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前是丈余宽的护城河,吊桥高挑,城上有士卒来回巡逻,马队行至护城河边,城上有士卒向下张望,“是邹大人,快放吊桥,打开城门”吊桥缓缓放下,一行人进入城中,来到城里的一片空地,邹大人勒住战马,对虬须人道“此等人众,衣着怪异,虽非蛮夷,究贻笑大方,你带众人去驿馆换些衣服”说完带领随从直奔府衙而去!“遵命”虬须人躬身退下,转身对关海一行人大声道:“都跟我来”,到了驿管,虬须人将男女分开,分别入住两个房间,又找了些衣服,令众人换上,过个半个时辰,有兵丁过来传话,大人有令今时辰已晚,众人及早安歇,明天一早去府衙听候差遣,即然无事大家都纷纷上床歇息,接连变故已让关海身心疲备,片刻的轻松,令倦意不断袭来,慢慢合上眼,酣然大睡,再次睁开眼已是天色大亮,士卒送来早饭,一碗粥,两个馒头,一碟小菜,馒头色泽灰暗,粥是高粱谷物熬制,入口甚是粗糙,只是昨日粒米未进,这时所有人吃起来皆狼吞虎咽,用罢早餐,虬须人带领大家来到府衙门外,自去禀报大人,一会工夫邹大人缓步从屋内走出,这一次他穿的是一身便装,宽宽的袍袖,长长的挂衫,足穿黑色厚厎短靴,到了众人面前,用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后说道,“如此穿戴才是我天朝子民!本官乃大明清河参将邹储贤,蒙皇帝厚恩在此守卫疆土以御建州蛮夷,大战在即,诸位却因何出现于此?。“关海听到这心里一振”大明,清河,邹储贤,他平时酷爱史学,作为一个满族人,龙其热衷清史研究,明末清初那段轰轰烈的战争史,更是烂熟于胸,关海努力回忆史书每一章节,难道这就是明末的辽东战场,想起来了,此城名曰鸦鹘关,实为请河一卫城,当年天命汗努尔哈赤七大恨告天,誓征明国,亲率大军兵临抚顺,李永芳战败献城乞祥,努尔哈赤引兵肆意劫掠后,将抚顺付之一炬,疑为平地,沿线孤山等城墙隘口亦尽遭焚毁,近150公里沿线的汉民皆掠到建州为奴,败报传至京师,朝野震惊,时任兵部左侍郎杨镐指出,奴酋势盛,必当东进,清河乃必经之地,清河再失,沈阳,辽阳将无险可据,奴酉可长驱直入也!万历皇帝听从杨镐意见,增兵请河,由参将邹储贤率两万兵前来镇守,杨镐再三叮嘱邹,鸦鹘关甚是重要,拱卫清河,首尾呼应,城失,清河将无可据守,关外两山可做埋伏,如有来敌,当以伏兵击之!邹一一记下,邹为
人忠义节烈,骁勇善战,治法森严上任后亲赴鸦鹘关,征掉民夫加固城墙,亲率随从出关五十里查看地形,那天巡视途中偶遇到关海一行人。关海正暗自思思量之际忽听有人道”大人,此前所说句句属实,实无半点隐瞒。“说话之人正是三享之首的李宗保,说的得体,不动声色,杜,刘两人也齐声道:确是如此!将飞机上发生的事七嘴八舌说了一遍,只听得邹储贤与众士卒目瞪口呆,半响邹转过神来招手旁边军师模样的人过来低声耳语,不多时邹转身对众人道”今奴酋屡犯边关,屠我汉民,劫掠财物,毁我江山社稷,痛心疾首也,诸位,与我语言相通必出自一脉,即无去处可否暂住于此助我筑城守疆,以御强敌!“我愿意,活音末落人群中传出一个翁声翁气的声音,关海顺着声音望去,说话之人,脸色幼黑,方头阔面,浓眉大眼,“我是机长,驱除达虏,一血前耻,我们愿意,”李宗保等人齐声附和,邹看了看众人,“好!即然如此,陈大道!““属下下在,你去差人将诸位好生安顿,切莫待慢!“虬须人名陈大道,任鸦鹘关副将,领命后率众人退下。邹与军师转身进了役门,来到屋内邹在帅案前坐定,军师等人亦依次落座,”此次出关查看,各位,有甚想法?“军师上前一步道”大人,关外道路夹于两山之间,山间密林从草,若设伏兵,当可胜算“军师名为张志强,足智多谋,凡事邹多听从于他。邹手搂胡须深深思索,”大人,“旁边一员武将站起身道:”设伏虽为上策,然兵员紧缺,关外设伏,势必分兵,况我骑兵赢弱,野战无功,若败走回关势浮动军心,未如合兵拒守,以坚城火炮退敌!“说话之人乃清河副将高炫。