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绕晕了,终于懂了小黑当时的感受,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得陪他疯。面前的他突然停了下来,我看了看前面,正是那个鬼上身的人家。阳光下的古宅如面前的白桦一般安静安宁。
我正准备进去看看,被叶易寒一把拦住。他手做剑指,双手食指中指并拢,小姆指勾无名指,大姆指压上,我知道,这是最简单的剑诀。他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舞者什么,空中出现了一道金光,向房屋打去。
突然一声巨响,面前的房屋俨然变了一个样子。红色的木门大开者,上面的颜色红得诡异,鲜血从门里延伸到外边。那个老爷爷向门外爬着,全身染的血红,白色的胡子感觉就上白色上的梅花,拐杖被丢出了好远,双手紧握者,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或者,,,想留住什么人,脸上没有痛苦,双眼紧闭,却是异常的安详。
满地的鲜血和腥臭,弄得我一阵恶心,叶易寒只是皱了皱眉头,脸色并没有一点异样,我在想,这个少年经历的到底有多少,才能对生死看的这么淡漠,才能习惯这种场合。
他眼里闪过一丝愤怒,“还是来晚了,这个不孝子。”
“啥?”我看了看地面的老人,指了指他,“他和那个家伙是父子?”
“嗯。”他淡淡得回答。
我怒火中烧,那个家伙也太歹毒了,自己炼鬼就算了,竟然还弑父。早知道我就不救他了,鬼都比他有良心。亏他父亲还想让我救他,虽然不知道他父亲为什么知道我会这些,但是我还是看到他父亲的面子上帮了他。我都不介意他父亲这样连哄带骗的让我帮忙。他却忘恩负义。原来虎毒不食子,但是未必子毒不食父。在这个世界上的索与得其实从来不成正比,不要说你为了谁,最后的受益者都是自己。但是父母不一样,他们是真真正正为了你好的,真真正正希望你幸福快乐的,那比友情更无私,比爱情更知分寸。从你在这世界上呼吸第一口空气时,当你第一次睁开你沉睡的双眼时,他们是你时光的守护者,你忘了的,他们帮你记着。
可是,不要说你尊敬或者照顾他们多少,我要问问,你有多久没有回家,有多久没去看看那个陪了你半生的老人。他们其实一直在等着,等着那个喜欢躺在他们怀里看满天繁星的捣蛋鬼,等着喜欢守在锅边眼巴巴看着食物的贪吃鬼。他们一直在原地等你,而你却忘记来过这里。
有这样一个儿子,恐怕比死更恐怖。死,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解脱。我看着易寒拿着一张红色的纸向他走去,接下来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白色的打火机。[我:-_-
,这也太戏法了。哥们,我看出来了,其实你就一逗比,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巨大的逗比能量。
易寒:,,,我:你才逗比,说谁呢,你小说看多了吧?!还以为可以让符纸自然么?当然,除非添了化学物质。他是大师,不是弄虚作假的神棍。我:=_=其实,有区别么?]
叶易寒把那张红色的纸点燃,丢到了老爷爷的身体上,很快尸体边燃烧起来,连同着地上的鲜血一同燃烧,我突然想起电视剧里一句台词: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为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走吧!”叶易寒拍了一下我的肩,我却浑然不觉。
“你说呢?”他示意我看看外面,又指了指这个老爷爷的屋。太阳已经落山,大地开始蒙上一层灰蒙蒙,漆黑的山路隐藏在树影下面若隐若现,时不时还有几声不知名的怪叫传来。“哎,你等等。”我毅然决然地跟上他的步伐向屋里走去。
这场景,我只能用波澜壮阔,富丽堂皇,百花齐放,应有尽有来形容了。我目测了一下,除了房子没坏,哪里都坏了。
院子里堆了一堆东西,不是缺胳膊就是短腿,我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有,这里是不是刚被土匪洗劫过。
我随着他进了客厅,情况也一样。东西全都摔到了地上,我把小黑放到了床上,叶易寒突然转过头来,“你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来?”
