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谭老夫人相谈过后,左衍笙终于为自己取得了自由,也就是说她解禁了。
左衍笙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牌匾‘风雅阁’,深吸一口气,嘴角不由得勾起来。醉风,醉风,风中浓郁的酒香,不愧是‘风雅阁’,果然是名副其实啊!
抬脚走了进去。
“客倌,请随便坐。”店小二看见有客进门,忙上前利索的招呼起来。
环视四周,大堂里面的桌位都已经坐满了八成,其中不乏富贵之人,楼上雅间恐怕早已被预定走了吧?
微点下头,左衍笙走向整个大堂最内唯一一张靠窗且没人做的桌位上。一边吃一边听一边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真是绝佳!
“请问客倌要点什么?”店小二忙麻利地拿起肩上雪白的抹布抹了遍那本就干净的桌子,凳子,这让左衍笙更佩服这风雅阁对人心的把持。
“两份贵点招牌点心和一壶西湖龙井。”清澈的声音引来四周人打量的目光。
“好的,马上来。”
“那是谁家的少爷啊?好俊的模样,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哼,看他穿那穷酸样,就知道是农村人家的公子,指不定今天也是想要到这里看看谭赵两家的少爷小姐的。”
四边的低语左衍笙像是没听见,透过窗外看着随风摆动的柳条,如果有人细心点定能看到当他们提到谭赵两家时,她嘴角轻扯,眼眸中的趣味。
“穿着是寒酸了点,但是长相确实是不错,等下赵大小姐要是看到了不知道会不会也对其起心思。”听到一旁说书的人这般说,众人的好奇心纷纷被引了出来,
“这话怎么说?”一青袍好事者拿着一两银子放在老者手中。
老者看了看手中的银两,再看看一双双探究的眼睛,将银两放入怀中继续道,“前段时间不是赵大小姐正四处招亲吗?”青袍男子忍不住打断,“是有这么一回事不错,但是这跟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老者摆摆手,“先听我说,不过好像都因为她太彪悍了,结果都没人敢去求亲,赵大小姐最近就出来四处找对象,就在昨天,居然不知道怎么的撞上了谭三少爷,结果就看上了谭三少爷。”
“谭家三少爷?”惊奇地声音传出,“你说的是谭家那志学之年的三少爷?”
众人不约而同地对出声者投去鄙视的目光。
“不然谭家还有那个三少爷?”
谭清允?不是吧?听着口气好像赵大小姐岁数不小,难不成赵大小姐有**癖不成?谭清允现在才几岁,居然有人现在就看上他?左衍笙讶异地转头看着被围成一团讨论的食客。
“三年前不是从谭家跑出一个孩童吗?”像是没看到众人鄙视的目光般,青袍男子继续发问。
“那是谭老夫妇二人从燕都接来抚养的外孙女,好像叫什么十七娘,听说是在燕都发生了变故才被接来抚养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谭家到现在都没让这个外孙女露面过。”老者摸着怀中的银两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都说没露面过,那你怎么就确定你当年看到的那个人是女童而非男童呢?”青袍男子不服气继续说道。
“你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都说了叫十七娘了,怎么可能是男童呢?你这是成心来捣乱的是吧?”众人见被青袍男子问得都跑题了,不由得出声,并一边将青袍男子挤出内围,将他排挤在外。
“喂,明明是我付钱问的好不?”青袍男子的冲着围在一块的人恼怒道。
“不会是怕丢人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
“应该不会吧?三年前不是还传出谭三小姐为谭老夫人对十七娘的偏颇与十七娘大闹了一场吗?可见谭家并没有因为十七娘是外加的就另眼相待。”
“谭赵两家结果怎么就变成今天的比拼的?”有人讲话题引了回来。
左衍笙好笑地看着围在一块的人,摇摇头,谁说就女人八卦的,男人也同样八卦,而且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厉害。
眼睛又看了一眼恼怒拂袖转身上楼的身影,眼睛微闪。三表姐天虹?原来大家前后出门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有戏有戏!
