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舒浅所料,第二日早晨,舒府就特地派了马车来接她。
一路匆忙地回到舒府后,还没来得及回自己屋子,舒浅就被叫到了舒国舅的书房。
“女儿见过父亲。”虽坐在轮椅上,舒浅还是向舒国舅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让人挑不出半分的错。
此时的舒浅因为昨日失血过多,脸色还是十分苍白,手臂上的白纱也让瘦弱的她看上去十分可怜。
可书桌后的舒国舅却似乎没有看到这些。
应付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遮掩的,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浅儿拿到朝云祭这次的术法秘籍了吧?”
看着舒国舅着急的嘴脸,舒浅心里不由冷笑连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了那么重的伤,做父亲却没有一点关心慰问,开口就是问秘籍的事情。这样的男人,还虚情假意地唤自己浅儿,舒浅只觉得恶心。
“是的,父亲。”心里虽然对舒国舅厌恶到了极点,舒浅却没有在面上露出半分,依旧是平静如水的神色。
“那给我吧。”舒国舅马上说道,脸上的神色竟没有一点羞愧和迟疑。
听了这句话,舒浅一直低着的头蓦地抬起,双眼笔直地看着舒国舅——虽然猜到了舒国舅会来跟自己讨要秘籍,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个父亲的无耻——他竟然说得那么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被舒浅那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别扭,以为她是舍不得那法术秘籍,舒国舅的脸上一下子多了几分急躁。
“你也知道自己毫无学术法的天赋,这书你留着也不过是浪费。不如给了你姐姐舒月,她正值突破修为的关键时刻,这本秘籍对她很重要。”
听到这里,舒浅终是在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自从发现自己并非残废之身后,舒浅对于自己是否在术法和药剂上毫无天赋,就抱着极大的怀疑态度。
舒浅相信,当年国巫关于自己毫无天赋又是残废的预言,和舒国舅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毕竟舒国舅十分好面子,就算再不待见自己这个庶出女儿,终不会让舒家没脸,受人嘲笑。
只不过,舒国舅如此明显的偏袒,和对自己常年的漠视,还是让她对这个父亲失望到了极致。
对舒国舅而言,舒浅不过是他一时贪图欢愉的产物,是一个残次品,是为了舒月的幸福可以随意牺牲的一颗小石子。
这样的男人,何以为父?
这样的舒府,何以为家?
“父亲,给您秘籍可以,只不过……”压下心里的不屑,舒浅不急不慢地说道,“只不过昨日我服药的时候不慎弄翻了药盏,书被打湿了。”
听到舒浅的话,舒国舅的脸色都绿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舒浅从怀里拿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
顾不得和舒浅多言,舒国舅疾步从书桌走出来,来到舒浅的面前一把夺过那本本子,匆匆忙忙地翻开——只见褐色的药汁早已浸透了整本书,原本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