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东莱郡,青州近海的一个小渔村里,因为村中以陈姓居多,固也称陈家村,卫家两姐妹正忙碌的编织渔网,她们是半年前落难至此的,当时妹妹发着高烧,一位六旬老妇收留了她们,老妇一直寡居,她的儿子二十年前出海,遇上风浪就再没回来,她平日仅靠着两亩薄田维持生计,后来她索性认两姐妹做了干女儿。两姐妹是随着内地一群饥民到此的,由于天灾,两姐妹本来落脚的地方呆不下去,只得辗转漂移,到了青州才安定下来。
姐姐名叫卫云儿,妹妹卫秀儿,她们虽着粗布衣衫,头发也只简单的以碎布包拢,但难掩的丽质却是与生俱来,任是平庸的装扮,仍难掩如此的绝美身姿,尤其是妹妹卫秀儿绝丽的姿容,以及浑然天成的雍容气度,只让人疑是落入凡间的仙女。
小渔村不大,也就百来户人口,村民皆以捕鱼为生,平日大家对老妇人颇多关照,常接济米粮,两姐妹来了之后,跟村民学着织补渔网,很快她们就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她们帮人织补渔网从来都不计报酬,慢慢的谁家捕了新鲜的鱼虾也会送些过来,这种平淡忙碌的生活让她们觉得很知足。
今年雨水少,地里的收成不好,两姐妹买来些布匹针线,裁剪成手帕、丝巾,再绣上图案,拿到集市去卖,虽卖不了两个铜板,但由于绣工出色,倒不愁没有销路,于是两人一早去集市,下午回来又开始忙碌着刺绣,就这样生活在一天天中度过。
这日,两人从集市回来,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老妇哀求的声音:“官爷,今年收成不好,我是真的拿不出钱粮,请容我明年再补。”
只见三个官差围着老妇,带头那人冷冷扫了她一眼哼道:“若都像你一般拖欠,朝廷的赋税怎么办,国库岂不空了。”
“您行行好,我也是没办法啊,若我儿子还在……”老妇人说着不禁悲从中来。
“哼,你若交不出来,就只能用地来抵。”
“我一个老婆子,不能下海捕鱼,就指着这两亩地,若没了地,让我以后靠什么生活。”老妇人哽咽着。
“这也是没办法,收不齐税负,我们也没法跟上面交代。”
“娘,您没事吧。”云儿和秀儿跨进院门,扶住老妇,老妇人只轻声呜咽着。
“几位官爷,您就行行好,我娘年岁大了,如今家中又没有男人,仅靠着两亩薄田,请您高抬贵手吧!”云儿哀求道。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我们也只是办差的。”税官很不耐烦的接着说道:“用这两亩地正好可抵,若交不出来,只能吃牢饭做工去,您老年纪大了,也不想受苦吧。”他说完冲两个随从一使眼色,两人立时拥上来,就要把老妇驾走。
“官爷,我娘年纪大了,您就饶了她吧。”卫云儿拉着税官的衣袖苦苦哀求,却只换来他的一声冷哼。
突然,那税官拉住云儿的手,一副馋延的嘴脸道:“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你这两个女儿还能卖个好价钱,不如……”他说着眼光就瞟向了秀儿。
“你……你……简直……”云儿已气的语不成句。
“三位官爷,小女子愚昧,敢问朝廷税负应怎样收缴?”卫秀儿突然抬起头问道。
“每丁每年要交纳粟二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或以相应银两抵充。”那税官刚才见到卫秀儿已是两眼发直,乖乖,这么个小村子何时竟有如此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