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前院,入目便是一群宫人抱着被褥行色匆匆的从我的房间离开!行至最未的心奴在见到我以后先是一愣,然后行礼说道“郡主,您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问道“心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心奴福身答道“王爷说,郡主许久未住,让奴婢们给郡主换上新的被褥!”
“哦!”原来是这样啊!轻尘还真是贴心呢!知道我一年多没有回来过了,便贴心的为我换上新的被褥!
想想他的贴心,不知不觉的掩嘴一笑!“那……你们的王爷呢?他有没有来?”
“回郡主,王爷说郡主一路奔波,想必很是累了,让郡主早些歇息。”
“他不来了吗?”听到心奴的话,心里面有些失落,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知道了,心奴!你退下吧!“
“是”心奴福身退了出去。
我犹如游魂一般的踏进房间,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却是什么兴致也没有。
“你说过你会来的,可你没有来,大骗子”我愤愤的想着,也不管自己还没有沐浴,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翌日一大早,我便精心梳洗了一番!往轻尘居住的承庆殿而去。
他不来看我,我便去找他!
结果刚踏上承庆殿的青石台阶便被护卫给拦下了。
“禀郡主,王爷有令,在王爷处理政务期间,不经传召,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这样啊!”虽然见不到他有些失落,但想想也是,积压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政务,这几日也该够他忙的。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的问道“王爷他大概什么时候忙完?“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护卫答道!
有些失落的转身,却迎上萧可人笑靥如花的笑脸。
她拖着及地长裙缓缓的踏上台阶,并不看我,而是冲着护卫说道“知道王爷近几日会有些辛苦,所以我特意煮了银耳莲子粥给王爷,能否放我进去把这粥带给王爷?”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经传召不得入内!所以如夫人,恕属下不能放行!”护卫抱拳说道!
萧可人弯了弯唇“啊!这样啊!连我也不可以吗?”她接过素巧手中的食盒,颇为惋惜的说道“只是可惜了这粥!既然我已经来了,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份粥交给王爷呢?”
护卫从她手中接过食盒,道“属下一定帮如夫人带到!”
萧可人笑道“那便麻烦你了!”
她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走下台阶。
只是她刚才看我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属于胜利者才有的得意的笑容。
她——有什么好值的得意的?
心情有些不爽的漫步在青石小径上,漫无目的,只是那样随意的走着,却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不知道走了多久,心情似乎也缓和了一些,正打算返回馨兰苑时,一抬头便看见前面站着的白沁雪。
至从在东暖阁那次见到她以后,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再见过她了。
她似乎比以前更加清新脱俗了,一头齐到膝盖的黑发不经任何装饰,如瀑布般披散开来,只在腰部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系住。一身白色的及地长裙使她更加的飘然如仙。
她在见到我以后也有些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笑嫣,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我点点头,觉得也有些尴尬!
“我来给司衣局送货!”见我们彼此又是一阵沉默,她开始找一些话题说道!
我点头,笑道“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聊一聊!”
见她点头,我才如释重负一般!从东暖阁那次以后,总觉得对不起她,想要跟她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一晃竟然一年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怨我。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下,可以晒晒太阳也不会被人打扰。
“你过的好吗?“我首先开口问道!
“嗯!有王爷的照顾,白霓也算是进入了正轨,成为了南晋数一数二的染坊之一!”她说完,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恭喜你,你说你想要将白家的染坊发扬光大,现在你终于办到了!”我也不由得替她感到高兴。
“这还得谢谢王爷和君……”她突然把想说的话噎住,落寞的低下头!
“你还在想他吗?”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她苦涩的一笑,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即使她不回答,我也可以看得出,她没有忘记过他。
“对不起!这一句对不起我早就该说的,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所以才推后了一年才敢跟你说!对不起!”
“这怎么能怨你呢?是他先喜欢的你!更何况,爱情里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怪只怪,我和他有缘无份!”
她说完,用手捂住口鼻,将头转向一边猛的咳嗽了两声!
“你没事吧?”我问道!
她摆摆手说道“我没事!“
“马上就要入冬了,而且今年似乎比往年都要更冷一些,你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她颔首,“白霓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笑嫣,我就先回去了。”
她缓缓起身,我也跟着站起“等沐儿身上的伤好了,我和她一起去白霓看你!”
她有些惊讶“沐儿受伤了吗?她是怎么伤的!”
“也没什么大事,以后再说给你听”
“好!白霓永远欢迎你们”她道!
不知不觉,又到了分别的时间!这一次短暂的相聚,虽然不能让我们回到当初那种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日子,但至少,彼此的心结会慢慢的解开。
回到王宫一个多月,沐儿身上的伤终于结痂痊愈,但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都没有见过轻尘。他总以各种理由闭门不见,不光不见我,就连萧可人也被拒在门外不得见。
刚开始,萧可人还很有耐心的每日提着自己亲手煮得营养粥兴致勃勃来承庆殿找他!然后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时间久了她便没有了耐心!
据说每次被拒后回到如意阁,萧可人都是黑着一张脸,还有好几次,随手操起东西就扔。有一些不幸的丫鬟头上都被砸出了血,可也不敢吭一声!
