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子静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并向他看的方向望去:透过身旁餐馆的玻璃橱窗:狄露穿着淡紫色的长裙,略有羞涩的低着头。向前伸出的手在一个男人的亲吻下微微的颤抖。桌上摆着鲜红的玫瑰。那红,一滴一滴的就要流下来,仿佛要燃烧掉一切。灯光照射在她崭新的紫色发夹上,散射出一束束的微光。在很轻的残霞中旋舞着。
“那个男的是?”子静小心的问到。重皓轻轻的,用几乎听不见的身音说道:
“是我过去最好的朋友。”
狄露此刻也意识到了身边正在发生的偶然,她猛然将头转了过来:映在重皓黑色的瞳孔中的是狄露瞬间苍白的脸。此时重皓的心中:汹涌的愤怒和伤痛瞬间爆发,冲击着他的意识,情感的深处伸出一只强壮的手,操纵着他,指使着他,他一把将身边的子静拉到怀里,强行的将她紧紧抱住。起初臂膀受到一阵反抗,但很快便渐渐的衰弱下去,接着慢慢的靠上了他的肩。
(一年前)
2004年12月25日。距离重皓向狄露的表白已经过去了68天,这段日子对于重皓来说十分的难熬。尽管他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真心,但是狄露那边依旧象沉入海底的石块般寂静。这些天里重皓的脑海中反复的回荡着狄露当时拒绝自己的言语:
“对不起,皓。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可是我还不想把自己过早的陷入到一份感情里去。让我们象过去一样简简单单的做朋友……好吗?”
简单……朋友……好吗……重皓重复着她的话,自己第一次真诚的企求已经破灭,就连和狄露多年的友谊也可能难以保存,他看着手中无法送出的玫瑰……
抑郁和伤痛让重皓买来一醉。
圣诞节落雨的下午,郑建和大明搀扶着喝的醉熏熏的重皓走向寝室。深灰色的乌云布满天际,潮湿窒息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酒精模糊了重皓的意识,手中拿着没有送出的玫瑰。他觉的自己面对着一片空寂和黑暗,而那些过去幻想的美好在这没有边际的空间中渐渐远去。他伸出手想去挽留,可却总够不着。剩下的是一片虚无。
孤独撕裂了柔软的心,吸走了最后的热量,而让一切变的寒冷。他咬着牙,打着冷战。看着雨中倒影出的自己的落魄。
“算了。不要再想了,轻松些。哥们给你介绍更好的。”郑建和严明劝解着他,但重皓的脑中已经完全是酒精带来的无法抑制的冲动。他推开了郑建和大明,奋力向前跑去。
“这么大雨,你去那?”郑建大声的喊着
“我要再去见她一面。”重皓没有回头,声音很快就在潮湿中四散。
“没用了。回来吧,你喝那么多…….”大明和郑建冲着他喊着。
“去追他吗?”大明看着郑建。
“算了吧。”郑建看着重皓离去的背影说道:“他要去就让他去吧,没准有奇迹呢。”
喝醉的重皓跑到了狄露的楼下,扶着路旁的杨树大口的喘气,在身边经过的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的他什么也没有考虑,只是觉的这个时候狄露会出现,象往常一样向着自己微笑着招手。
雨渐渐的大了,在视线就要被雨水模糊的时候,那个身影映入了眼帘:一件淡蓝的长裙,风轻轻的吹过,飘散着,犹如一只精灵在雨中轻舞。重皓冲了上去,挡在了她的面前。她微微的一惊,彼此之间是一段凝视。
“你……来了?”她问到,语气中更多的是犹豫。重皓点了点头,拿出身后的玫瑰。叶片上零星的水滴仿佛是他的眼泪。她很为难的僵持着。或许她的心里早已已经收下了它,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却总在进行一种幼稚的坚持。
“这样不好,我信里说了……”
“跟我走好吗?雨天里我们都很累,我带你去一个没有雨的地方。”重皓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逻辑,心中只剩下了某种难以表达的感觉,是那么的贴近又是那么的遥远。此刻他隐约品尝到了一种美,在这校园里,在雨中,在那血红玫瑰的叶片上,在自己的现实的幻想中。自己就是这段浪漫的主角。
她似乎有些动摇。偏过头去,咬着嘴唇。四周站满了人,看着这个正在发生的故事。或许有些人觉的真爱已经死亡,但这样一个故事却真实的发生着,就在他们的旁边,带给他们无限的遐想。
风渐渐大了,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击打在地上,溅的地上的尘土像旋涡一样的着舞起。他推开了她递来的伞,默然的凝视着。狄雯看了他一眼,看着雨水从他头上流下,湿透了他的脸庞。
“不要为难我好吗?”她说的是那样的诚恳。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是我达不到你的标准吗?还是为了你自己说的那些可笑的,不可确定的将来吗?”
她急促的呼吸着,害怕自己的底线被冲破。
“对不起,真的不行,我们……这样是没有结果的。我还是希望我们能象从前一样,做无话不说的朋友,皓,好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正视他的眼睛,但听见玫瑰掉落在雨中的声音。她不禁扭头看去,看见水中玫瑰的红,他眼中的红。。。。。。盈盈转动,宛如涟漪。
“我……..”他张开口还想说什么,但觉的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所有的力量都在雨水中被融化,都在瞬间中被凝结:“如果将来感到疲惫,希望有个人真正对你好,为你遮风,为你挡雨…….考虑一下我好吗?”
她紧咬着嘴唇,心里的矜持已被渐渐融化,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幻想什么。她的心中甚至开始有了一些担忧,担忧眼前的一切会在自己莫明的矜持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