二楼最尽头极为雅致的厢房内,红木躺椅上慵懒地半躺着一名会让人屏住呼吸的男人,黑发随意地用一根玉簪别着,有几缕落在额前,凭添几分柔美,精致的脸庞像是画师精心描绘回来的,黝黑深不可测的眼眸,白皙的肌肤,朱唇变轻微的笑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漩涡,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上面的粗眉添了一丝英气的话,活脱脱的就是一副美人图!只见他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再加上那惬意的表情,恐怕让女人看了会疯狂的扑上去。
“怎么突然来福建?”谭清风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南宫隽。
“来看我未婚妻——十七娘。”南宫隽坦然地对上好友的双眼。
谭清风讶异南宫隽的坦然,他是听说了欧阳家给表妹许配了人家,但是没想到是南宫隽。
随即脸色一变,欧阳家果然对表妹没安好心!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南宫隽众所周知的残疾,走不得路,还为表妹定下这么一门亲事,摆明了就是不然表妹好过!
“那你这次来只是为了看看而已?”谭清风一脸严肃地看着南宫隽。
即使是他的好友,他也不能容忍表妹因其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们自己背后这么闹都没事,但是外人想欺负就不行。
“只是为了看看,仅此而已。”南宫隽依然坦然。
“那要是不合意呢?不准备这么办?”谭清风紧盯着南宫隽。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南宫隽好笑地看着紧绷着脸的谭清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约哪有可能说取消就取消的。谭清风光想就知道不现实。
南宫隽半躺在躺椅上,手轻摇折扇,悠悠出声,“南宫才发现原来南宫身边还有一个像清风这般古板之人,不知是谭家的幸还是南宫的不幸。”
瞬间呆滞,随即一片豁然。对南宫隽抱拳,苦笑道:“是清风愚昧了。只是事关家妹难免看不透,多谢隽兄提点。”
“无碍,关己则乱,人之常情。”南宫隽嘴角含笑道。
看了一眼因笑露出笑涡,整齐有序的弯眉微拢,谭清风想起了那抹烙在尽力的笑,不由得怔怔地发呆。这让原本脸上带笑的南宫隽收起了脸上的笑,从认识到现在他也就只有在谭清风想她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样的神色。他还是没能忘记吗?她说好的三年之期早过了不是吗?
“还在等?”不是问,而是肯定。
“嗯。说好会一直等到她回来的。”只是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何还没来赴约?三年之期又七个月了,他天天都准备辰时到约定的地点等待,但她却迟迟不出现。现在连他都不禁怀疑她还会回来吗?只是如果不这样等待下去,失去的心该如何去找回?
“赵家大小姐看上谁了?”南宫隽实在看不惯谭清风落寞的样子,不住岔开话。
“我三弟清允。”谭清风这才想起此次来风雅阁的原因,落寞的脸上露出如春风似的微笑,柔和了脸上的线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三弟现在不到十五岁,如何会被赵大小姐看上的?”南宫隽想起那个追着他四处乱跑的孩童。
像是知道南宫隽在想什么似的,谭清风轻笑出声,“呵呵,现在的他可一点也看不出是志学之年的小屁孩,他啊,现在你要是不稍微认真的话还真不能立马将他打趴下。”见南宫隽挑高眉,微微一笑,坦然与他对视,“至少我现在要用五层才能将他打趴下。”
“哦?”这三年间发生了什么不成?不然变化怎会这般大?三年前清风用不到半层就能打趴的人一转眼就得用上五层,有趣有趣。
“人该到了。”谭清风起身看向南宫隽,“不凑下热闹?”
“不了,我怕等下赵大小姐看上我反而破坏了你们的兴致。”
“心情不错,还能调笑。”谭清风好笑地说道。
看了一眼淡笑但不置一词的人,谭清风无奈摇头转身出门。
待谭清风走后,南宫隽才示意身后的冥魂将屏风移开,放下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