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停车场走。
律师乍一看很成熟，但这主要是因为他的职业化形象，只要仔细看脸，就会发现他才二十出头。
亚当叹气：“这是什么状况？明明他们三个是小偷。为什么还不能抓起来？”
“惯犯，嘴硬。别担心，警察对付这种情况很有经验，会找到证据。那三人身上那么多现金，总有来源。商业中心的摄像头，会拍下他们犯案的情景。警察不是已经调取了监控录像了吗？只是要找出来得花不少功夫。”
“他们不会避开摄像头？”
“不会。考虑到人流量，有部分案发现场可能会被挡住，没能被拍下来；但他们本身没那样的水准。放心吧，他们不是007，只是普通的盗窃犯。”
“好吧。”亚当耸耸肩，“我明白她为什么要开溜了。”
“是啊。灰衣服的伤——”律师斟酌了一下词句，“尽管不会造成长期影响，不过还是需要一些医疗服务。”
两人上车。
车还没开出派出所的院子，亚当突然乐了：“她真机灵。我是不是挺傻的？还好，我是外国人。”
律师失笑：“她在这也不用赔钱。灰衣服掏了刀子，这事性质就变了，已经不止偷窃了。刀子！一不小心就出人命。她给的那几下，是正当防卫，为了保护你的性命，怎么会够上防卫过当？不会的。”
“就算不用赔钱，她如果留下来的话，肯定要费不少时间。所以她不愿意。”亚当笃定，掏出手机，“我也不愿意。”
“那当然。”律师看了下亚当和亚当的手机，继续开车。
亚当警惕地瞅了一眼律师。
律师好笑：“我不是里面那两个警察——我对她的号码没兴趣。就算是那俩警察，也不是非要她到场做笔录不可。问问你，能叫过来就叫过来，方便工作；叫不过来，也就算了呗。不然，她不是报过警了吗？110那边一问就知道。”
“我知道。”亚当写了条短信，发给明静，“可我还是不想让你看到。”
律师哭笑不得。
亚当笑意一敛：“对了，我回酒店，不去领事馆。别开错路啊。”
律师无奈，耸耸肩：“好吧，警察一再见，律师扔过墙。”
“妈妈明天飞到这边谈项目，你不打算见见她？”亚当故意道，“她的律师团好像没有固定的本地助手。至少——没有会说这里方言的助手。”
“当然要！”律师连忙道，又夸张地赞叹，“噢，亚当，你真是天使！”
亚当抬抬眉毛：“嗯哼，我自己怎么反而没发现。”
律师加大力度赞美：“最善良的天使！”
“停！”亚当受不了了，“停停停！”
律师假作伤心：“别这样！我是真心的！”
亚当嫌弃道：“这也叫真心？！你这样太假了！”
“真的那么糟？”律师不太确定了，还有点不知所措，“以前我这么逗你，你都会很开心。看来你长大了。”
“那你现在退步了！退步了！”亚当刚要继续说什么，突然卡住了，而后他若有所思了一瞬，改口道，“可能你并没有退步……是我——我见到更厉害的了。”
律师不解：“什么？”
亚当看看手机上已经发出去的短信，一乐，不欲多说：“明天下午，两点三刻，我那里。顺便说一句，上次妈妈对你印象不错。”
律师振奋：“太好了！”
亚当受到情绪感染，不禁跟着莞尔：“这回是真心的了。”
而后两人一起乐了。
……
明静收到亚当短信的时候，正在“打猎”。
她在达恒广场，买了件外套，买了顶帽子，稍微改装，就继续行动了——没必要远离。她离开现场后，绕进稍远处的店内，隔着玻璃门看得清楚：那俩协警押了三个嫌疑犯回派出所。亚当、两个武警战士也跟着去了。
这六个人都要做笔录，谁接案谁负责，那俩协警有得忙了，短时间内离不了派出所了。
至于围观的群众，再看到她时，能注意得到她、能认出她来的，没几个。
这几个还未必会再碰上。
所以明静放心大胆地逛街、打猎。
很快，一个特殊行业的独行客就被她发现、盯上了。
而后……
……
独行客又一次得手。
然而他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明静也得手了。
明静不仅拍到了足以作为证据的照片，而且将独行客的收获成功转移。
也是这独行客选的地方不巧：就在一群装饰用的虎娃娃旁边。
这省了明静很多事——明静使用异能，直接把独行客的“工作成果”从他的内袋里掏出来，放到了其中一只虎娃娃的肚皮底下。
独行客把刚得手的东西揣进怀里，脸色突然大变！
他发现了。
发现自己的“工作成果”不见了。
发现自己被黑吃黑了。
而且——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他压根没察觉！
明静趁着这个独行客惊惶，用异能“扯”了一把他的左腿，又趁着他失去平衡趔趄，把他裤兜里刚到手的钱包掏出来、扔在他脚边。
一切瞧上去，就像他没站稳不小心掉出了东西。
独行客猝不及防，猛然转身看向自己左侧，却没瞧见有人，倒是撞上了一个四十左右的光头大汉。
大汉恼火，粗声粗气道：“你干什么？！”
独行客还没来得及赔不是，之前被他得手的失主察觉了异常：“啊呀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
旁边有人眼尖：“是不是那个！地上那个！”
“是啊！怎么掉地上去了？”
“不是你掉的，是那个男人掉出来的！我亲眼看见了！”
“明明是我的钱包！”
“你还不明白吗？他是小偷！偷了你钱包！”
人们纷纷围拢来看热闹。明静跟着挤到虎娃娃旁边，貌似站着看了片刻热闹，实则将虎娃娃肚皮底下的东西转移到自己大衣内袋里。
硬邦邦的一卷。
唷，很丰厚么！
明静心下一乐，用异能“摸”着大概估了估数目；而后她挤出人群走掉了。
她其实对猎物们会有什么下场漠不关心——这不是她的故乡，这是个新的世界。这里的一切与她之间，好像隔着一层玻璃。
当然，小帅哥亚当例外。
年轻的她“自己”及其父母，同样会是例外。
还有那个社区医院的唠叨老太，也可以算作例外。
不管怎么样，那些猎物暴不暴露、是死是活，都是微末小事：无关大局，拯救不了人类，更阻止不了异兽。
所以，有什么好在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