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柽朱唇微启:“可是民间那个人人传颂的疏贤王?”“是他。”南宫皓轩道,“南宫疏影……文可素手挥墨,武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父皇在位时便深深忌惮这位兄弟,远远地就打发到了封地去。到了朕临朝,才发现半数官员都为其爪牙。这些年他倒是动作大的很,不是开仓振粮,就是兴修桥路,百姓们都称他为大善人。”
洛柽一点点一点点向南宫皓轩挪近,轻轻地靠在他身上。“南宫皓轩,你有没有听过我唱歌啊?”说罢,闭上眼低声哼唱起来:“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
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红尘千帐灯
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
红烛枕五月花叶深六月杏花村
红酥手青丝万千根姻缘多一分
等残阳照孤影牡丹染铜樽满城牧笛声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此生笑傲风月瘦如刀催人老
来世与君暮暮又朝朝多逍遥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绕指柔破锦千万针杜鹃啼血声
芙蓉花蜀国尽缤纷转眼尘归尘
战歌送离人行人欲断魂
浓情蜜意此话当真”
南宫皓轩听着女子空灵得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歌声,思绪早已翻飞。新婚之夜他对她的警告,再见时她的无理冲撞,御花园内她的突然昏厥……原来早已在不经意间刻骨铭心,女子的一颦一笑犹如昨日般地在他眼前浮现。
当时的乐还是些小词儿小曲儿,帝都内演奏最多的也是《越女辞》和《后庭花》。洛柽唱的这首歌词曲都很新颖,即使南宫皓轩贵为国君也是闻所未闻。
“这是我自己写的,你是第一个让我唱歌的人。”洛柽垂眸,低声说到。南宫皓轩并未答话,只是由原来洛柽靠在他肩上换成了他拥洛柽入怀的姿势。半晌,方才道:“很好。”
一夜无言,唯有好梦酣睡。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南宫皓轩才醒来。这是他当上太子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本想不动声色地回到养心殿换龙袍上朝,可刚起身洛柽就醒了。“别回养心殿了,一来一去折腾也麻烦。让人把龙袍拿到这儿来吧!”洛柽出声道。“嗯。”南宫皓轩差近身伺候的卫夏去取袍子。
南宫皓轩走后,洛柽刚穿戴齐整,忽见一眼生的小太监神色匆匆地往玉笙楼跑来。只见他伏在燕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掉头离开。“娘娘,您的东西。”燕儿走到洛柽面前呈上口中之物,洛柽接过后发现是一方绢帕不由得有些纳闷儿,翻过来一看只见背面写着“刘毅昨日已自刎于府中,刘簌沁及其父一家已关进宗人府。”后宫不得干政,绢帕的主人在朝堂内必有眼线。比人意欲何为,想让她愧疚?亦或是想以此给她一个警告?那小太监好快的手法!不过咫尺的距离,我只看见他对燕儿耳语却并未察觉他手底下的动作!此人若不是大内之人,必是江湖上的大盗……
洛柽不愿往深处追究个中曲折,这偌大一个紫禁城的阴暗面到底有多少?
她唤燕儿把棋谱取来,独自一人坐在玉笙楼的亭内下棋。落花簌簌,伊人不理世间纷扰,素手执黑子。洛柽望着棋局,黑子受尽重重围堵,可有一线生机?洛柽觉得自己也如那被白子包围的黑子一般,四面楚歌。原来南宫皓轩这几日的专宠已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东宫的那位态度尚不明确,已经打过照面的仅是慕容嬗就不是个良善角色。树敌无数,原来这就是我的处境。呵,洛柽在心里无奈笑笑。
忽闻身后一阵芝兰幽香,洛柽转过头来,发现温如玉伫立在自己身后。
洛柽莞尔,对来人道:“坐。”温如玉道洛柽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来很久了吧?”洛柽出声询问。“没,刚来。”温如玉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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