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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走在大街上,沐儿很快的便追上了我!她走到我的旁边,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鼓足勇气的说道“郡主,您就这样把玉佩给人家不好吧?”

我呵呵的笑道“我傻呀!用我自己的玉佩。那是苏默然今日同我比箭时落下的。“

沐儿“……”

走了一条街,准备转弯时!沐儿拉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往后看!我向后瞥了一眼,刚好瞥见那一抹红。

那个红衣女子就这样跟了我们一路!距离也始终保持在十步远。

我倏的停下脚步!红衣女子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我的背上。她才猛然惊醒,赶紧的后退两步。

我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的她毛骨悚然!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埋着头,紧咬着下唇,一双白皙如玉的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半响!她才抬起头说道“对不起!笑嫣”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朝夕阁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自甘堕落?”我向她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根本就不在意她是否回答的过来。

这个红衣女子名叫白沁雪,比我大两岁。她的父亲曾经是一名贾商,做染布生意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破了产,她的父亲也因此生了一场大病,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了年幼的沁雪和体弱多病的母亲。

据说她父亲在世时,在北国的雪地里救下了正被一头雪豹子追赶的才十岁的轻尘。像这种救命之恩,怎能不报。

轻尘得知自己的救命恩已故时!曾经想把他的家人接进王宫养着。但白夫人也就是沁雪的娘亲宁死也不愿意接受轻尘的恩惠。

轻尘最后无奈,只有把宫中的布匹交给白夫人染色,再给予她相应的报酬。如此,白夫人才算是点头答应。所以我们现在身上穿的色彩艳丽的衣服都是她母亲白夫人亲手染的。

第一次见沁雪时,我才七岁!她随她的母亲第一次进王宫。那时的她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长长的头发用一根白色发带拦腰系住,头顶上戴了一个用木槿花织成的花环。整个人显得是那么的清新淡雅!初次见我时,她还比较害羞,整个人躲在她母亲的身后,只偏着头露出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我绕到她母亲的身后,拉住她的手,指着她头上的花环说道“姐姐,你头上的花环真好看!“

她微微一笑,露出她一对可爱的小虎牙,然后什么也没有说便取下头上的花环,给我戴到了头上。

我摸摸头上的花环,回敬她一个浅浅的微笑“谢谢你给我的花环,我叫洛笑嫣,你叫什么?”

“我叫白沁雪”她笑的更甜了!

此后,她每年都会随她的母亲进宫两到三次!每次进宫都会来我馨兰苑住上几天,久而久之,我们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今年她一次也没有来王宫,就连她的母亲也没有进过宫了!沐儿告诉我,或许她是因为嫁人了才不来王宫了!我还为此唏嘘了好一阵子,想着她嫁人了却不请我吃喜酒,真是不够朋友。但没有想到我会在朝夕阁这种地方见到她。

心里又急又气,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回答我啊!”

周围的人被我的大嗓门给吸引住了,纷纷侧目看向我们两人。

白沁雪脸色苍白一片,下唇被咬出一条痕迹,沁出丝丝血迹。眼泪却是止不住的从她的眼角落下。

这一下轮到我惊慌失措了!我抓住她不停颤抖的双臂问道“沁雪,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娘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大夫说没有救了!可我不信!”她抬起眼眸,怔怔的看着我“我要救我娘,就算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她们说朝夕阁的舞姬很赚钱,所以我就去了。”

这一个答案令我很吃惊,我设想过很多答案,包括最差的,她是被骗进朝夕阁的。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老天爷对她真是不公,年幼时夺走她父亲的生命,现在又要夺走她唯一依赖的母亲的生命!这让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承受。我虽然从小就没有父母,但我好歹有轻尘在我身边啊!轻尘他绝对是不会离开我的。

我闲来少哭,今日见她这般模样,我都忍不住要流泪了呢!但还是忍不住责怪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摇头“我们已经麻烦了王爷太多,不想在麻烦了。而且我娘也不希望我再来麻烦你们了。”

真是个要强的姑娘!我拉住她的手说道“走,带我去看看你娘!“

至从白家沦落后,她们母女便住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唯一的两间瓦房用来做她们的房间,厨房是另外在院子里搭建的!另外院子里还搭了个很大的凉棚,凉掤中置放着六七个大瓦缸分别盛着不同颜色的水,应该就是染布的颜料。

院子空置的地方用竹竿支起一排排支架,上面晾的各种颜色的布匹还没有完全干透。

沁雪带着我们穿过院子,直接来到她母亲的房门前,先用手叩了叩门,小声的问道“娘,您睡了没?我带郡主来看您来了?“

屋内静悄悄的,回答她们的只是一片寂静!

“娘!”沁雪又试着叫了两声,听得出她在极度的害怕!因为叫她娘的是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她果断的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夫人上半身无力的垂在床下,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一片!双目紧闭,但眼角却依稀可见泪痕!

白夫人这副模样,分明已经咽气!但死前绝对有挣扎过。她应该是放心不下沁雪吧!死前想见她最后一面,可惜她却没有在她身边!

沁雪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实,走到她娘身边,抱起她垂在床下的上身,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嘴里喃喃自语“娘!您别睡了!您醒过来好不好”

“沁雪,你娘她已经死了!”我说出了这个事实!虽然对她有点残忍!但我必须说出来,人死不能复生,我必须得让她向前看。

“你胡说,我娘根本就没有死”她声嘶力竭的怒吼“我娘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她不会!”

我很同情她,这事撂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但我却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只得握住她的肩直白的说道“你清醒一点!你娘她已经死了。我相信你娘她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一定是希望你好好的活!”

