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貉转身走去,她看着他无力的背影,两个人成了一条射线的两个点:一端是她,静立在雨中;另一端是他,柔软的心已经破裂,在晶体般的失落中闪烁。然而不知在什么时候,
这意识的模糊中?
这情感的飞舞中?
还是在这个由无数的巧合构成的故事中:他追来,她停步。两人相拥在这雨水的浪漫中,在人们羡慕的眼光和掌声中。一个不知有没有结尾的故事就这样开始。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现实,他又觉的是那么的梦幻,梦幻的让自己越是回忆却越觉的遥远……
由于在堕落街和狄露的意外相遇,让重皓整个晚上都辗转难眠。他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耳边严明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他心中重复着那时的画面:霓红的灯光下……玫瑰的凄红…..面庞的苍白……心如刀搅。他想着狄露过去的种种,思绪飘然。手机中是不久前收到的她发来的信息:
“皓,关于刚才的事
我想和你谈谈
有很多误会
事情并不象你想象的那样”
重皓开始觉的自己应该很矜持,认为自己就该不再理她。记得大明说过:男人不能向女人服软,因为她们不会记得你的好,只会将你的妥协当作自己挥霍的资本。但是当他冷静下来以后他却又希望适才看到的那些真的是个误会。也许他们只是突然的巧遇,只是正常的吃个便饭,狄露撒了新的香水,大周喜欢她手上的香味…….重皓没有逻辑的猜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困倦一点点的滋长,渐渐不知不觉的睡去。
他做了个梦,梦见他和狄露,郑建,大明,子静,大周……还有很多朋友坐在一条很大的木船上,象是诺亚的方舟。他们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漂流着,火辣的太阳顶在当头,海浪一阵阵的推来,身体随着船一同上下的起伏着。所有的人都整齐的坐在船的两侧,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船上,不知道自己要到那里去,只是表情木讷的看着海,看着船,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默默无言。
突然郑建站起来大声的喊着:
“不好了,漏水了,船漏水了!”
大家顿时都慌了神,一个个站起来象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人们喊着:“船要沉了,要沉了。”
“大家不要急。”这时一直坐在船后的大周跑到了船头冲着大家大声喊到:“船漏一点水不要紧,我们用手把水舀出去就行了。”说着他首先带头舀起水来。于是大家也跟着他弯下腰拼命的向外舀着水。一捧……一捧……一捧……
就这样不知舀了多久,重皓觉的身体快累散了架,他想休息一下,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继续的舀着水,越来越疲惫。过了很久,每个人头上都冒着大汗,粗重的喘着气……这时狄露突然站了起来说她太累了,舀不动了,人们也就都起身抱怨着这样实在太累。大周想了想也说这样不是办法,坚持不了太久的。他说根本的原因是我们的船太重了,要是有一个人跳到海里去,减轻了船的重量,船也不会沉了。他说着看了看重皓:
“那重皓你就跳下去吧。”
“我?不跳,为什么让我跳?……我不想死。”重皓说着向后退去。
“你跳吧,求求你了,为了大家,跳吧。”人们纷纷上来规劝,后来竟然开始哀求他。他捂着耳朵,人们将他围住,这时狄露走了过来,她穿着自己送他的淡蓝长裙,泪流满面:
“重皓,你跳吧,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我们来世再在一起。”她哭的是那么的伤心,象只迷路的小兔,人们都上去安慰着她。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重皓知道自己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于是重皓便跳到了海里,船立刻也变的轻快了起来,人们开心的呼喊着,开始划着船远去。狄露也擦区了脸上的泪水,恢复了往日的笑容。重皓掉落在海中,看着他们划着船远去,倍感孤独,渐渐的沉入海的深渊。
第二天他起的很晚,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寝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半躺在铺上,满脑子还是昨天晚上的图象。要不要给她打电话呢?不能!绝对不能!这次很明显是她的错,应该她主动来找自己承认错误。重皓暗自的点了点头,于是依旧半躺在那里看着桌上闹钟的指针象漏雨的屋顶一般“吧嗒,吧嗒”着。一个半小时以后再多的矜持也让位给了焦躁,重皓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狄露的电话。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学校大门不远处的一家叫做一品居的茶楼。当然和喝茶比起来,现在的学生更加钟情于咖啡和酒精,一个让你更清醒,一个让你更混乱。而作为茶这种带不来情感极端的休闲已渐渐被他们搁置。这家茶楼就是个例子,投入了大量的成本装修后换来的也只是门庭冷落,生意清淡。
他们约在了下午一点。重皓到的很准时,但是一进门他还是看见了坐在窗边的狄露,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刚进门的重皓呆呆出神,桌上放着半杯橙黄的果汁。
重皓拉了拉衣领,深呼吸了一次。尽管心中忐忑但是他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狄露冲他轻轻一笑,他却把头偏向了一边。
“来了?”
“恩”重皓点了点头:“要说什么就说吧?”
看着他这样狄露显的有些失落,她吸了一口果汁,短暂的沉默,然后看着他,很认真说道:“皓,你误会了。”重皓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从口袋掏出了香烟,默默的点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狄露面前抽烟:
“我误会了什么?”他尽量平静的看着狄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