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夹克察觉到夫妻档这边的动静，挤过来看情况。
明静趁褐夹克分神，拌了一下刚刚被他偷的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趔趄了一下倒在褐夹克身上。他以为是自己踮脚看孩子表演太专注了、失去平衡连累了旁人，连忙道歉，却看到一个钱包从褐夹克身上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眼熟！太眼熟！正是自己的钱包！
青年男人愣了片刻，霍然明白过来，抬头盯住了褐夹克！
褐夹克心跳加快，表面上还能维持镇定：“这是不是你的钱包？掉地上了。”
青年男人没答话，选择了先保护自己的财产。他一边警惕地盯着褐夹克，一边蹲下身去捡起钱包。
旁边有几个人看到了这件事，也没吭声，只是纷纷退开几步，让出一块空地来。
褐夹克趁机转身离开。明静一“拉”褐夹克上衣后摆，让他摔了一跤，“掉”出了余下的两个钱包，以及四个手机。
看热闹的人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小偷！他是小偷！”
“就是！不是小偷，身上怎么会带了这么多钱包、手机？！”
……
三个“烟火”齐放，很快招来了商业中心管理人员的注意。他们呼叫了保安，上前处理事端：小朋友上台玩游戏赢奖品的活动，是他们举办的，好几个工作人员就在舞台旁边守着，负责小朋友上台前、下台后的协调工作。
明静满意了。她并没有一定要看到结尾的想法，当即起身走人。
下楼出门，经过门口的麦当劳老爷爷假人时，明静坐下来自拍了一张。
就在这自拍的短短片刻之间，收获从“老爷爷”的屁股底下，转移到了明静的外套内袋里。
好了，回家。
再不回家，口袋都塞不下了。
……
回家的地铁上，明静取消了手机的静音。
亚当发来的消息已经攒了一打多。最新的一条是：你是不是已经睡觉了？明天给我回消息啊。还有记得加微信。
明静不禁微微一笑——这次是真的笑了，不是没有笑意的勾勾唇角。
单方面发这么多短信……实在不是事故老成的人会做的事。
事故老成的人，发一条短信，总要等到对方回了，才肯再发一条。
因为自尊，因为面子，因为想要占据主动权。
哪怕心里猫抓似的难受，他们都会忍着。
明静记得，她也有过这样的年少时光。
只是，在时隔多年之后，在战乱与毁灭之后，她已经记不起那种心情，具体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她记得的是，遽变年代，自己的主要精力全放在异能上，冷眼相待，从来没兴致跟那些事故老成的帅哥打交道：明明是冲着力量与权势而来，却要跟她玩爱情游戏，希望女人们为爱无私奉献……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与其在那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去高级会所选几个宠物帅哥。租也好，买也好，至少宠物足够乖巧。
然而，宠物毕竟只是宠物。人总是希望可以付出爱，以及被爱。但末世高手跟宠物之间，关心的东西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利益立场不同，彼此间的关系又很不平衡，结果就是，能处得长久的，难得一见。
因为这一点，明静快活之外，还有点羡慕亚当。
她竖起大衣领子挡住笑意，把前面的信息看了一遍，一条一条挨个回复，从第一条直回到最后一条，末了加了亚当给的微信号，并发了个笑脸表情打招呼。
表情刚发过去，就有微信过来：你一条一条都回了？用不着吧。
——本来就回得晚了，不一条一条挨个回复，你会高兴？
明静在心里嘲笑亚当，手指一动，却是给他发了个卖萌的表情过去，再加一个问题：对了，你几岁？
帅哥不妨优待。像亚当这种，更是值得优待。哄哄又不费什么力气，而且自己也高兴。
这次亚当过了一小会儿才回：16岁。按照我的祖国的法律，已经可以结婚了！尽管要父母签字。
明静失笑，还没来得及回，亚当紧跟着又来了一条：你几岁？
……这个问题的答案选择真多！太多了！
上一世的，就不提了；这一世的答案，却也有两个。
明静考虑了片刻，回了一条：17岁。
亚当：几月份生日？
明静选择告诉亚当自己真正的生日：5月份。
亚当：几号？
明静：16号。
亚当：仲春生日，真是会挑时候。
明静：你呢？
亚当：你猜。
明静：上半年？
亚当：是的。
明静：春季？
亚当：对。3月22号。顺便说一句，你这不叫猜，你这叫挨个排查。
这是游戏没玩成，不高兴了吗？
明静琢磨了片刻，选择岔开话题：这么说来，离你生日不远了？今天2月15号。
亚当：是啊。到时候就跟你一样，17岁了。
明静：也就能维持不到两个月。
亚当：你很高兴比我大？
明静：对啊。
明明心理上历经物是人非，却还要叫一个小孩哥哥……那想想就悲催。
亚当：好吧，那你如愿了。我还以为女人喜欢让自己显得年纪小一点。
明静：的确那样没错。不过女人更喜欢认识比自己还小的帅哥。
这条消息一过去，亚当立即回了一个惊悚的表情，紧跟着一个“明白了”的表情，很快又加了一个深沉的表情。然后他回复道：我想我懂了。人性。
人性？
这事到了那高度吗？
明静：大家口味不一样。也有人喜欢比自己大几岁的。
亚当回了一张蹒跚走路的一岁小男孩照片：而你喜欢幼齿的。这个合你口味吗？
明静：……
明静：别这么夸张。这是你小时候吗？
亚当：不是。这是我弟弟。可爱吗？
明静连忙回了一条：可爱。你的呢？
其实心下正忙着腹诽：小帅哥，咱们刚认识半天，你就把家人的照片抖了出来……这样真的好吗？
亚当：他的头发是金色的。
明静：我看到了。别打岔，你的呢？
亚当：你想看我的？
你都在羡慕你弟弟的发色了，再不求你的照片……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啊？！
明静果断祭出厚脸皮，安抚小帅哥幼嫩的自尊心：打滚，卖萌，求环保照。
亚当：环保照？
明静：小孩子的衣服没穿几个月就不够大了，就要丢掉了，很不环保。环保照就是——
亚当：没衣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