她抹掉眼泪,把她娘重新的放回床上!“你说的对!为了娘,我一定会好好的活”她抬眸看向我“笑嫣谢谢你!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可以在陪你一会儿!”

“回吧!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偷跑出来的吧?”

我“……”

顺利的回到王宫中!心情变得有点伤感。我呆呆的坐在冰冷的石桌前感叹着人生。轻尘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的旁边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往往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还有很多人没有来的及珍惜,却就这样离去了。走的干干净净,徒留一些伤感给活着的人”

“感叹是挺深刻的!难怪这盆君子兰被你修没了都没发现”轻尘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石桌上放着一小盆开的正艳的君子兰已经被我用剪刀给剪的只剩下了一点点,我才想起来,我本来是想拿把剪刀把这盆君子兰给修修的,可一伤感就忘了手中的活。我冲轻尘吐了下舌头,扔掉了手中的剪刀。

轻尘微笑的替我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问道“是什么事,让我的嫣儿如此的感叹?”

轻尘笑的很温柔,替我理发的动作也很温柔!这样一个温柔的人,顿时让我心里暖暖的。

“沁雪的母亲死了!”我拉住轻尘的衣袖“她以后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好可怜的!轻尘,我们把她接进宫里来好不好?”

“没有问题!只要我的嫣儿高兴就好!”

“谢谢轻尘!”我抱住他的一只胳膊,把脸往他胳膊上蹭了蹭。

他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白沁雪她母亲死了的?“

我“呃……”

轻尘果然没有食言,第二日便把沁雪接进了宫。

据说轻尘找到沁雪的时候,沁雪仍抱着她母亲的尸体哭作一团。轻尘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你母亲若是看见你这个样子,怕是死也不会瞑目了!”

就这样简单一句话,沁雪果然不哭了!

当陪同轻尘一起去的侍卫把这件事告诉我时,我想果然还是轻尘比较会安慰人,我当时也是那样劝来着,可唯独沁雪在轻尘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面前,就不哭了!

沁雪的母亲在轻尘的安排下风光大葬,随后就把沁雪接进了王宫,安排在承庆殿中的紫懿阁住下了。

我去紫懿阁找沁雪时,沁雪换回了一身素白色衣裙,及腰的长发松松绾起,头上不饰任何珠钗,只在发间别了一朵白色的绢花。

她果然还是这个样子适合她!

看见我来,她浅浅的一笑,露出她两个迷人的梨窝来“笑嫣,谢谢你!”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我笑的花枝乱颤!

一家人,有轻尘,有沁雪!真好!

沁雪也算是个才女,毕竟人家小时候也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有她在,我在王宫中的日子也就没那么无聊了,她时常会来我馨兰苑一待就是一整天。这一整天!她会陪我练字,练琴还有下棋画画什么的都会陪着我,这样一来,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无聊了。

当然,若轻尘能闲下来陪我的话我肯定也不会感到无聊了,最主要是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他陪我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

他总说他忙,有时候几天都不见他人影!他不在,我会莫名其妙的想他!我把这种感觉归根于我一个太孤单了。沐儿虽然和我很要好,但她却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通常我说什么她都认为是对的。难得遇到像沁雪这样什么都懂的人。有她陪我,我想这样我就不会想念轻尘了。

但我却低估了自己的心!感情这东西,若是有了,不是你想躲避就能避的了的。

冬至很快便到来了,因轻尘收养我的那一时正是冬至!所以此后每一年的冬至便是我的生辰。

整整十年,我的生辰都由轻尘陪着过。虽简单却也快乐!

今年我十五,所以冬至这一天便是我的笄礼。过完这一天,我便成年,可以自由婚配了。

这一天!我早早的便起了床。一路小跑到厨房。厨子们一见我都跟见鬼似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仪的看着我。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纷纷下跪行礼,齐齐叫道“郡主早上好!”

“都起来吧”我微笑!

总管事屁颠屁颠的跑到我面前,笑的眼都成了一条缝!哦!不对,他那一脸肥肉,不笑,眼睛也是一条缝。

“不知郡主亲自驾临厨房,所为何事?”

“我要学做吃的!让手艺最好的厨师教我!”

总管事愣了愣,像是没听明白我说的!

“谁的手艺最好,教我做一些吃的吧”我重复。

这下他明白了,可却是一副为难的模样“这……郡主若是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就好了,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可我想自己做!”发现他还忤在我面前,我有一种想捏他那一脸肥肉的冲动!而我也确实这样做了。

我一双手捏着他脸颊上的两团肥肉,一边咧牙说道“快去给我安排个手艺最好的来!否则我捏掉你脸上的肥肉“

这一招果然见效,他一边呼“痛……郡主你轻点“一边就给我找来了手艺最好的一位厨娘。

这位厨娘,我认识!在我进宫前,她就已经在宫中做厨娘了。而且手艺超好,轻尘特别爱吃她做的菜。

一见她,我便认出了她“姜嬷嬷!”

姜嬷嬷微微一行礼“郡主,有什么需要老奴的,尽管吩咐!”

“我想做几道菜,王爷爱吃的!”

“既是王爷爱吃的……“姜嬷嬷思考了一会!“那就清蒸鲈鱼吧!我记得王爷小时候特爱吃这一道菜。”

“清蒸鲈鱼么?可我记得他很少吃鱼啊?”

“那是因为郡主不爱吃鱼,所以王爷便下令厨房尽量不要烧与鱼有关的菜!“

我愕然!原来他是爱吃鱼的呀!只因为我不爱吃,他便也很少吃了。心里突然有点暖暖的!“那就教我做清蒸鲈鱼吧!“

姜嬷嬷吃惊的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仪!

我咧了咧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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