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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天 一年

有过双脚踩在冰面上的感觉没有?

冷,冷的让人哆嗦而痛苦,冷的心都要缩到喉咙里,身子不由得痉挛,脚下却像刀割……

十五岁的人,多数在读高中,可以和父母撒娇,可以赖床,可以为脸上一颗青春痘而烦恼……

雨辰眼前平坦着那张薄纸,薄的似乎都不敢用手触及,如同一旦触及,那纸便会蒸发掉一般。

1,父母养你一辈子;

2,一个人,独自在外生活。

是爸爸的字,漂亮的,简单而又刻骨的含义。

家和外面的世界,自己的左右手一般。

离开了,一个人在外过吧,

这样也好,自己大了,不能老困在那么小的房间里,除了看书,她知道世界还有朋友,还有爱情呢。

离开了,一个人在外就不用给父母找麻烦了,

这样也好,省的父母在邻居面前不知所措,省的自己在邻居面前四处躲藏,像个幽灵。

第一次雨辰感觉到,是在她离开的日子。

多情自古伤离别,雨辰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感性的人,她有着爸爸戊戌的坚韧,少了几分妈妈的柔弱;然而,收拾行李的时候她还是莫名地有些失落。

那是思念吗?

以后,很长的时间不能看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了,雨辰在屋内徘徊着,徘徊着的是脚步,徘徊着的是回忆,徘徊着的是呵护,是家的呵护;

雨辰停在窗户旁,外面,山色眉黛稍稍墨,转眼鸟儿惊起飞,熟悉的有些麻木的风景,此时却让她有种莫名的留恋;看了这么些年的风景,以后,也只能存在回忆里了。

可是,家毕竟是家,有父母罩着,有自己的房间,有自己熟悉的一切,衣食无忧。

选择,有的时候不如说是一次痛苦的舍弃,她选择了离开,她选择了独自面对。

就是这么奇怪,事情像是约好的一般,突然就发生了。

天气很好,阳光普照,然而,阴暗的角落,黑暗笼罩着那些斑驳的不引人注目的世界,笼罩着一个人,那是徐麟;他比前些日子显得更憔悴,头发打着卷儿贴着额头,周围散发出说不出的霉气,蚊子、蟑螂、苍蝇,这些四害之首的虫子们统治着空间和地面,有苍蝇刚刚趴在徐麟那破旧的鞋带上,被突然爬上来的蟑螂吓得腾空飞起;然而对于徐麟而言,母亲的骨灰盒怎么办,这是个天大的问题,困扰着这个刚刚十八岁的人,再没有其他人了,他的世界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考试失败,大学无望,母亲的去世,人一辈子最悲哀的事情全凑齐了一般冷生生来到他的眼前。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再没有了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而他,选择的是离开,离开这座充满冰冷回忆的城市。

是了,要走,要离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已,多么简单的一个事情而已,就是这样!

就这样,一个城市中,两个孩子,都出于某种躲避或者无奈,选择了离开,选择了走向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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