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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冰冷的新环境

一种风景,透着哀伤,

离别的时候,

总有说不出的留恋,

等待着的,

幸福?

苦难?

谁曾知道

……

——

——

牵强地答应着父母的嘱咐,有一丝丝偷偷得来的快乐,但也有一丝丝惧怕的悲伤,从一个笼子来到另外一个笼子,对于戊雨辰而言,有什么区别呢?

捏着机票的左手和攥紧粉色行李杆的右手形成鲜明对比,一个轻,一个重,爸爸没能从雨辰手中抢过那对于女孩子而言过于沉重的行李,只能在一边心疼地看着。

您不要送了,爸,在家保重身体。雨辰终于还是打破了寂静,亲人相送,想来还是有个狠心人要打破那种惆怅和犹豫。

长痛不如短痛而已。

戊戌万般心疼的看着第一次出远门的女儿,多了份犹豫,甚至有些放不开搁在雨辰肩膀的手。

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的,凡事小心为好,没事儿多打电话,不然你妈她又要失眠了;如果觉得外面不好还回来,咱们的家永远都在这里。

戊戌的话带着说不尽的苦楚,说话间他终于把手移到自己风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夹在钱夹深处的便笺递到雨辰手里,

到了之后,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就看看上面的号码,上面是爸爸最好的几个朋友,他们可以帮你。

雨辰轻轻笑了笑,接过便笺塞进自己脖子上的小包内,和爸爸相拥之后,登机的时间也到了,戊戌把女儿送到安检口,父女两个人对望了最后一眼后,结束了相送,开始了离程。

飞机带着刺耳的聒噪离开这座有着雨辰十几年回忆的地方,记忆中的家,第一次远离戊雨辰的视野,抛在她的身后,而这一走,便是一段崭新漫长的人生。

自由

生活

社交

蛊惑着戊雨辰的,并没有和旁人有天壤之别,然而当她做起来,却要比常人难百倍。

我是个夜游者?内心的声音不断质问着雨辰,她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于是这个问题愈加敏锐地缠绕着她。她悄悄看着身边不同的面孔,她不知道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有血有肉,都是一样有思想有感情,还有脆弱的心,人不都是这样子么?

为什么自己晚上能看到别人身上那些东西?

别人真的就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吗?

那些属于自身的东西而已啊。

这个问题并非很快就能想通,甚至于,当雨辰还没能完全感觉到旁边那些灵到底能告诉她什么的时候,飞机上播放娱乐节目的液晶屏已经合上,她是害羞的,她并不敢直截了当地观察身边的一切;第一次外出,她也很小心,并没有向以往的晚上那样随心所欲去感查周围。

一小时十二分钟,时间晚上十点二十,飞机稳稳当当停在了机场,雨辰空中的观察就此结束,夜色中等待她的华市到了。

寒风让刚下飞机的雨辰猛地打了个机灵,从未感受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骨的雨滴,似乎雨滴打在身上的时候才结冰。只一刻的时间,雨辰便深切地怀念起家的温暖,环境果然还是能让人有所觉悟,这里不再是南方,这里,是千里之外的北部!十月的北方,正值秋伤季节。

夹杂在形形色色人群中间,她没有选择地随着人流走下飞机,拿好行李后,又随着人群来到机场大巴售票口,坐到终点站,就会有人接她;戊戌已经给她安排好就读的学校,是华市最好的高中,戊爸爸已经算是想的很周到的了。

很不巧,雨大起来,不少人因为经常出差的习惯而撑起随身的雨伞,戊雨辰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她开始有些惶恐,愈加思念起今天刚刚离开的城市。

巴士的空间虽然大,然而人却更多,笨重的行李让刚上车的雨辰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窗外的雨顺着玻璃往下淌,模糊隔离了车内人们的视线,从机场到终点站,雨辰没有看清楚这个新城市一丝一毫的景致,一切都是朦胧的,未知的,带着陌生的气息。周围,人和灵矫揉在一起,她感受着那些旅客心中的孤独、焦虑、疲倦,然而却无法静心去念亡灵诗,她有些惊慌失措。

大巴未停稳,人们便又匆匆挤在门口,似乎多一秒就会让他们损失一切似的,有行李不断噌过雨辰的身体,软的、硬的、大的、小的,还有人们之间的推嚷,周围的一切同类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

她,也仿佛完全和他们不一样,不一样的面容,此刻,还有不知何处是方向的迷茫。

四周都是匆匆远去的影子,有几辆出租车已经被其他人拦住,惶惶然快速驶向未知的方向。

虽然是最后一个走出巴士,雨辰还是冷不丁被某些人丢弃在门口的袋子绊住脚,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雨辰沮丧得想哭。

那件并不厚也并太保暖的外套几乎被完全浸湿,裤腿湿的更厉害,鞋子里也灌进了水,脚因为冰冷而早已麻木;她无奈地拖着行李晃到公交车站牌下面,稍稍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目光移向胸前沾满泥泞的小包,手伸进去的时候,两种冰冷瞬间袭来——

里面有水!

里面有电话!

如同突然间脚下踩空的感觉,雨辰脑子瞬间嗡地便没了思绪。

有一刻她想马上坐上大巴回机场然后回家,然后躲进自己的房间,躲进被窝再也不出来!

一辈子也不再出来!一辈子不要再融入这个烦恼的世界中。

她根本就没料到这么多让自己举手无措的事情来,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举手无措的事情,她冷,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内心,都寒冷冰彻。

周围喧嚣的是雨声,时间仿佛越来越慢,但是风却越来越猖狂……

一分钟,

两分钟,

…,

钟表还是在不断地跳跃着指针,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周围已空落落没了其他人,唯一一辆黑色甲壳虫寻寻然徘徊在公交车站牌旁边,车灯刺眼,雨辰不由得抬起了胳膊。

你是戊雨辰吗?

何时,摇下的车窗内响起了一个中年人独有的带着一丝厚重的嗓音来,雨辰抬起头,逆着的灯光让雨辰看不清楚眼前他的模样。然而雨辰心中却分外高兴,还有人记得她,还有人在雨中寻找着她呢!

雨辰使劲点点头,车内的人便立刻开了门,冒着雨帮她拖行李,赶紧上车吧,这外面贼冷的,刚刚打你的电话不通,找了你好一会儿呢,要是你出点儿什么事儿,你爸爸那里我都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接自己的人啊,总算来了。

一天就这样磕磕碰碰地过完,某些人的一天画上了完美句号,有的是叹号,有的是逗号,有的是破折号,对于时间而言,它不会为某个人而滞留,不过,虽然那天雨辰还是被爸爸的朋友接到,但那天的雨辰有一种特别失落的感觉,对这个城市的最初印象从此深深烙在戊雨辰的心中——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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