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你确定要住在这里?”我瞥了一眼树下那个拿着白灯笼坐着的老婆婆,皮肤干皱而斑点密布,像极了百年的枯木,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有点黑紫色。一动不动地微闭着眼帘。她似乎发觉了我在看她,突然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婆婆,这是我兄弟。我们路过贵地,没有地方可以歇息,想在这里借住一晚。”叶易寒突然淡淡地开口。我看见那个老婆婆闻声一笑,脸上的褶皱更加明显,眼光从我身上移开。
“小兄弟真会给老身找麻烦,也罢,你们进都进来了又何必事后诸葛呢?”她倒是还好意思说,没错,我们是自己走了进来,你们这里的门大开着,这个地方从进来后就感觉莫名地渗得慌,这里面竟然一点生气都没有,门外挂着两个大白色灯笼就不说了,门后面还有上次易寒用的那种长方形的黄符,上面用红色黑色的毛笔歪歪斜斜画了一些东西,像是字又像是画,院子里栽槐树就算了,槐树上还挂了许多白色的绫条,在空中飘啊飘。这都什么年代了?这院子里竟然看不到一点现代的东西,什么电灯电线都没有,连房子都是古代的样子。我都怀疑是不是跑错剧场了。[作者:被你发现了,那个,,,钱不够,先就将就点吧。我:-_-
,你真是,,,]
“多谢老前辈。”叶易寒作出了一个十分恭敬的样子。老婆婆倒是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只不过只是一瞬间,便又大笑起来。“你这年轻人,真有意思,随老身来吧。”
我靠,我的存在怎么空气一样?[作者:不是一样,是根本就是。我:我画个圈圈诅咒你。=_=]
老婆婆拿着白灯笼准备起身,易寒连忙去扶她。她握住了易寒的手试了好久才站起来,身体还有点不稳,走路显得非常吃力。
我只好随着易寒一起过去了,她到了里院,拿起了白灯笼敲了三下门。没有脚步声,里面的开门声传来,随着一个缝隙地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女性毫无血色的脸,警惕地看着我们。
“小离,他们是我的客人。”老人首先开口了。
“哦,请进。”我看见那个中年女人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嗯。”那个老婆婆对小离点了点头,便带我们进去。经过小离身边时,我感觉到了她身上阴冷的气息,转过头时正好与她的目光相撞,她似乎很害怕我的目光,赶忙低下了我的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在她白净的脖子处,有一道清晰的血痕。
“老身姓王,夫家姓刘,随夫家搬迁在这里,却不料夫家外出做买卖遭遇土匪意外死亡,徒留我与女儿小离守着这个家。虽不再见外界的繁华,却也乐得自在。”老婆婆在前面边走边说,声音里是饱经风霜的淡然。
叶易寒也是静静地听着,难怪这院子这么落后,闭关锁国有木有?!
“好了,你们就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待老身与小离做好食物再好好款待。”她丢给我们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向外走去。我四处打量着客厅,“哎哟,气死大爷我了。这里啥地方,太一落伍了吧!”小黑从我肩膀上跳了下来,跷着它的猫尾巴四处打量上着。
“好了啊你,有地方住就差不多了,你还挑起来了是不?”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
叶易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也不知道还有多远走得出去,在这山里都呆的快发疯了。”我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好家伙,都进来快两个月了。
“路再远,远不过双脚,总会到的。”易寒看了看外面天边的点点繁星,星空的光芒会照亮整个大地。“离出去应该不久了。”本应该是的好消息从他口中说出显得却是意味深长。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地担忧与不安。
真搞不懂为什么这些本事越大的,为什么忧愁却比普通人多得多。也许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普通人是这样,修道人更如此,因为他们比其他人承受得更多,责任更多。
“小伙子,你们快来吃吧。”老婆婆示意我们出来,跟她们一同来到了餐厅。也是古色古香,这桌子应该是香木的。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了几双碗筷,我刚想直接冲上阵去杀敌,被叶易寒一把抓住,“别乱来,她们很看重礼仪的。”
老婆婆慢慢悠悠地坐到了上位,那个小离则坐在下位,我与叶易寒则坐到了她们的两边。“小兄弟,把你的那个宠物也带来吧!”老婆婆看了看我。
“啊?!”我惊讶地差点没把嘴里的鱼刺一起吞下去,这老婆婆,也太平等待物了!这时我刚想开口,“大爷我来了!”小黑不请自来,还直接说人话,小离和老婆婆只是微微一愣,随后也没有太大反应。
