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灼灼,朗声大笑,有的人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而有的人一生,也只能像块烂泥腐烂在城墙下,无论人或妖或者煞魔,都只是一种选择而已。
既然选择,就不后悔!
“从今以后,你就叫洛阳。”我盯着满头红发的女人,道。
女人妩媚的舔了舔嘴唇,眼里妖诡的血光一闪而过,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一股血腥的煞气扑面而来,渗入心肺,让人莫名生出恐惧,嗜杀等情绪,忽而煞气又变成暖流经过四肢百脉,眼前生出无数让人鼻血直流的幻象。
阿尔萨斯颤声说:“你到底用养妖法养出了什么样的怪物。”
“我叫洛阳。”女人神色诡异,时而暴虐抵抗,时而妖媚勾人,最后终于垂下眼帘,道。
凭着养妖法的一丝血脉相连,我能感觉到洛阳对我并没有杀意,而房间里秘籍我已经学了七七八八,按照约定,黛莉丝应该会教我真假之法。
我兴奋地攀上通天木,黛莉丝一身黑袍,正站在通天木藤的顶端,望着透过森罗洒落而下的一缕阳光怔怔出神。
“你信命吗?”黛莉丝突然问道,还没等我回答,她接着冷声道,“我不信命,因为命运飘渺虚无,我只信我能抓得到握在手里的。”
“我命由我,只有我之道,才是真!”她猛地转身,一字一字石破天惊的道。黑袍翻涌,眼神如刀,这一刻,在我面前的仿佛不再是那个娇媚的蛇妖,而是杀伐果断的色1欲天一代鬼王。
“谁规定的人妖的高低贵贱之分,又是谁规定的森罗不能洒落阳光,”黛莉丝一指天穹,道,“我修行千年,终为鬼王,森罗无光,我偏要斩开森罗地府,让这阳光散漫花田!”
我想了想,道:“命运若是假的,那为什么一个人的出生能能决定他的一生?在洛阳的时候我不甘心做一个小混混,小流氓,但是有时候却不得不认命。”
黛莉丝直视我的眼睛,双目亮起一阵七彩异光,形成一个异彩漩涡,刹那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摄入漩涡之中。
周围人生喧嚣,我吃惊地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穿着破烂的衣服,捏着两个铜板,正站在洛阳的大街上。
两个护卫模样的人猛地抓到我,一顿拳打脚踢,我被打得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一个穿着绸缎的胖子,鄙夷的朝我吐了口唾沫,骂道:“小流氓还想偷我的银子。”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看向我的眼神就像看着垃圾。
我不想再做小流氓,不想再活的像是一滩烂泥。
我裂开嘴满笑的嘴是血,从地上跃起扑向那个胖子,两个护卫拦住我,再次把我打翻在地。
血顺着额头滴进眼里,视线里一片血红,我大吼一声,虽然手脚被束缚住,但我朝着胖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我不想,我不甘心,我不愿意在做一个小流氓。
周围的场景全部消失,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我跟黛莉丝,对立而视。
“现在你懂了吗?”黛莉丝凝视着我,道,“命运都是假的,只有你的选择,才是真的。”
我若有所思的道:“所谓的道,每个人的道不同,其实就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才是你真正的命运。”
“是的,当你奋起反抗的时候,你就已经主宰了虚无的命运;当你用养妖法炼出花妖的时候,你也给了她选择命运的机会。”黛莉丝道,“我之道,便是这真假虚实之道。”
“月有阴晴圆缺,你的视线被云雾雨水遮挡,看不到一轮明月,你便觉得月亮时晴时阴。然而事实是,云雾之后,月亮就在那里。”
“森罗有北冥海,海中有鱼名为鲲,三山有鸟,振翅直上九万里,羽翼若垂天之云,名为鹏,然而鲲鹏无论化形如何,本为一物。”
“森罗一山,千年前名为鬼戾山,如今名为枭哭山,山名只是假,而山矗立森罗幽冥,才是真。”
我恍然大悟,对真假虚实生出一丝明悟,“在洛阳的时候有人说,北方一到冬天堆积如山的大白菜,到了南方就变成了芽白,其实无论是白菜还是芽白,都是一种事物。白菜和芽白的名字是虚的,只有它的本身,才是实在的。”
“好!对真假虚实,你也算有了自己的理解。”黛莉丝眼神赞许,道。
我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说:“不是我理解得快,而是师傅你教得好。”
黛莉丝又气又笑的道:“理解只用一盏茶的时间,但是真正领会,可能需要你用毕生的精力去琢磨。”
“好了,你既然已经学完秘籍,理解了我的虚实真假之法,你也该离开了。”黛莉丝抬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像是在从我的面孔上寻找故人的痕迹,许久,她才开口道。
“离开?”我浑身一震。
“难道你想一辈子留在这不见天日的森罗之中吗?”
我鼻子一酸,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一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森罗和碧落的各种秘籍被我学的七七八八,似乎,真的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沿着这棵通天木,向上穿过那层天穹,就能离开色1欲天,罗摩的传人,怎么能一辈子留在这里。”黛莉丝重新背对我,凝视着洒落下来的阳光,声音落寞。
时光一幕幕倒退,我闭上眼睛。
“你以为把拙火藏在海底轮,我就发现不了你是脉轮秘法的传人了吗?”通天木上,一身黑袍的黛莉丝眼神冰冷;
“如果你一年之内不能修炼到可以看破真假的程度,我会亲手杀了你。”黑衣黛莉丝神色淡漠,开口道;
“你马上就要进化,飞升到域外,自己多小心。”黛莉丝转身远去,声音依稀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一狠心,顺着通天木直冲而起,穿过色1欲天的天穹,一飞冲天!
我一无所有,我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