“东西,等等。”我一拍脑袋,到处看看,在那堆垃圾中找到了我的褐色背包,急忙打开看看。支票还在,手机也没丢,不对啊,那他找什么?不会是看上我这人了吧?![作者:谁能告诉我为啥没有鄙视的表情,,]
“就这些了,一件也没少。”我把背包丢给他,他手一抬便很容易地接住了,他只是看了一眼,“不是这些,应该是个法器。”
“法器,我哪来的法器,就一个阴阳八卦镜还被那个法阵炸毁了,喝茶的碗倒有一个。”提起这个我就一肚子气,下次得找那个白胡子老头多打劫几件管用的。对了,那碗,,,。我在背包里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无比苦逼地望向易寒,“真的,一个法器坏了,一个不见了!”
他倒是松了一口气,“毁了就好,那东西在你身上未必是好事,反倒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至于不见了的那个,嗯,,,没事,应该也不是太重要的东西。”叶易寒他微微一笑。
他这话听着怪怪的,咋听着都感觉像是在关心那些东西。“那倒也是哈!”我马上笑逐颜开,把背包放在那个打破了一个洞的桌子上。叶易寒把他肩上的白色布包放下,便去看了看其余的房间。
“吃的东西都弄脏了,这个我们先将就着吃吧!。”叶易寒丢给我一个玉米饼子,自己拿了一个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对他很好奇,便接过了玉米饼子,边吃边想跟他聊天。
他现在正一只拿着玉米饼子,一手按到了桌子上不停地敲打,眉间的朱砂微微突起。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玉米饼子放到了他的嘴边,他却一动不动。看见我突然看着他,他立马回过神来一笑,“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因为没事才闲的无聊找你聊聊。”我看着了看他,“对了,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哦,这是师门的规定。”他很不在意地看了看他的头发。
“师门?你不是叶家-阴阳先生的么?怎么还会有师门?”我看着沉默半饷的他,更加确定了他有问题。
他突然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他似乎故意转移话题,见他这样,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奶奶说的,让我沿着这里走。”
“你奶奶?”他似乎来了兴致。
然后我就把从李广来找我驱鬼胎到遇到他的事说了个遍,当然,有关那白胡子老头的事我没说。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有时候脸上会不经意露出惊讶和不可思议。等我讲完,天都亮了。我喝了一口水,“你呢?”
他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他去哪,我就得去哪!”
“谁?”
“一个仇人。”他似乎犹豫了一下。
“哦,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就跟你一起走吧?”当然,我所有东西几乎都没了,人再没了,我走不出去啊。
他眼里是彻底的震惊,随后眼神又黯淡下来。“算了吧,跟我一起太危险了。我自己都保不住,更懒得管你。”
我一听就来气了,“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身体有点发抖,“你是唯一一个想留在我身边的,也是唯一一个敢留在我身边的人。”
我恍惚了半天,愣是没想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叶易寒望了望天边的浅白,起身淡淡地说道,“走吧。”
“嗯。”
“就这里吧!”叶易寒指向了一个向西略高的土堆,“这里的风水算不得上好,但是也算不得太差。”
我庄重的把骨灰盒放到了里面,把周围的土用双手认真地埋了进去,我想死对于他来说也许反倒是一种解脱,有着这样一个儿子,该是比起死更让老人心碎害怕。他一心向佛,鬼伤不了他,可怕的是人,更可怕的是自己最疼爱的人。我想,他最难过的不是被自己的儿子杀死,而是看见儿子误入歧途杀人炼魂而无能为力。
几次手都因为激动落到了其它的地方。小黑从我肩膀上跳了下来,用爪子帮我捧土。一座没有墓碑的土坟完成,我和叶易寒给他上了一柱清香。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后面一个淡淡地声音转来,“兄弟,我们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