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科技爆炸式发展的今天,就连对抗正规的暗魅一族,也不须动用白灵之力呢,白灵族的人也渐渐转型到其它领域。人类脱离了依赖灵力的遥远年代,最后灵力仿佛不复存在,只剩下虚伪的邪说。
日冕也曾这么想过。
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成果遍布城市家家户户,被推翻的力学封为经典照旧使用,新生的力学开阔了全新的研究领域。教堂日渐冷清,连族人也开始荒废精神的修行。他晚上悄悄依靠在书房门背后,看着在昏暗烛光下孜孜不倦研究的长辈们,心里就打起了拨浪鼓。疑问很快被打消了。翼龙乃弑神之物,历史的遗训在耳边回响。白灵家与政府开始年复一年的忙碌。“与其眼睁睁看着神被杀掉,不如将它牢牢掌控在手里。”凭借着与生俱来强大的灵性,日冕一度成为这个计划的核心,挥洒着自己的青春汗水,和热血男儿加入军队,将如鬼魅般凶恶的敌人从大洋赶回到高天原本土,与战友驾驶着无数战机在它的城市上空盘旋。
它是值得让神出手惩戒的敌人。高天原在正面战场上早已一败涂地,然而高天原的人们似乎斗志高昂。战争,不但要摧毁敌人的肉体,更要摧毁敌人的灵魂。为此,天道的轰炸机编队已在其首都上空连续不断地投放了一个月的燃烧弹,大片大片的木质房屋烧毁殆尽。然而遭受入侵的国土里,敌人依旧用家庭作坊生产的子弹射杀着士兵和平民。于是,日冕不计后果,实行了自己的计划。
这是核威力级别的武器的实战实验。
此役所运用的武器,正是旧时背井离乡的新天道人,煞费苦心跨洋亦要携带的神灵。更准确的说,是神灵的容器。
巨大的神机悬浮于云层之上,没人能看见它的影子,它就像一个空中都市般停留,舒展着机械般的爪牙。一团巨大的白雾从它底下冒出来,朝地面下降。
天空乌云密布,飘起了小雨。日冕低头俯视破碎的大地。结束了。他拿出怀中悬挂的十字的刻章,在颠覆的机舱内,发出真挚的乞求。
未久,乌云好像镶上了白金,光芒闪耀,穿透了云层。一股暖意油然而生。地面上的人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接连不断的轰炸摧残着人命,在天道轰炸机来临时,市民们撤到郊区避难,待轰炸过后再返回城市的废墟中劳作。他们完全没领悟到广播时刻宣传的即将胜利的口号,在军队的劝导和威吓下躲在作坊里生产。人们如同机械般麻木地劳作,脸色阴沉。直到这束光照耀在他们脸上,合着狂风吹拂进他们的心里。
随即而来强烈的灵压猛烈冲击着他们的精神,侵蚀着他们的意志。神不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无尽的威慑从天际降临,人们三三两两的捂着脑袋跪倒在地。那来自于神灵的威胁逼迫陆地上光芒所照之处内的所有人对它虔诚膜拜。
远在天边的神灵即将实行惩罚,日冕在心中暗自下令。突然一个白影从山间腾空而起,冲开机群直蹦云霄而去。其迅即闪电,所经之处无不弥漫起参杂四散流星般的旋风。人们被禁锢的心得以舒展,而日冕却感觉到神灵受到黑影的冲击四散分离,离他远去,不再响应他的呼唤。
那团白影,掠过他机舱与心头的那团白影,将神之光辉打得七零八落的白影,令其惊愕。自然,神光立即聚拢,日冕尝试着调整目标,对准那直冲云霄的白影。
渐渐的,白影清晰起来。巨大的双翼翻腾,不羁的头颅高昂着,径直朝白光喷射出窒息的光束,冲散了神的余晖,直接击中到漂浮在云层之上的巨神机。日冕心中一阵颤抖,神机受损了。
它回身降临,扑打的双翼,对大地发出一声令人心撕力竭的咆哮。流光从它翅膀下飞落,宛如乌云之下的第二个太阳。
翼龙,乃弑神之物!
