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那般凝重,鹅毛似的大雪相似要直压下来,乔木单薄的身影都有些颤抖,身上的衣物实在是无法抵御严寒,单薄的衣物中,仅套裹着轻飘的芦花,这是乔木自己改造的衣物。
家中贫穷,每日猎取的野兽,都是由乔氏携带到镇上换取钱银,单纯的野兽,值不了几个钱财,再加上乔木不受乔氏待见,每年的新衣也仅有一件,大多数衣物都是乔木捡拾乔父的旧衣改造的,所以这补了十数个补丁的衣物根本无法御寒。
想到这些年的遭遇,乔氏那副可恶的嘴脸,乔木对这个家庭是彻底的失望了。
乔天虽才七岁,但却叛逆的过分,简直是一个不通教化的蛮夷,乔父又是那副狠硬心肠,从小不知毒打乔木几多次,只有乔乔,今年五岁,还算正常,但若惹到她不喜,那便是惹了一个炸药包。
呵!
这一家人没一个正常,简直就是一群自私鬼,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父母这般让人恶心,子女又能好到哪里?
乔木的心,彻底的被伤透了。
这个家,他选择放弃!
不过,在这之前,乔木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子,不然这始终是一个疙瘩。
“爹娘,热水准备好了,你们先洗漱吧!”乔木将准备好的热水,端到已经来到厨房的乔氏夫妇面前,虽然心中打定主意不在如奴仆一般伺候他们,但乔木此时还是打算虚与委蛇,因为他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嗯!”
乔父淡淡的应了声,似乎不愿多说。
乔木心内愤怒,既然已经决定走武修之道,这种似要蔑视的语气,乔木自然无法忍受,这拿过自己当人看吗?这简直比奴仆还不如。
这一刻,乔木打定主意,不管自己身世如何,自己一定要离开这个家,永不再回来。。即便他们身死。
为了不让乔父察觉,乔木像往常一样没有率先落座,等到乔氏夫妇和乔天乔乔落座后,乔木盛好米饭,这才坐下。
等到乔木坐下,正欲夹一块猪排骨时,乔木望着光光如野,只剩下一些汤汁的盘子,心内更是悲哀起来,看着他们四人碗中满满的排骨,再看看面前只剩下的大白菜,乔木的心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悲痛。
这便是家人!这便是自己的爹娘、弟弟和妹妹。
以前的乔木,心内只有伤痛,而现在的乔木,明了自己的武道之心,心中更多的却是愤怒。
如此区别对待,不将之当人,乔木简直当场就想拍案而起。
但最终,乔木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闷声的夹着大白菜吃起饭来。
以前还好,他们总是会给自己留下一块,毕竟,这个家依靠他来生活,而现在,他们却仅仅因为自己早上引起弟弟的哭泣,却变着法的整自己,还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一旦自己说话,他们便会以各种理由责怪自己,比如你爹伤病,需吃肉大补,你弟弟妹妹年幼,要吃肉长身体等等。
这种感觉让乔木悲哀的同时,更是坚定了自己独自出走家庭的决心。
凭借着过硬的狩猎技术,乔木最起码不会饿死,少了这几个累赘,乔木说不定会活得更好,等到自己离开这个让人感到悲哀的家庭,看他们以后如何生活。
“家里没米了,吃过早饭,你出去狩猎,为家里添补一些家用。”饭间,乔氏开口。
一家人动作依旧,乔父乔氏和弟弟妹妹都大口往嘴里塞着排骨,一点意见也没有发表。只有乔木扒饭的动作戛然而止,几个呼吸后,乔木将口中饭菜咽下,才平淡的应道:“知道了。”
只是乔木的心中却更是剧痛起来。
家中有没有米,乔木不知道,但家中有没有钱,乔木却是知道,家中添置了什么东西,乔木一清二楚,即便乔氏和乔父有些秘密,但钱银总不至于花完,既然有钱银,还让自己冒着大雪狩猎,乔氏显然没有为自己考虑。
要知道,大雪不仅掩盖了山路,更是将一切都变得清楚,人走在山林中根本无法躲藏,要是遇见一些豺狼虎豹,乔木将会面临攻击的危险,更何况,积雪足以没膝,人走在雪地中非常的吃力,将会大量的消耗体力。
如此吃力不讨好,如果力竭,乔木甚至不能活着回来,乔父和乔氏居然会让自己打猎,这简直是拿自己的命不当人命看。
乔氏嗯了一声,然后就像虎狼一样,虎吞海塞的吃起碗中的排骨。
乔木见此,更是心酸,自己上辈子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居然让自己拥有这样的父母,虎狼尚且舐犊,乔氏夫妇便连虎狼都不如。
时间过得很快,由于只有大白菜,没有排骨,所以乔木都是直接塞入口中,不需要啃骨头,所以乔木便早早吃好了饭,见到乔氏还正在吃着饭,本来欲要收拾碗筷的乔木也就打消了念头。
拿起皮革袋装了一些开水,乔木背上弓箭,便要出去狩猎。
“站住!”乔氏看着欲要离开的乔木,开了口,训斥道:“没点眼力劲,先把碗筷洗好再出去。”
乔木脸色铁青,恨不得把那碗筷砸了,忍受了几年了,这种简直惨无人道的对待,这让人怎生受的了。
如此赤露露的肆意指挥,对待自己和弟弟妹妹的态度如此之大,就不怕自己不吃她那套,反出这个家庭吗?
还是你真以为我生下来就该给你当奴仆的!
欺人太甚!
乔木恨不得骂娘!
最终,乔木还是将碗筷洗了个干净。
乔木踟蹰在厨房间,想了想,乔木拿过一柄尺长利刃,又取了一些干粮,山中大雪覆盖山野,一些珍禽野兽也都躲藏起来,非常难以寻找,如果长时间没有找到猎物,这把砍刀和干粮也变成了必需之物。
迟了片刻,乔木犹豫了会儿,走到床铺的一角,伸手将床铺下方的一块青石板移开,在那下方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洞,里面有一方棉麻绸布。
乔木伸手将绸布拿起,解开看了看,还好,里面的十数块碎银和铜钱并未丢失,想来是这个地方隐秘,爹娘没有发现。
乔木将绸布踹入怀中,然后便走出了厨房,这块绸布中的钱银,是他在六年中积攒下来的,自从乔木发现爹娘对待他态度的转变,乔木便私下藏匿了些钱银,这里有的是乔木猎取野兽独自拿去卖的,有的是发现一些药材换取的。
自从乔木在家里被爹娘如此对待,乔木便有意无意的汲取有关生活的知识,不仅熟知各种野兽的价格,便连一些药材和食物衣物也都了解一二。
他想来,总有一天都会离开爹娘,这些生活技能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现在,为了增加一丝生存的砝码,乔木用到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