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弦月映归路,路前百里黑影只,只瞬闪过百里近,近前细看声泪下。
“奶奶!”天心哽咽道,故作的坚强与强忍的无助终是等到了这一刻,夺眶而出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得往下掉。反观天冷,淡淡一笑,如释重负,伴着一声有气无力的“奶奶”欣然昏去,静静得躺在那如港湾般温暖而又无忧的怀里。
没错,来人正是赵氏三兄妹的奶奶,时间推至傍晚,老妇人和往常一样的准备好晚饭等待着孩子们的归来,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那一句“奶奶,我们回来了!”。眼看时过戌时,老妇人再也等不下去了,当即散出强得让人颤栗的灵识来寻找迟迟未归的孩子们。
然一轮下来,老妇人仍未找到,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道,跑到那里去了!”,想到这里,老妇人眉头一皱道:“这可麻烦了!”,说着,老妇人大步流星地向南部的深山走去。
一步跨十里,十步仅一息。道法之中最神秘的缩地成寸之法在老妇人使来竟真如那迈步一般简单,抬起、落下,道法即成。
短短数步,老妇人就找到了孩子们,同时灵识一扫,对其所受之伤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当下拂袖一挥,转眼间便从山林回到了家中,后抱起天擎向前一迈,又从自家来到城主家。
厅堂内,城主眉头一紧,忧心道:“发生什么了?天擎怎会伤得如此之重!”
老妇人忿忿道:“别提了,先救人吧!死亡蛛皇的毒,你家可有医治的草药?”
“稍等!”,说着,城主化作一缕青烟骤然而消,然没等青烟散去,城主又骤然而现,好似从未离开一般,手中不过多了一株不知名的小草罢了。“来来,先把毒祛了。”,只见其熟练的将已成泥状的小草涂在伤口上,以中和个中毒性,后佐以一碧色丹药喂服,以根除渗入肌体的毒素。
随着药效的发挥,天擎的脸色由一开始红得慎人的殷红,渐渐转为了红润透亮的水红,就像一抹淡淡的红妆一样,手臂也消了肿,伤口也开始愈合了。
可就在一切都有所好转之际,天擎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城主见此,当下猛地一拍其背部,其“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幸好此毒先噬灵力再噬精血,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好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城主欣慰道,后沉了沉“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要命了吗到那去!”
老妇人依旧忿忿道:“哼!怎么回事?不知天高地厚呗!羊入虎口都不知,就为了弄到更好的食材、出出风头,仅此而已!如果再往里走上一走,我也就只有收尸的份了!”
城主点头应道:“知道了。对了,天冷和天心两人如何,需不需要我看一下?”
老妇人摆了摆手道:“不用、皮外伤而已。先回去了!”
“等等!有个事、我想问一下……八门式术、是你教的吗?”城主严肃道。
老妇人轻叹一声道:“看出来了?”
城主冷笑道:“三魄尽毁,不是八门式术是什么?为何?”
这一问,问得老妇人忽然苍老了几分,似乎触及到了其所不愿提起的往事,只见老妇人望向那轮残月,黯然道:“为何……以后、你自会知晓。”
说罢,老妇人拂袖而去,带着仍未苏醒的天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至于城主,则淡淡一笑,自语道:“我还不知道你吗!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我不管就是了!……八门九星,不动王术,一天一式,违之命丧,永坠狱海。在炼体上号称第一术的八门式术果然霸道,一式未用仅开启就三魄尽毁!唉……这下子、可有他受得了!”
一式未用?没错,因为八门九星早已不全,此法为天地之究极王术,来历不详,大多认为由人皇伏羲所创,也有人认为其出于星陨,故乃天道所创,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而这所谓的八门九星,实则为两种术,一外一内、相辅相成,一外为八门式术,一内为九星衍术,且其下卷均已失传,一说此法威力过大,天道不容,故去其法、留其招,二说此法随星陨坠落时,其下卷已毁于天火。
就是这样一有招无式、有形而无神的术,炼至臻境,八门齐开时,力可无穷,行可无影,而九星相连时,可起死人、肉白骨,心若磐石不可撼动,百毒不侵。也正因为这般就如此厉害,故相传如习得下卷,可比肩盘古大神。
再来看看天心,虽说其依旧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看到老妇人话也不说的就带着天擎离开了,也就知道自己哥哥所受之伤比其所想的要严重得多,心里不禁为其担忧起来。可再怎么担忧也于事无补,于是细心的为天冷处理了一下伤口,又贴心的帮其盖上了被子,后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等待着奶奶和哥哥的归来,并为其祈祷。
明月星辰夜色好,院下君子相争艳,奈何孤人翘首盼,徒添落寞月影斜。
“奶奶”,这一声饱含焦急与不安的呜咽打破了月下的宁静,泪水故作不屈的在其眼中打转,齿下的双唇似因天寒而瑟瑟发抖,只听其哽咽道:“哥哥……哥哥他到底怎么了,怎么还不醒啊!”,说着,泪水潸然而下,天心再难自已,嚎啕大哭起来,“哥哥……哥哥……哥哥是不是没救了……奶奶……求求您,您救救哥哥,天心……天心不能没有哥哥!”
