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历2200年
“西蒙?是你吗?”汤米不确定地看这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的西蒙。他的嘴巴里在喃喃着什么,细若游丝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他警惕地看着汤米,丝毫没有往日神采奕奕的样子。相反,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只有仇恨、对一切的仇视。至少汤米只能看出这么多了。
“西蒙?你究竟是怎么了?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对吗?”西蒙扭过头去,没有回答。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曾经还在小河边给我吃你抓的鱼……还有……”汤米见西蒙没有想要理睬他的意思,就不说话了,挨着他坐下。他下意识地摸摸藏在衣服右侧内侧带里的,加佐特给的羽毛。
“战争……战争。”
“什么?”
“战争……是战争……”
“你在说什么?”
汤米刚尝试着把手放到西蒙的肩上,就被西蒙一个转身打开了,由于他的手和脚都被铐上了链子,因此在这碰撞中发出了一阵巨响。
“里面的,怎么回事儿?”门口守卫听见了。
“不,没事,还在训话呢。”汤米连忙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不,西蒙,这不是你。你变了,你在被什么东西蚕食。”
“战争……是的战争……”
汤米依然听不懂他一个人在说些什么,他只能用一种可怜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几天前还健健康康愿意和他分享一间小屋的男孩。
“跟我走吧!”西蒙再次发出巨响,吓得汤米连忙后退几步。他终于透过暗淡的光线看清了西蒙斗篷下的样子。他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牙齿变得尖锐无比,额头上靠近发际线部分有黑色的类似于鱼鳞一样的东西。“好恶心……”汤米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怎么回事!”门口的两名守卫终于冲了进来,一名拉走了汤米,另一名用手上的棍子不断殴打西蒙直到他退回了原来的地方。
“战争!是战争!战争就要开始了,跟我走吧汤米!”
“傻瓜,他就是个疯子。”当汤米把西蒙最后和他说的话告诉尼尼薇的时候,尼尼薇用当初汤米看这西蒙的可怜眼光看着他。“忘了他吧,他不再是你的朋友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汤米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加佐特,他太了解兄长的脾气了。加佐特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定会把西蒙大卸八块。
尼尼薇坐到汤米的身边,她也意识到自己先前说的话太过于伤人,想要安慰安慰汤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呀……你有时候就是太善良了,总觉得,一个人只要生出来的时候是个好人,以后就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哪能这么简单呢。人说到底,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人都是会变的,你要习惯。”
“倒也不是不习惯,我只是不太能接受罢了。毕竟在我心里,我总觉得西蒙还是原来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我不知道是谁改造了他,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他会变成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这种感觉真不好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慢慢脱离自己喜欢的样子,变成一个恶人。人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额……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至少,我不会。”
“你不会?”
汤米转过头去,尼尼薇的脸红红的。
“傲娇什么你……”
尼尼薇重重地在他背上锤了一下,疼得他嗷嗷叫,刚跑开不久,看见周围没人,又跑回去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翌日,汤米手中紧握着拴着西蒙的绳索,跟在加佐特的身后走着。就在昨天晚上,加佐特想出了一个极好的解决西蒙的地方,那就是那个湖边,汤米曾经和西蒙一起吃过烤鱼的那个湖。当然,不是在那个有秋千的充满浪漫色彩的地方,而是在九区另一头的码头上。湖里的水都是从那里流进来的。加佐特已经想好了一切方针,在这里解决掉西蒙,他的尸体会顺势从这里灌入入海口,然后从此销声匿迹。汤米向杰森求过情,可是杰森已经将此事交给了加佐特,自己手中已经没有处置西蒙的权力了。况且就算有,杰森也曾表过态,觉得西蒙作为一个外区来的异邦人,没有亲戚朋友,就连调查都调查不到他的任何身世背景,实在是一个可以的人物。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理因是个非常好的处理掉他的理由。
“汤米,汤米!”西蒙不断叫着汤米,汤米暗示他小声点,他害怕加佐特又会因此对西蒙拳打脚踢。“战争就要开始了汤米,谁也逃不掉的,谁也逃不掉!”
“你就少说几句吧。”
“到了。”
加佐特一个眼神,示意汤米带着西蒙走到前面的湖边。“杀了他。”加佐特站在他们的身后,想要亲眼目睹西蒙的死亡。
汤米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根锋利无比的羽毛,一边推着西蒙一边向前,直到码头的尽头。汤米的手心都出汗了,他需要遵从着哥哥的嘱咐,要从背后一刀准确地刺进心脏,然后顺手将他推进湖中。
“战争,战争就要来了!我们都是这世界上的尘埃,都会被卷进这场风暴之中的!醒醒吧,醒醒吧!”
“别说话了!”
“战争、战争。”
“我知道,战争就要来了。”
“不你不知道,你以为即将到来的不过是一场革命,你以为你们的反抗真的会这么顺理成章地成功吗?这将是一场战争,而且会牵连到所有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西蒙。”
“和我走吧汤米,‘红树林’不是一个好归宿,软弱是恭让一切的起源,野心是毁灭一切的终点……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一个更好的时代!比‘红树林’能给予的更多的时代!想想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回到和平的日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你被骗了,你们都被骗了,‘红树林’的根已经开始溃烂了。”
“别再回来了。”
“什么?”
“我是说,永远不要再回来。”说着,汤米一出手,将羽毛深深扎入西蒙的身体,随着西门瞳孔急剧收缩,他跌入了深不可测的湖泊中。
“走吧。”加佐特上前,看这水中冒出的气泡渐渐从有到无,满意地离开了。
“永远别再回来了,求你了,西蒙。”汤米将羽毛一并丢入水中,加佐特不知道,汤米刚刚故意刺歪了地方,并没有扎入西蒙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