四溅的白灵光辉与掀起的大风伴随着恶劣的天气编队内令大多数飞机无法逃离高天原本土,等待着飞行员的是粗鲁的逮捕,惨无人道的审讯和半死不活后的屠杀。侥幸逃生的他在基地跑道上愣愣地坐了许久。
高天原并没有投降,在明输的战争中,他们的斗志愈发沸腾。因为当时的掌权者明白,对于自己而言,投降与自尽并无区别。即便降服能挽留更多民众的生命,可对于自己徒劳无益。
日冕因而无法阻止天道接下来的堪称暴行的制裁。
天道最终扔下了两枚真正的核弹平息他们的妄想,两座生产城市的成片建筑瞬间夷为平地,大群生命的灵魂与肉体被一并摧毁。
时过境迁,他注视着刻章,但神机经过那次冲击后,无法正常的留存神的力量,神也不再完全响应他的召唤。即便成为天道当家人的今天,他也不能忘记……
限制翼龙。
真正的掌控神。
前者促使他于政府机构内的异常控制局中,极大了加强对翼龙的控制,而各个势力随后纷纷效仿之。
后者的信念使他持续端坐在桌前,耐心倾听着地下室传来的阵阵哀嚎。
结果近乎是必然的。密室里的医者竭尽全力也无法让女精灵的身体有所好转,在必须保证婴儿的生命下。他们的无能为力来源于其一无所知。或许大都是很有的医生,可在签订了保密书后,给到他们手上的只有异常古老的关于精灵的资料。当今先不论对精灵身体的研究是完全空白,捕捉到一只精灵也是非常困难的事。
最关键的,精灵无法被解剖。
“她死了。”为首的医生没好气地对在旁等候已久的姜戈说道。哀嚎已经停止,手术台上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皮肤如同镀上了阴暗的灰尘,黯淡的血水也停止了流动。精灵的眼珠无力地朝向天花板。
“嘿,打起精神来。”姜戈倒是很热情地给他们鼓劲,“谁也不能责怪你们,不是吗,又没什么损失。而且你们可以看见接下来的奇观了。”
精灵的身躯依然在蜕变,皮肤上的黑色素越来越多,雪白的皮肤已不复存在,甚至还聚集起来大大小小的斑痕。医生较为惊讶的重新低头观看。那像死斑一样的东西迅速覆盖了精灵的全身。
突然从一处死斑开始,精灵的皮肤上出现裂痕。随即四周的皮肤跟着炸裂开来,破碎了,就像被打烂的花瓶,水于地上蔓延。身体里原有可见的组织结构不复存在,精灵内部仅是一团发光的灵体。随着死皮不断的褪去,白色的光芒愈发闪亮。
如同生命在向世界做谢幕。
灵物的外在生物实化的表象因主体的死亡而先无法维持,如枯萎的花朵一样凋零,而灵体最后在白光之中,彻底散尽。
“所以要在接生时做好近身的摄像记录,死后连学习尸体的机会都没有哦。”姜戈在一旁念叨,事情已成定局,他便一点也不急。
“话说你们做记录了吗?”
于是白灵一族除了提供给几个学医的老头小伙以后工作上完全用不到的经验外,又单纯地浪费了一个精灵。而如今捕捉精灵异常困难。于是姜戈又硬着头皮回去和老头子们汇报。
“要进行下一次试验,还需再去捉一次精灵。”最后他强调说,目光稍稍对向了外来的官员。
“稍等一下。日冕先生,我听韦斯莱先生又说惹上了和魔法有关的事情。他发现了一只精灵,现藏在他们的地下室里,说有很重要紧急的消息,请您亲自过去查看。”异常事务局的人在表面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后,终于把来之前要说的话告诉给日冕。
“詹姆斯?韦斯莱?”日冕确认道。
对于他而言,韦斯莱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灵力没有从他们家族身上得以解放,只凭借自身喜好与灵力者的世界边缘沾边,却又不敢越过“邪教”和“魔法”的底线半部。他了解像韦斯莱这样的人,对白灵力者的圈子有些许掌握,然而不明真相,渴望挖些相关的信息,并跻身于此更高级的圈子,但已有太多类似的人跌倒在这条道路上。可韦斯莱家族家金融业占有的份额,与对货币的影响力,是个正常的上流人士都会留意的对象。更何况韦斯莱间接投资了不少于白灵有关的项目。
但日冕很少因为白灵的事情被别人叫去。这令他些许不快。更何况,是有外人想要加入这个俱乐部,顶着被异常事务局可以随意审判他们的风险,若是假料子,圈子内的人可以随便制裁他,无论他于金融圈中混了多少油水。可想他们对手上掌握的财宝是多么过于自信。
即便不知道韦斯莱究竟给官员们塞了多少好处,日冕还是要等到所有事情结束了才理睬他们。
数日后,当日冕派去的亲信姜戈正式登门拜访时,驱车来到那几个州外豪华的半山别墅时,才感觉到即便再多年混得的城府,也无法掩盖老韦斯莱的得逞后的欣喜与激动。姜戈在他豪华宽敞的客厅中,竟然受到了名酒的招待。
姜戈一点也不客气,他随意靠在沙发上摇晃着酒杯,眼看着酒稍稍撒了出来。“让我们开门见山吧。如果您真的要加进来,那么,放弃你的‘魔法’。这是灵力。”韦斯莱以往偶然上报的“异常”,都是以“魔法”居多,这显得非常外行。
“好的,但实际上不是我要找日冕,而是他。”即便面对同样狂妄,一副吊儿郎当打扮的青年人,这次老人却显得毕恭毕敬。
随后他起身,詹姆斯像一个侍者一样地退到一旁。随着白光一闪,天空中近乎凭空降临了一个穿着闪耀白袍的人士,轻轻地落到了地上。其身躯仅为一个少年。
不,连同他的稚嫩的相貌和蓬松的银发,他应当还是孩童。
“生物之极,白灵之首,敬爱的日冕大人,我是来救你的。”
原以为是被关押在密室之中肮脏糟蹋的精灵,如今却风度翩翩地衣着正装,出现在正式场合下。姜戈嘴巴叼着酒杯,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此向你主子禀报便可。”年轻的精灵活泼地站起身,带着爽朗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