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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我未离开家乡之前,我们的村庄就是我的世界,十里外的小镇在我眼里已经是很遥远的了,而现在我准备把我的足迹踏遍祖国大地。这里的房子很考究,人也很多,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那个小镇无法比拟的。我嘴里叼着根冰糖葫芦,手里拿着两根,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不小心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小乞丐撞个正怀。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他微微笑了笑便低着头离开了。我没走几步,发觉挂在腰间的银袋不见了,我想起刚才那个小乞丐诡异的笑,一定是让他偷去了。待我回转过去,哪里还能寻到他的影子。江湖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好玩,想不到我出来不久,身上的二十两银子就让小偷给偷了。这银子是我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卖了,再加上乡亲们的赠送所得。

我看到路旁有个小女孩在哭泣,我蹲下去说:“小朋友,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她仍是一个劲地在哭,她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我递给她一根冰糖葫芦,说:“来,你吃这个,我和你在这里一起等你妈妈。”

她接过东西,停止了哭泣。

过了一小会,一个妇人气喘吁吁地过来,喊着哎呀我的小宝贝,你到哪去了,可把我急死了。她抱起那个小女孩,对我说:“小朋友,谢谢你呀。”

那一刹那,我才醒悟过来原来我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小朋友而已,我突然对自己这么小就出来闯荡江湖感到十分自豪。

身上没有银子,晚上住宿没有着落,只能暂时住在一家破庙里。我生了火在烤馒头,想想这一天下来的所见所闻。

突然有个身影跑出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馒头。

“喂,你干什么?”我急着喊了出来。

“嘿嘿,不干什么,就抢你一个干馒头吃,用不着这么小器吧?”他掰开半个馒头,一口吞了下去。

我说:“噢,噢,我认得你了,你就是白天撞我的那个小乞丐,是你把我的银袋偷走的,你快还给我!”

他说:“哥们,你可不能乱说话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的银袋?”

我说:“我买完冰糖葫芦时银袋还在身上,被你撞了下银袋就不见了,不是你拿的难道是它长了翅膀飞走了吗?”

他说:“哈哈,跟你说实话吧,你的银袋确实是我拿的,谁让你那么笨的,连自己的银子都保管不好,像你这样也配学人家出来闯荡江湖吗?”

我说:“快把银袋还给我!”

他说:“谁稀罕你那一点破钱,还给你就还给你。”说完他从身后掏出银袋,给我丢了过来。

我接过打开数了数,对他说:“喂,里面好像少了三两银子呐,你把它花了吗?”

他说:“哎哟哟,不就是三两银子嘛,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白天看到你给那个小妹妹冰糖葫芦吃,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原来我看错你了。”

我说:“对不起,那三两银子就当我送给你的吧。你还饿吗,我包裹里还有干粮,要不我给你拿吧。”

他说:“嘿嘿,这样才像话,男子汉嘛,就应该这样。不过干粮你还是留着明天吃吧,我这里有好东西。”

他从台上跳下来,拉我和他一起坐下,他从怀里掏出两包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东西。

他说:“来,这是一只烤鸡,这是一袋炒栗子。先吃烤鸡,这鸡还是热的呢!”

他先扯了一半,大口大口地啃起来。

他说:“你傻楞着干吗呀,还要我教你怎么吃吗?”

我被他的吃相逗乐了,我说,“哦,我吃,我吃,我确实有点饿了。”

我捧起他放在地上的那半只鸡,细细地咀嚼着。

他说:“哎呀,不对,哪有像你这么吃东西的呀,怎么这么斯文呀,你看我,该这么吃,得大口大口地咬,用嘴狠狠地撕。”

我学着他的模样,大口大口得撕咬鸡肉。

他笑着说:“对了,对了,就该这么吃。出来混嘛,就该有个混的样子。”

我们吃完烤鸡,相视一笑,他用手抹抹嘴唇。

他说:“味道怎么样,值三两银子吧?”

我说:“哦,原来你拿我银子去给我买烤鸡了呀。”

他说:“那当然,你以为本姑……本公子拿了你的钱去胡乱花费吗?来,吃完了鸡,咱们吃炒栗子。”

我说:“你一个小乞丐,还蛮懂得享受的嘛?”

他说:“那当然,做人嘛,就得学会享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说:“我叫秦风。你呢?”

他说:“梁艳。”

我说:“梁艳?怎么像个女人名字呢?”

他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世界上还有很多奇怪的事情,你都没见识过呢!”

我自讨了没趣,自顾剥栗子吃。

他说:“我们能做朋友吗?”

我说:“当然可以了,要不我们现在就结拜。”

他说:“你不嫌弃我吗,我只是一个小乞丐。”

我说:“我不嫌弃,我妈妈说过,不论富贵还是贫穷,对人都要一视同仁。”

他说:“给你出个对联,看你能不能对上,‘小偷偷偷偷东西’。”

我说:“什么鬼对联,我对不上,你还好意思,偷东西又不是很光彩的事情。你为什么偷东西呢?”

他说:“好玩呗!”

我问:“你爹爹娘亲呢?”

他说:“我爹爹不要我了,他只管自己的事,根本没空来照顾我。我跟他吵了一架就逃出来了。”

我说:“你这样出来,你爹爹不会担心的吗?”

他说:“让他去担心好了,谁让他不关心我的呢!等我在外面玩够了,我自然会回去的啦。哎,你怎么也一个人出来了?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呀,哈哈!”

我说:“我爹爹在我没出生前就带着别的女人跑了,我娘亲在半年前去世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所以我就出来了。”

他眨了眨眼睛,说:“哦,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可怜呀,我要比你幸福多了。对了,你这准备到哪去呢?”

我说:“哦,我到洛阳去。”

他问:“到那干嘛去?”

我说:“我妈说,我们在有洛阳一家亲戚,我和那家的女儿有婚姻。”

他说:“不是吧,你还这么小就要成亲了吗?”

我说:“我和她是指腹为婚的。”

他说:“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她呢?要是她是个丑八怪你也肯娶她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呢,哪有功夫去想那些事情。”

他说:“哦,哥们,还是过一天算一天吧,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呢!吃饱了就睡觉吧,我困了,我先睡了哟。这个火堆最好别灭,我怕黑。还有,晚上你别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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