小黑直接抓起我碗里的特大号鸡腿就一口,我也不客气了。剩下的肉食被我和小黑风卷残云消灭个干干净净,留下原地呆若木鸡的三个人。没办法,我和我大爷是肉食物动。
我吃不下了,就在一边看着她们吃。他们三对我留下的全素宴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其怪的是那个老婆婆和小离都没有特别偏爱一道菜,在每道菜上下的筷子都一样多。我刚想开口问一下,小黑拉了一下我的手,“别乱说话,这些菜的味道对于她们来说都一样。”
“哦,她们的味觉有遗传性疾病。”肯定是这样的,小黑翻了一个白眼,“随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别打扰你大爷我,我睡觉去了。”
我看着饭桌上的他们,也觉得看着他们吃东西没意思,也准备先去睡觉。这时,易寒也放下了碗筷,“等等,我吃饱了,一起走吧。”
我和叶易寒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她们专门为我们准备了两间房间,不过,是彼此相通的。
叶易寒拿出了他的白色布包,从里面拿出了几张蓝色的长方形的纸和一盒红色的朱砂和黑色的墨水。他还拿出了个很漂亮的毛笔,毛笔竟然是金黄色的,他润了一下毛笔,沾了一些朱砂和墨水,深吸了一口气,在蓝色的长方形纸上写着什么,画得极其快,一气呵成。只不过他后来显得很疲惫。
“易寒,这是什么?”我拿起了那张他刚刚画好的纸,笔墨用得刚刚好,刚画完墨水朱砂便干了。手里感觉到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暖暖的。
“符,蓝符。这张是镇宅的,不过,,”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看我。
“等等,啥是符?”我连忙打断他。
“这个怎么说呢?就像是令牌,号令行事的,至于为什么还有颜色之分,就这么跟你说吧。不同的令牌可以号令不同的人,比如皇帝的令牌和县官令牌的区别。不同令牌它的权力和威力不同,在道教中,正派用得最多的有五种颜色的符,从低到高的等级为黄符-蓝符-紫符-银符-金符。当然,一般的人画出来的根本没有多大的用,本事不够的就需要师承符印之类的,但是如果本身的能力够了的话,即使没有那些,各路神仙也会卖你一个面子。”他顿了顿,指了指最上面的,“你看看这个,称为符头。一些山术的就比较常用的是雷符的符头,,,”
这时,外面打斗的声音传来。我和易寒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冲了出去。
小离护在门前,头发凌乱,嘴角溢出了鲜血,看到了我们大吼一声,“你们出来干什么?!快给我滚回你们的房间!”
外面老婆婆的声音传来,“敢在老身的地方撒野,胆子不小啊!老身虽大不如前,但是如果连你这个黄毛小子都对付不了,老身还混啥!”
接着便是乒乒乓乓地打斗声,叶易寒伸出了手把小离一掌打晕,易寒把她递给了我,淡淡地说了一句,“看好她,我去去就回。”
“为啥是我?”我看了看怀里那个晕迷的女人,“你说你,干嘛来捣乱呢?!”小黑突然醒来了,鸟都不鸟我,头都没抬,“我说你啊,还是别给他们添乱了!”
“嘿嘿,,嘿嘿,,。”我笑着看着小黑。
小黑突然睁开了眼睛,淡蓝色的眼眸里尽是惶恐。“你,你想干嘛?”
“不想干什么,那个,我肚子不舒服了,先去厕所了。你帮忙看着她吧。”我头也不回地跑开,开什么玩笑,谁在这里没事干啊!
“哎,你知道厕所怎么走吗?找借口也不靠谱点。”小黑非常愤怒地声音传来。
我偷偷溜了出去,外面天晕地暗,槐树的叶子在空中飞舞,遮天蔽日,槐树的树干上站着一个穿夜行服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发出一阵笑。
叶易寒与那老婆婆并没有什么反应,突然他们一起向那个穿夜行服的男人奔去,穿夜行服的男子轻轻一跃跳了下来,却并没有与他们正面交锋,竟然-向我奔来!叶易寒与那个老婆婆惊讶地看着我。
我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一阵生疼,脖子里一阵温润的液体流了出来,还有淡淡的甜腥味,窒息的感觉迎面而来,我看到了叶易寒眼中有种令人心碎的绝望。
眼里全是红色的血肉,突然后脑袋一阵凉风袭来,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开了。我呛着呼吸了几口气。
叶易寒和老婆婆突然向我身后跑去,我转过身,小黑跳上了我的肩膀,舔着爪子上的血痕。“我就说,你肯定找不到厕所,看,被路边的狗咬了吧!”
那个男人捂着断掉了手的空荡荡的袖口,鲜血染红了黑色的夜行衣,如同黑衣里绽放的玫瑰。
叶易寒和老婆婆不断逼近他,他突然倒退到墙脚,疯狂地冲天一笑,“不好,他要自尽。”叶易寒向前去,但还是晚了一步。他突然在身上放了一张红色的符,点燃了打火机,整个人不到寸刻,化为灰烬。
之后易寒和那老婆婆在那里呆了好久,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我只记得离开时,那个老婆婆的话,“不用了,即使没有那道符,老身也不会再出去,外面的人心太险恶,还不如在这里做个逍遥子罢了。还有,谢谢你的符,镇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