉宇间几分清秀,举手投足间,显得从容和平静。

没错,就是平静,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平静,按理说被蒹葭点到的人即使定力再好,至少也应该笑笑,可是宋毓的表情就是平静,于是乎众人都有些佩服宋毓了,这个少年太能装了。

只是宋毓没有装,他是真的很平静,宋毓也觉得自己太平静了。若是有人仔细观察宋毓的眼睛,便可看到其中泛着沧桑之色。

香!

这是宋毓进入蒹葭闺房的第一感觉,然而这种香味又不是胭脂俗粉的味道,像是从人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一样,宋毓嗅了嗅,便不好意思再嗅了,因为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轻浮了。

宋毓看了看主厅,盆栽,桌椅,几幅画,既不多也不少。宋毓的耳边传来一声琴音,悠扬婉转,犹如高山流水,似山间漫游的仙鹤,听的宋毓有些陶醉。

“蒹葭居然能够把琴技练到如此,真是太厉害了,难怪凶手会想杀她。”

宋毓听的清楚,这首琴曲是《广陵散》,早就失传的曲子,倘若能够琴箫搭配,便可以说是人间少有的仙曲,现在只有琴声,着实可惜了,虽然自己看过《广陵散》,但是自己对音乐一窍不通,要不然定要合奏一曲。

宋毓始终站在原地,直到琴声结束,里面传来蒹葭的软语:“公子,请进吧!”

宋毓掀起门帘,这才算见到蒹葭,蒹葭早已换下霓裳羽衣,身上穿着天蓝色的百褶裙,身前放着一副蓝色的古琴,仿佛她和古琴都溶为一体。

蒹葭轻声曼语:“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公子写的真好,小女子佩服。”

只是宋毓注意力全然被桌上的古琴吸引,根本不答蒹葭的话,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古琴少了一根弦。

宋毓指着古琴,问道:“她怎么了?”

蒹葭美目流转,盯着宋毓,舌头舔了舔红唇,神神秘秘的说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宋毓走了过去,刚蹲下,蒹葭把头凑了过来,离宋毓越来越近,几乎朱唇快要贴到宋毓的脸上了,宋毓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赶紧站起身,退后几步。

蒹葭笑了起来:“宋毓哥哥,你还是那样,不善于和女孩子相处呀!”

宋毓看着蒹葭,心中想着,听蒹葭的口气似乎和我很熟,但是我以前哪里认识蒹葭呢?宋毓试着问道:“你是?”

蒹葭埋怨的看着宋毓,嘴嘟的老高,仿佛能够挂上一只水桶,气呼呼的说道:“我们才十年没见,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十年?宋毓记得那时候自己还在渔桥村,这样说来,宋毓想了起来,惊讶的说道:“你是二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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