邹连连点头道”高将军所言极是,奴酋势盛,我军新败,野战冲锋并无胜算,未如凭城据守。各位意下如何?“众将军見主帅主意已定,便不再说什么,只有军师张志强再次上前道”大人,杨大人曾再三嘱托设伏一事,事关清河存亡,还望大人三思!“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说完起身拂案而去,平时对张言听计从的邹大人这一次极其坚定地回绝了他,邹也是迫不得已,明军野战不利,与其关外豪赌,不如固守坚城,权衡利弊,只能如此,实是无奈之举!望着邹大人离去背影,军师暗自摇头,如此这般,鸦鹘关不保,清河必失。
高高的城墙上,关海等人正在加固垛口,男人们,搬运沙石,女人们则忙着和砌城用粘土,天越来越热,动一动就汗水直流,何况穿这一身长袍,关海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思讨,大战在即,关某乃女真后人,如何能助敌守城,屠我同袍,岂不是要做个数典忘宗的不孝子孙,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主意已定,他看了看周围,陈大道率士卒来回走动巡视,防备甚严,看来逃脱已非易事,只好慢作计议,关海环顾众人,这些人非官即商平时养尊处优,如何能受得了这份苦差事,一个个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大呼小叫!不遠处李宗保三人正在窃窃私语,忽尔李宗保放下工具走到陈大道身前,说着什么,陈大道表情惊诧,带着李宗保转身离开了!关海心道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不远处小莉一边和着粘土,一边不停的用手拭汗,巨大的木柱拿在她手里显得是那么的吃力,仿佛每和一下都要使出全身力气,关海忙走过来,轻声道“来!我帮你“小莉抬头一看是关海,笑了,“海哥,谢谢你,我能行,”说着脸上一阵绯红,阳光一照,煞是好看!天更热了,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放下工貝,坐下来歇息,喝水,李宗保还是没有回来。
府衙大厅上,李宗保站在下首,邹大人端坐帅案前,陈大道则与大人低头耳语,邹大人满脸惶恐,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刚毅沉稳的邹从未有过如此表情,狼狈至极,甚为失态。语罢,邹示意陈暂且退下,一扬手,“李宗保你且过来”,李宗保上前道,“大人”,“本官问你陈将军所说之事可当真?,”“大人,确是如此,我处时代与此相隔近伍佰年,在下喜读史书,中间事情皆有所知,现在是明万历四十六年六月,七月二十日,努尔哈赤将引兵前來,史书云,鸦鹘关外地势险要,然邹也就是大人疏于设伏,致酋破关而入,再陷清河,满城官民尽遭屠戮,当然也包括大人自己。”邹听得一身冷汗。如此怎生才好,一时竟没了主意,“大人只要设重兵伏于两山之中,酋经此路,伏兵四起,出其不意,冲杀蛮夷,定可全胜!”邹频频点称是“就依你计”,心想如此神人,通晓身后之事,非常人所能,当以重用,或可扭转时局,“李宗保”,“在”,“本帅暂任你为鸦关游击,率五千骑兵设伏关外!待禀明皇上后正式委任”,“谢大人,小人还有一事”,“说”,“小人举荐两人辅佐在下,定可一举成功”。李宗保道出两个狐朋狗友。邹听后拍案而起“依你!任命二人为副将,助尔设防,事关成败,不可掉以轻心”,“谢大人,小人知晓”,“退下吧”,李宗保随陈大道缓缓退了出去,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旁人不易覚察的得意!
诗云:
恍然一如梦,
惊叹两重天。
再现风兼雨,
峰火度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