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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幕:冰释千年2

琉璃阁内,散发着阵阵熏香。白纱的帘缦下是一张由细绸铺就的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少女,少女一头青丝就那样散开着。素白的面容上透着红润的光泽,只是紧闭着眼睛像是不愿醒来般。

床边坐着一个墨色衣衫的青年,青年宁静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女的脸上。不曾移开过视线。

耽月突然想起从前在槿宣宫藏经阁起火的那次,他并不知道是谁放的火,但琉夏却一个劲的跟他承认错误,说没有好好保护那些个经书。

其实对他来说,那些个经书不重要,烧了就烧了。帝君不会责怪他,抑或打趣他道,自从他身边有了琉夏,佛经对他来说如同废纸。即便帝君不那么说,佛经对他来说原本就是废纸。

千万年以前,帝君见他整日对着雪华剑发呆,以为他寂寞的怀念过去征战血里来血里出的日子。丢给他一本佛经跟他说,“耽月,该是放下从前的时候了。”

自那以后,他就果真研究起佛法经书,帝君赐给他槿宣宫封他为佛法圣君。

诚然,当他听闻他人尊称他为圣君时。总是觉着可笑,从前他随帝君征战天下时,双手沾满鲜血,无数亡魂均消逝于雪华剑下。

过去,他人曾予他一个称号名为「鬼见」。顾名思义,见了他如同活见鬼。

他是如何出世的?这个说来,帝君对他倒是恩情似海。

他刚出世父母就过世了,也可以说是帝君把他从他母亲的肚子里给挖出来的。因为母亲死了,没力气再生产,但他还活着。

帝君用苍何剑剖开他母亲的肚子,把他救了出来,但他却不是在帝君身边长大的。因着那时帝君还年幼,并无能力扶养他。把他交给了九重天宫的木槿仙人。随着他渐渐的长大,到帝君真正有用到的那一天的时候,他握着帝君给他的雪华剑助帝君成就一番霸业。

帝君任天地共主的时候曾查过他父母亲的身份,只是由于他不愿知道帝君才没有同他说。只是,淡淡的告诉他,他是神族。名字叫季耽月。

后来,过了很多年。他有次在蓬莱仙岛帮帝君办事时路过魔界,倒是救下了差点和魔尊打起来的妖皇小殿下。那个时候,无论换作是哪个神仙只要是有能力的。看见魔君在欺负人都会相救。

只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时候,琉夏的样子很深刻。他不曾那样记住一个人的样子,仅仅只是一面之缘。

他还记得她一身白衣,青丝就那样自然的垂着肩上。发髻上缀着雪白的珍珠,别着一朵洁白的木槿花,后来他就在槿宣宫门前种上了很多很多的木槿。他不明白何为情,何又为爱。只是把那个孩子的样子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帝君的帝后凤九见他时常望着宫门前的木槿树发呆,便同他谈起妖皇之国就是一个遍地种满木槿花的地方,她的好朋友琉夏就特别喜爱那种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痴了。

恰巧当时琉夏实现了他那一句漫不经心的话,真给他带来那一瓶子的龙血。然后凤九就抱着琉夏说这就是她的好朋友,他点头说见过一面。

琉夏走后,他依旧望着宫门前的木槿树发呆。

凤九倒是耐不住了,给他和那妖皇族的殿下牵起了红线。后来还真的把她带来拘禁在他身边。

起初,她在他身边一两个月的时候看着蛮乖的。谁知后来就老想着从他身边逃走,他吓了她几次她倒也不敢逃了。但整天给他闯祸,他倒也不讨厌给她收拾残局。原本他每天理着佛经的日子实则挺无趣的。但,若不参着佛法他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但她来了,着实有些不一样。

虽然有好几次差点被她害死,他倒也觉着这样的日子还挺不错。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这个时候,帝君丢了个烫手山芋给他。

渡化魔化了的二殿下绯璃枫。如若无法净化绯二身上的妖息就杀了他。

最后帝君还告诫他别带琉夏去,实则太过危险了。

而后帝君的话的确印证了,他和绯二从九重天一直打到幽冥司的轮回台。最后搅乱了轮回塔,他和绯二一道以本体投身人界轮回三世。再次相遇则是终战。

他那时被帝君召去了数月,归来时见樱三一人提着剑来杀苏清雪。他当时也没多想,拦下了怒气冲冲的樱三同这三殿下说明他的想法后,三人便商定了个计策。让樱三先假装杀了苏清雪然后再通知琉夏。琉夏来了后,他再出现故意装作以为琉夏杀了苏清雪。她便会误会他生气了不理她了。到时自会伤心离开。

他其实有些害怕,害怕如若他成功渡化绯二。回来了,她不原谅他,怎么办?

他还害怕他自己会耽误她一生,她的日子还很长,不能毁在他手上。

只是让他无法预料的是,她居然追下界来,还妄自大胆的用自己毕生姻缘换与他的缘分。

如若,他同她无缘,怎么办?

从前,她在他身边时就常常受伤。他当时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以为是她又和哪路神仙或哪个妖怪打架弄伤的。现今,在他身边如同千年前一样,她也时常伤到,但是她从未招惹任何祸事。樱三指出是苏清雪时,他倒是比较疑惑。

苏清雪在他身边两千多年是一只很乖的狐狸,再说苏清雪是琉夏救下的,她又为何要将琉夏至于死地?

听过夏儿在地狱受的那些痛苦折磨时,起初有震撼到。其次想着夏儿把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直放在了心上。即便受了伤,受了委屈也未曾同他提起过时,他觉得,很痛心。

他记着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是藏经阁起火的那次,夏儿一直同他道歉,而他只是淡着声线说了句,烧了就烧了吧。

你没伤到就好,你同我来说远比这些个经书重要的多。

这些话他原本是想告诉她的,只是她望着他总觉得他好像因为经书被烧的事情不开心。还哭着对他说要她怎么做他才会开心?

原本想说的那些话,说出口却变成了若是她能懂事些他会很开心。

不料就是因着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受尽折磨,让他差点失去她。

今日,他亲自见到她被苏清雪推入湖中时。那一念之间,他有想过用手上的雪花剑劈了苏清雪。

只是,他隐约觉着还有很多事情他大抵是不知道的,现下让苏清雪消失倒还不是时候罢。

他的手落在琉夏宁静的面容上,眼神里透着一丝淡淡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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