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门口下了出租车,真搞不懂学校为什么坚决不让出租车进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宿舍走,还好没遇见熟人,我这个样子可不敢回家,非被妈妈拿扫帚打出来不可。
撞开宿舍门,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快脱下凉鞋来,可怜我的脚,冻的都没知觉了。
不知道会不会生冻疮?我自言自语的说,忽然发现周围静的吓人。
整个宿舍的姐妹都以饿虎攫食之势盯着我。
我踢了一脚箱子,吃的都在里面,自个儿拿。
没有人动。
干什么啊?今天是绝食日吗?不吃算了,我留着慢慢吃。我说。
坦白从严!抗拒更严!群众的呼声震耳欲聋。
我被这气势震住了,我没干什么坏事啊,姐姐们,我不欠你们谁的钱吧。
莎莎一个箭步跳过来,拉住我的羽绒服,你这造型是怎么回事?
咳!我的衣服送人了,就又买了一件。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是说里面那件。
里面那件……得,只能老实交代了。
我乖乖的把这两天的经历说了一遍,她们吃着我的零食还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可别省略最精彩的部分不讲啊!
去!谁像你们,一脑子的腐败思想。我很鄙视的看着她们,随即被按在床上一顿暴打。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集智慧美貌于一身的大学女生吗,她们几个根本就是没进化好嘛,这么野蛮。
可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在我反复陈述了三遍事实以后她们终于各自散去,花梅告诉我,这两天的课都没有点名。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我连连念
你啊!她嗔怪的看我一眼,拿了笔记本过来,这是这两天的笔记,赶快抄上吧,快期末考试了。
我拿一个话梅塞到她嘴里,花梅最好了,来,花梅吃个话梅。
她笑着打了我一下,跑开了。作为学习委员的她永远是我们中间最爱学习的一个,那种农村孩子特有的勤奋,这是我一辈子也学不来的,我只会靠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混日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刘浩民的衣服叠好放在枕头下面。
呀,我们老小春心动啦!莎莎从上铺伸下头来。
睡你的大头觉去!我骂。
枕着人家的衣服睡觉,你还不承认。她做鬼脸。
我枕头低。我辩解。
是吗,那枕我的好了。一个枕头从上面扔下来。
我又使劲给她扔回去,睡你的大头觉,哪那么多事儿!
唉!被我看穿心事生气啦。嘻嘻。
女大不中留啊!
就是,留来留去反成仇啊!
……
她们七嘴八舌的取笑我。我索性拉过被子来蒙住头,黑暗中我闻见一种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梦里,那米色暗格的床单……
第二天下午下课以后抽空回了趟家,讲了Linda的婚礼,转达了Linda父母的问候,惟独省略了刘浩民的这一段。
爸爸妈妈一边吃着烤鸭一边大发感慨,Linda才多大啊,怎么就先结婚了呢。
郝好就是那次Linda带到我们家来的那个孩子吧,长的还不错呢。
我心想,郝好那也叫长的不错啊,比起刘浩民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妈妈忽然看定我,喂,你怎么回事啊?
我吓了一跳,我怎么了?仔细想想,没有什么破绽啊。
你怎么又买羽绒服了啊,不是刚买过吗?
就这事啊,看您这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啊。我的羽绒服换给Linda了。
你这孩子,又占人家便宜。
我占她便宜?瞧这话说的,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今年不许买羽绒服了啊,你已经有两件啦。妈妈说。
两件?我算不明白这个帐了。
这件,还有你那件白的。
那不是给Linda了吗?
可那是你买的啊。
那这件不是我买的了吧。
你不是穿着了吗?她振振有辞。
得,我是说不过她了,怎么说她也是我妈。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
赶快吃完鸭子,我钻屋里睡觉去了。要说我家情况也算是不错吧,爸妈都是机关干部,可我想多穿两件名牌怎么就这么不现实呢。看看Linda她家,本来和我家是差不多的,可她爸爸一下海几年一家人就搬到北京去住别墅开汽车了,阔绰的我都不敢认了。这个要说我是拜金主义是有点儿委屈我,可我真不觉得钱是什么坏东西。我喜欢漂亮衣服高级化妆品,喜欢在书城里拿推车一车车往家推书的感觉,喜欢什么拿什么,这种感觉真好,可惜就只有一次,那回我拿到四百多稿费,一高兴冲去挑了一车书,结帐的时候发现在这四百多块之外又搭上了四百多不说,最后还花了二十块钱打车回家。
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命吧,我想。我比上不足可比下也算是有余了。做人不能太贪心,知足一点也好。我家庭幸福又有学历长的也不是很差,现在呢,就差一段爱情了。不一定要是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只要幸福甜蜜就好了。
爱情……我又睡着了,我真是一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