当丫鬟妗儿把这些事说给我听的时候,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明明之前还很神气来者,现在估计也神气不起来了吧!
“你们说王爷他都在忙些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了谁也不见”笑过之后,我才认真的问道,不光是问她们,更是在问我自己。从凤凰谷回来的路上,我还觉得他有可能对我有意思来者,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我想多了!
“这……王爷在忙什么就连郡主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更不知道了!”妗儿倒是也回答的实在!
我叹了口气!“不如咱们出宫去看看沁雪吧!上一次我还对她说等你伤好了就带你出去看她的,现在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出宫去看看沁雪好不好?”我对沐儿说道!
“虽然我也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过沁雪小姐了,对沁雪小姐甚是想念,但就这样出宫……不太好吧?”沐儿颇有些为难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王爷他那么忙,估计我现在就是从王宫中消失了,他也未必会知道吧!”我不由的调侃道。又转头对着妗儿说道“妗儿你也和我们一起出宫吧!”
到底是年龄最小的,妗儿很高兴的点点头,对着沐儿说道“郡主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沐儿姐姐你就放心吧!”
沐儿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跟着我偷偷的溜出了王宫。
时值冬月,气候异常的寒冷!大街上,行人们早就已经裹上了厚实的冬装。这一幕在往年的南晋是很少见到的。
“还真冷啊!这种气候简直和北国的冬月差不多了呢!”沐儿不停的搓着双手,嘴里呵出的全是白气。
妗儿也许是第一次出宫,一脸的兴奋,听到沐儿提起北国便好奇的问道“据说北国的冬天是会下雪的对吗?”
我忍不住笑道“依我看,照这样冷下去,今年南晋也会下雪的吧!”
妗儿听到南晋也会下雪,更加的兴奋不已,“听宫里的老人说,南晋还是在十多年前有下过一次雪,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完全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南晋下起雪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也很期待呢!”
说笑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白霓染坊的大门口!从门口望进去,里面的染色工人正忙得不亦乐乎!
一位身着围袍的中年男子提着一桶染料从我们身边经过。估计是看我们是生人的原故,特意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踌躇了一会儿,问道“三位这是……”
“我们找你们的老板,”我笑道!
“你们是来找白小姐的?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了,据说是生病了!”男子答道!
“沁雪生病了吗?”我一惊!
男子点点头,顺着街道指向前方说道“白小姐就住在前方不远处的白宅,姑娘若要找白小姐,往前走便是。”
“多谢!”
道完谢以后,我们三人便顺着男子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果然在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一座宅院。
宅子的大门口写着白宅两个字,门的两旁是一副提字,落款处竟然还是轻尘的名字。看来这白宅二字和那一副提字是轻尘送给她的。
沐儿先我们一步走到大门口,轻轻的叩了叩门!
随后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大约十七八岁身着浅黄色衣衫,头扎双髻的丫鬟。
小丫鬟在见到我们以后,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
“我找白沁雪!”我走上前,说道。
丫鬟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我们家小姐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各位请回吧!”
“我们是沁雪的朋友,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她好吗?”我肯求道。
小丫鬟明显有些为难,站在门口举棋不定。
“谁啊?”这时,从里面又走出一位半百老妪。这位老妪我刚好认识,她是以前沁雪家的邻居,给予过沁雪家不少的帮助。
“蔡婶”我甜甜的唤道。
蔡婶见到是我,愣了愣,“郡主?是郡主?”她弯膝跪拜“见过郡主!”
我赶紧扶起她“我说过,在宫外不必对我行如此的大礼!”
蔡婶眉开眼笑,对一旁的小丫鬟说道“还不快去端杯茶水来!”然后又福身对我说道“这小丫头见识浅薄,郡主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您快请进!”
“蔡婶这是那里的话,我又怎么会和一个不认识我的人计较。不过蔡婶,沁雪她究竟是生得什么病,怎么就会卧床不起了呢?”
“大夫说,她这是过度劳累所致!”蔡婶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她会和她的娘一样,她的娘不就是因为过度劳累才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蔡婶说完忍不住抹了把眼泪。毕竟是邻居了几十年,对于沁雪母亲的去世,她还是心痛不已。
“不会的,沁雪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随她母亲的”我出言安慰她,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但愿如郡主所说!”蔡婶抹掉眼泪,继续领着我们走向厅房。
从大门到厅房,有一个人工湖,湖中载种的荷花虽然已经枯萎,但却一点也不影响它清新雅致的美!
“蔡婶,您先带我去沁雪的房间看看沁雪吧!”
“好!郡主这边请”蔡婶点点头,指着另外一边说道!
害怕人多会打扰到沁雪休息,我将沐儿和妗儿留在了厅房等候,自己一个人跟着蔡婶来到了沁雪的房间。
蔡婶轻轻的推开房门,“郡主,您小点声,她喝完药才刚睡下!“
我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走到沁雪的床前蹲下。双目注视着沁雪的睡颜。
沁雪这一觉睡的并不怎么安稳,秀丽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君翊,君翊……”
我的心倏的跟着一痛!
只有我知道,她除了身体上的病痛以外,心里更是犯了一种名叫相思的病,而且病已入骨,无法自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