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圭牵着我的衣角,殷殷地道:“娘,你别离开阿圭,还有……爹,好吗?”他那么快转过头去,我还是发觉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我伸手**阿圭乌黑的头发,束发的金冠上一颗硕大的珍珠如泪珠一般晶莹,心下只觉悲凉,为何老天要让我的夫君与我儿子的父亲不是同一人呢!要是一开始我的夫君就是朱棣那该多么好,一家人相濡以沫,围着小火炉,热火朝天地吃火锅,吃得满头大汗,笑得软在桌上。待肴核既尽时,大家已是大醉,任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榻上,不知东方既白。我一慌,我怎么可以希望朱棣是我夫君,我怎么可以从心底背叛允炆!
阿圭脸色惨白,因失望而凄然地道:“娘,您真的不要阿圭,弟弟和爹吗?”
朱棣右手紧握着酒杯,久久不松手,低头只管只看杯中酒,带有一丝怯意的余光停在我身上。在火光的映衬下,薄醉的他脸上已是一片酡红,更显得他两鬓间的混杂在黑发中的银丝如雪一般地白。朱棣,他此刻不过是一位渴望温情的人呀!岁月无情人有情,其实我待他的情也随着岁月迢迢度去而暗中滋长。只不过一直被我忽视,或者被我故意忽视罢了。
我莞尔一笑,调皮地道:“阿圭,这个问题你得去问你爹嘛!你爹是乾清宫的主人,你娘能不能留下来,还不是你爹说了算!”我点了一下阿圭地脑门,轻松地笑道:“你苦个脸干什么嘛!放着好吃的东西不吃!”我随手从沸腾地汤里捡了菜,塞进嘴里。才进口一咬,我便吐出来。好辣,我的舌头都要辣麻了!我居然不小心吃到红辣椒了,连连咳嗽。
朱棣忙倒了一大碗米酒,递过来,笑道:“娘子请用!”
我捧起就喝,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口中辣出的火被浇灭了,好过了许多。我摸着有些发烫的脸颊,心想喝了不少酒的我,一定是面泛红潮了。
阿圭嗤嗤地笑道:“娘,您刚才忘记说一句话了。”他朝朱棣挤眉弄眼,模仿我的口气,惟妙惟肖地道:“多谢相公!”
我伸手去挠阿圭的胳肢窝,笑道:“叫你乱说!”
阿圭禁不住痒,笑个不停,道:“爹,快救阿圭呀!娘在欺负阿圭呢!”
心情大顺的朱棣笑道:“好!爹这就来救你!”朱棣一把抱住我,笑道:“阿圭,你来挠挠你娘!看她怕痒不怕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