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就是艺术家的魅力吧,当他注视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神看似并没有太大变化,但那一瞬间却能让你格外的绚烂生动,他淡墨色眸子被光晃得也非常好看。
“是你一直忙东飞西的找寻灵感吧?”我向他走近,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他淡淡的笑。
林老师的五官真的很美,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给人一种虚幻的遐想,绝美中隐喻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细腻的肤质,可以说是种艺术美的极致体现。
半响,我挪开了视线,他起身:“坠,我先进去整理一下明天的东西。你可以自己喝点饮料或是去厨房拿点吃的。”
我点点头。
他对我笑着说:“还有你的礼物呢。”循着他的目光我抬头朝上看了看,上面一排小方型的柜子。
“一会等我进去的时候,自己偷偷拿出来吧。”他又道。
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我犹豫的不知道应不应该把礼物拿下来,但是还是踩着凳子去取了出来。
打开瞬间不由自主吸了口气:“真……美……”
那是一幅非常漂亮的画,里面是我和林老师在草地里自由奔跑的情景。连我这么不懂得人,都感觉出自由自在气息,我想林老师一定非常用心准备的,真要要好好谢谢他。
琢磨着,伸了伸腿向里屋走去。
到了门外,尽量小心拧着门把将门推开,因为怕吵到林老师。门里闪着微光,在每个墙角边都无声的放着支架,有些凌乱的摆放,在四处看了看,房间里根本不见林老师。
可是房间封闭,只有这个门。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跑哪里玩去了。
也好,反正主人不在,我就可以好好欣赏一下他近期的获奖作品。
思忖着打量着周围昏暗的角落,忽然余光扫到了一个直立在床边的檀木柜子,我猜这是新买的,因为上面一丝刮痕都没有,光滑的上等货。可是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它?
柜子的门没关紧,里面的一件衣服半露在了柜子外,被风一吹微微摆动。
不对!窗户没有打开,哪里来的风!
“嗞——”的一声,柜子的门开了。
就在刚才我还以为柜子里只是一件衣服的时候,却没想到那是套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女人,身体横跨在柜子横梁处,脸正好卡在顶部的挂钩上,她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对着我的方向。
美嘉!我一怔。一脚踩在地上那片塑胶布上,我身子一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而那片原本罩在机器上的布也因此被扯了下来,没头没脑盖了我一身,手忙脚乱一阵扯才把它从我身上扯了下来。总算得以站起身,头一抬,一眼望见眼前坐着个人,一个男人,只可惜肚子空了一大块血红***,Andy哥!
坠来不及思考急忙低声念动咒语,把手微扬,就像录放机的暂停键,顷刻间房间静止了下来。
“走!”坠话音未落,忽然间一声低低的叹息,在背后兀然响起,空旷而遥远,紧接着“嗡”的一声轻响,声音还没落,我眼前骤然间一团漆黑!
太突然的黑暗,惊得我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丝细细的光隐约在我前面亮了出来,我依稀辨别出那是一条路。
“伴着风的奏乐,吹起你头顶的云,时间在你的脚下卷起尘土,你的光亮照耀每一寸土地……”
我听见耳边有人在低吟诗句,我努力分辨着周围的景物,想从中看出,我究竟在哪里?
视力逐渐清楚了。
我看到了一个山洞,外面没有任何的屏障,我慢慢走了进去,耳边似有若无的低吟声终止了。
就那么一刹那之间的工夫,不知怎的山洞消失得干干净净,周围很静,感觉不到距离,感觉不到空间,感觉不到一切,包括身体的触觉。
意识到这点我迅速开始找出口,我已经开始不停大脑使唤的奔跑起来,越跑越急,越跑越快,逃似地仓皇,慢慢的那条路越来越清晰起来,我看到了微弱光亮的光源,映入眼帘的世界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飘在空中的云朵通透而隐约,山中草木繁茂,鸟兽婉约轻吟,有些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你真美。”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道。
我呆了呆。听得出那是个男人,声音带着丝慵懒,因此显得有些倨傲。
忽然一阵琐碎声,我急忙稳住呼吸。因为空气中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天空中亮光渐渐得刺眼,灼得我两眼生生地疼。过了一会功夫,那道刺眼的光渐渐暗了下来,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自己以为是两只眼出现了幻觉,一个女人一身火红色的长袍,朝我转了过来,她脸色白的像珍珠,血红色眼眸半眯着眼,似睡非醒的样子,眼角微微带着丝笑,很诡异的感觉。
瞬间在我头顶之上腾空飞起,低头看着我,苍白的笑:“……在漫长的寻寻觅觅固执地等待中……似乎我们都想清楚了很多事情,那么你呢……”
我看着她,想动,哪怕能动一个指头也好……哪怕能发出一点点声音也好……身体冰冷,僵硬。
痛,好痛……为什么会痛……
“啪……”一只温暖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扣在了我的手腕上。在我几乎崩溃的瞬间。
————————————————————————————————————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坠坐在家里的长椅上,出神地望着窗外树枝摇曳的身影。她已经五天没有看见契了,也没有再见过林老师,就连美嘉和Adny哥似乎也失去了魂魄牵引般失踪了。
坠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黑暗中又出现了契那抹青墨色的长眸。
契曾说,就算我不打工也够我们生活。他还说他工作的年代非常悠久,赚下来的钱足够用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指的年代是多久,可是那天晚上当我醒来之后我明白,他所说的话并不是那么简单,也许真的很悠久,起码应该追溯到几个世纪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