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皓轩端过盛着米粥的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从小锦衣玉食之人做这些下人做的事竟不显粗鄙,动作略微有些笨拙,但男子专注的神情让人以为他在做一件极重要极重要的事。洛柽扭头,南宫皓轩持勺的手就那么尴尬的立在那里。南宫皓轩放下碗,良久,他站起身说:“饭菜要凉了,你好歹吃一些,若你不想见朕,朕唤燕儿进来服侍。”
说罢,他径直走向外厅,其余宫人在一旁等候,只燕儿一人推开门。“娘娘,您可终于醒了!皇上在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就一直在榻前寸步不离地守着。”燕儿为洛柽布菜,拿起被南宫皓轩放下的碗继续说道,“皇上还找来舞儿,打听娘娘平时喜欢吃什么,得知是冰糖葫芦后神色略微有些不悦,又让人做了马蹄糕和芙蓉糕……”
“我自己来。”洛柽抢过燕儿正欲喂她的粥,打断了她的话。
洛柽也不知自己在逃避些什么,只是一听到燕儿口中关于他的一切心还是会痛。呵,南宫皓轩你当我是什么,是你那些伤害利用完马上用甜言蜜语哄回的妃嫔吗?“娘娘,刚醒来难免口涩,先喝杯柚子茶润润喉把,”
洛柽看到柚子茶,再想到暴食中的流年,一种“人走茶凉”的悲戚突然涌上心头。“南宫皓轩呢?我要见他!”燕儿大惊,手中的茶盏被吓得失手摔碎。燕儿跪下一个劲地向洛柽磕头,“奴婢求您,娘娘快别这么说了,直呼皇上名讳是大不敬的罪!”洛柽想,是我糊涂了,他是天子我算个什么东西,流年已经被关进暴食了,难道还要再拖累一个燕儿吗?
南宫皓轩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一个箭步便冲入了寝宫内。地上躺着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碗,燕儿泪眼婆娑地跪在榻前。“你便是这样拿下人出气的吗?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南宫皓轩换人进来将一屋的狼藉收拾干净。洛柽淡笑,也不解释,撇过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燕儿怕皇上对洛柽治罪,自是不敢将实情说出。“皇上错怪娘娘了,是奴婢看娘娘不吃不喝心里着急,才失手打碎了碗。”“嗯。”南宫皓轩从鼻子里淡淡发出一个音节,也没说信与不信燕儿所言,只叫她退下。“柽儿,柽儿……”南宫皓轩低声一遍遍念着洛柽的名字,仿佛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身为隐卫的殇再一次觉得低估了洛柽在皇心中的分量,从来只有女人对皇阿谀奉承,曲意承欢,皇何时对一个女子如此软言相劝,怕是拂晓小姐都没有这份待遇。
南宫皓轩将脑袋斜倚在洛柽肩上,洛柽正欲避开,只见他略显疲惫的声音闷闷传来“让我来靠一会儿,我已经一夜未睡了。”洛柽想生气,想推开他,可听到这句话后对他的心疼却无法抑制地泛滥开来,竟鬼迷心窍地将南宫皓轩的玉冠拿下来。“这样会舒服一点。”洛柽望着空气中飘渺的方向,轻轻说道。南宫皓轩欣喜若狂,想要伸出手真实地感受洛柽的存在,却又害怕伤着她悻悻收回。“柽……柽儿,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即使面对大敌压境百万雄狮的金戈铁马,他依旧能在高台之上指挥作战镇静自若,可此刻因为洛柽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声音有了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二人额头相抵,南宫皓轩只觉得一切皆像在云里雾里,恍恍惚惚不似真切。“柽儿,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梦。”
“傻瓜,这当然不是梦。”洛柽巧笑嫣然,“南宫皓轩,本姑娘原谅你了!”
洛柽拍拍身边空着的床榻,道:“上来睡一会儿。”“朕不会碰你的,你若不愿……”洛柽详装生气,“你想什么呢!”南宫皓轩看着女子生动的眉眼一下子就沉醉其中,脱靴躺到了洛柽身旁。“离上朝还有两三个时辰,在睡一会儿吧。”洛柽吹灭了寝宫内的灯。燕儿在外守夜,见房内的灯火熄灭,道是二人重修于好不由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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