看到这里,老妇人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不知是应该告诉天心她哥哥其实没事,还是继续看着她哭,以作为惩罚。“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哥又没什么事,哭什么哭!”老妇人不耐烦道。
可天心并未停止哭泣,因为都哭到声震四野的程度了,又怎会听到。老妇人一看这样,不禁摇了摇头,叹气道:“看来,只有这样了!”
说罢,老妇人略施一法,终是让天心听到了,但其却一时回不过神来,依旧哭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抽泣道:“奶奶……您说的,是真的吗?哥哥他,哥哥他没事。”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道:“啊,是啊,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没事!”
天心一听,先是愣了一下,后破涕为笑,欢呼道:“噢!太好了,我就知道,奶奶最厉害啦!咳……咳……噢……太好了!”
“嗓子都哭哑了还这么高兴!小心以后声如老鸦!”老妇人打趣道,说着,将天擎抱到了床上,后又走到天冷那里为其重新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外敷以金创药,内服以大还丹,进一步的补充过度消耗的灵力,并挖苦道:“你总算是做了一件让我省心的事了!好了,让他俩好好休息吧,你跟我过来!”
只见天心耸拉着脸来到院内,委屈至极地站在那里,一副熊我吧,反正现在都昏了,不熊我熊谁的样子。
老妇人一看天心这样,便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遂心平气和道:“你们是在哪里遇到死亡蛛皇的?”
天心听后一脸的茫然,本还以为奶奶会劈头盖脸的一顿熊,没想竟会问问题,问得还是自己不知道的,于是小声道:“奶奶,死亡蛛皇是什么呀,我只知道鬼脸蛛。”
“鬼脸蛛?你们还遇到鬼脸蛛了?”老妇人诧异道。
天心点了点头道:“对啊!就是它把我抓走的,然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哥和二哥才过来救我,我也是这时被鬼脸蛛打晕的,我想、应该是它怕我和大哥、二哥联手对付它吧。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哥已经身中剧毒,而且,不管我怎么问二哥,二哥他也不肯告诉我,就只知道往前跑。哼!这不……跑着跑着,就看到我最敬爱的奶奶了!还是奶奶最好!嘻嘻!”
说着,天心直往老妇人的怀里钻,烂漫地撒着娇。
“站好喽!原以为你们只是倒霉,碰到了一只在外围捕食的死亡蛛皇,没想到你们竟还真的跑到禁地去了,知道不知道你们这次有多危险,那鬼脸蛛仅是禁地一层的守卫,要是碰到二、三层的,哼!找个食材能都弄成这样,以后真不知道还能让你们干点什么!”
天心委屈道:“禁地?我说呐,那里怎么和外面不一样。可是,它也没有个牌子什么的,我们又不知道什么禁地,要不,我们也不会一直往里走了。”
“吆,这么说来,还是奶奶的不对了!怪奶奶没提前告诉你们禁地在哪是吧!”,老妇人正襟危坐,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气。
天心一看,连忙道:“不是的、不是的!主要是我们想找到更好的食材,不对,是我们,奶奶……”,说着,泛红的眼角再次被泪水浸湿,天心低着头小声道:“其实,外面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我们也弄到了一些,可大哥说还不够好,要去里面找更好的,虽然我当时阻住过大哥,说巨角蛮牛就很好了,但大哥不听!这才……”
说到这里,天心突然一愣,“呀!背包呐!”,说着,天心环顾四周,后眨了眨眼道:“坏了坏了,背包不见!奶奶,巨角蛮牛不见了!唯一的食材也没弄回来!”
老妇人微微皱眉,无语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还没吃饭吧!”,天心点了点头,“走,吃饭去,以后不许再到那去了知道吗!”
“哦”天心弱弱道,后匆匆地吃完了这险些吃不上的晚饭便回去休息了。
睡梦中,梦语嗤嗤,似在说“看到了吗,还是我老赵家厉害吧!哈哈!”。梦醒时,茫然自失,心不甘“不行,都弄到手了,明天找机会再去一趟,不能丢了老赵家的脸!”。辗转侧,急回忆“掉哪了,唉,早知道就我背了吧,大哥也真是的,背个包都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