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我努力让自己过的很充实,我报了个瑜伽班,隔一天去上一次钢琴课,我想让自己变的美丽起来,即使做不成他的女朋友,我也不要让他在以后看到我的时候心生侥幸想幸亏我当年没和她在一起,然后就感慨我怎么会跟这么个又丑又笨的女人在一块儿呆了半年呢?
我生日那天王平请我吃西餐,他在听说了我这一壮举以后评价说,凌缇你真是疯了,人家都是女为悦己者容,你倒好,女为不悦己者容,全反过来了。
我说,你这怎么说话呢,我弄的漂亮点儿跟你出来你也长精神不是?
王平说,是啊,我是挺精神的,不过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把头发弄的跟跳小天鹅的似的,跟你在一块儿我老怕突然冲出一群警察来把我带走说我偷运野生动物。
一听这个我又来劲了,我说,我上小学的时候倒真想跳小天鹅呢,可惜我去了以后人家老师说我头太大了不容易平衡,硬把我轰回来了。
王平嘿嘿的乐,要说你小时候头还真够大的,跟我有一拼。他摸着自己剃成平头又拿啫喱弄的支离破碎的头发说,不过就是没我发型好看。
我没理他,我继续怀念我当年的天鹅梦。我说,等我寒假就去找个芭蕾班来上,我非得做回小天鹅不成。我记得我小学时候每次看Linda在台上跳小天鹅我都哭,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小天鹅的头就非得那么小呢?
王平说,人家那是怕你头太大了摔倒了头朝下先着地,那就不是小天鹅了,那是北京烤鸭,一个个都挂在那杠子上。说完了他自己先笑,可是挺勉强的。
我大叫一声,晚了,我得去上课了。至于你老人家就在这慢慢坐着买单好了,不着急。
然后我拎起包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想,我怎么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在他面前提起Linda,幸好我还有个瑜伽课来当挡箭牌,不然说不定一会儿他想到我给Linda当伴娘,一生气就把我提起来抡圆了扔到海里去了。
想起Linda的婚礼我心里就是一疼,我抬起头来看楼上,王平靠着落地窗在向外望。我知道他不是在看我,他也许是想看到大洋彼岸那个隔着海隔着天他看不到的地方。我想我要做的比他更好,我还有时间,也许只要努力,幸福就会降临在我的头上呢,也许有些人看到我的美丽会回心转意呢,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忽然就很好,撑着阳伞在中午一点半的香港路上走的格外仪态万千。
PPK每天晚上在QQ上都要跟我吹嘘一番他和女朋友去吃的夜宵,天天不重样。
我特别有把握的跟他说,我保证下学期一开学我就能把你从D大几万人中间揪出来。
PPK很自豪的说,那当然,谁叫我天生一张明星脸呢。
我猜他一定在那边把屏幕当镜子搔首弄姿了。我说,明星脸不明星脸我倒不知道。不过就你这个吃法,D大的身材最丰满的男生一定非你莫属。
然后他就打了两个字等等。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我快下线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终于擦完了,累死我了。
我说,你擦什么呢,不是我夸你你感动的流眼泪了?那也不用这么长时间吧,你的眼泪储备量这也太大了点儿吧,你这简直就是一小型游泳池的水量嘛。
他说,不是,我是擦我刚才吐在屏幕上的血,我估计这也和一小型游泳池的水量差不多。
一听这话我乐了,我说,你行啊!你这哪是一小型游泳池啊,我看都顶的上一中型血库了。你什么型号的?
他说,B型。
我说,真巧,我也是B型,那我以后哪天要是觉得有点儿缺血,我可就直接从你那血库里抽了啊。
他特慷慨的说,抽吧,抽吧,反正你一弱女子也用不了多少。
这话你还真说对了,还真用不了多少,猪血这东西我吃多了就觉得恶心。我说完这句话,就抱着胳膊往椅子上一靠得意的笑,看着他的头像在QQ上挣扎着晃了几下就掉下去了,大概是他这回吐血过多直接就晕过去了,要么就是电脑被强迫输血太多短路了。
开学第一天晚上莎莎就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说,是不是咱们宿舍的镜子有问题啊,怎么我在家就不觉得自己胖了呢?
玲子立刻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她说,你是不是一个暑假都没照镜子啊?
莎莎很仔细的想了想,好象还真没怎么照过,照什么啊,女为悦己者容,我成天在家呆着,又没人悦我我容什么容啊?
我开始像批判王平一样批判她,女为悦己者容?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说这话!现在应该是女为自己容,你怎么这么土啊?
莎莎打断我的话,你才土了不是,现在最流行的说法,土不叫土,叫掉渣,土的掉渣。这还有个典故呢,说一特土的人进了一五星的酒店,他刚往大堂中间一站,经理就开始叫保洁,其他的服务员都特不理解,这地面挺干净的啊。经理大手一挥,很有把握的说,以我的经验,这么土的人,他肯定得往下掉渣。
花梅恍然大悟,你是说非洲方便面吧,她掉的那粉渣扫扫够一堆的,这学期我看她脸上的粉又厚了,这要是逐年递增下去,到毕业时候那得成什么样子啊?
我说,估计到时候咱们的毕业照都得为了她加厚三公分,不然怎么能显示出人家那张脸的层次感啊?
缇缇你这张嘴也太缺德了吧!玲子笑弯了腰。
莎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非洲方便面当年不是说要追刘浩民吗?怎么后来也没动静了?
玲子和花梅都朝她使颜色,莎莎自觉失言,赶快捂住了嘴。
我装作没看见,说,大概她让那次的事给吓着了吧,这个帅哥诚可贵,小命价更高。我还没告诉你们呢,我暑假里上了个瑜伽班。
一听这个她们呼啦一声全围上来了,女孩子永远是对这一类的东西好奇的,我给她们做示范,做到某个动作的时候,身体前倾双手扶地,我清楚的看到有一滴眼泪落在地面上摔成粉碎。虽然我说的轻描淡写,可在我心里,有些感觉始终挥散不去。
这股健身的热潮在我们宿舍只维持了一早晨就宣告结束,在早上带领她们三个做了几个最简单的动作以后,她们就开始叫唤腰酸背痛腿抽筋。课间的时候莎莎强迫坐在后排的赵寒给她捶背。赵寒坚决反对,偷偷跟她商量说,这也太有损他班长的形象了,要不然咱等放学找个没人的地再捶行不?
莎莎的小眼睛立刻就瞪起来了,说什么呢?还有你讨价还价的地方了?不给捶就去给我买那什么钙来吃。
赵寒只好委委屈屈的给她捶背,一边捶一边埋怨我,凌缇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大放假的去学什么瑜伽,看你把我害的!
我故作恍然大悟状,我忘了说了,我还上了一个钢琴班。
莎莎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对了!钢琴!我从小就想学,赵寒,快给我弄一钢琴来!
赵寒一听这话嗷的一声就趴桌子上了,任莎莎怎么拖怎么拽都不动一动。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头来,用特哀怨的眼神看着莎莎,这可是一钢琴啊,又不是口琴,是说弄就能弄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