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将视线转回到长安的张祁,对此,张祁很是幽怨,终于写我了,你都晾人家好半天了。张祁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发点牢骚也属正常。他亲手缔造的帝国,正在迅速离他远去。东方的万达,声势日益壮大,西方的宗室军,更是推出了自己的皇帝。
仔细端详张祁,面貌也是大为改前,两鬓斑白,皱纹密布,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衰老之势已然不可阻挡。可恶的是,张祁的颈椎出现了问题,只要头一低,胳膊就会麻木,可以说,张祁的身体也不怎么好了。真是事不顺我。
坐,放轻松,张祁,关于你的宿命,我了如指掌,并非我拥有神的魔力,我只不过比你晚上了几年。所以我可以从容悠远地望着你,极尽冷酷之能事。你的结局已经注定,我现在就可以提前告诉你,那是一个非常不幸的结局,对此你只能接受,不能逃脱。我无法给你任何建议,即使我给了你建议,那也将于事无补,你无法抗拒宿命,你只能应验宿命。
对于我的警告,张祁大为不屑。寡人自有妙计——冲喜!于是广征天下淑女,最后选中郝氏女阿萍,年方二十,立为皇后。聘礼黄金三万斤,车马、奴婢、杂帛、珍宝以亿万计。老夫少妻,固然香艳,却常被讥为老牛吃嫩草,每每遭人调侃。譬如苏东坡戏弄友人张先老年娶妾,有诗云:“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钱牧斋暮年迎娶柳如是,时人戏拟其洞房对话,更是让人喷饭不足,继之以干呕——钱牧斋:我爱你乌黑头发白个肉。柳如是答:我爱你雪白头发乌个肉。
然而,张祁娶小皇后阿萍,照张祁自己的说法,却并非老牛贪图嫩草,而是出于一极严肃之目的。当时,张祁对女道士昭君极为宠信,在昭君的指导之下,张祁开始研习房中术,企图借此得道成仙。阿萍在众多淑女中脱颖而出,正是因为昭君之挑选,批诗曰:眉目无暇****良,皮骨相宜音韵长;再推八字无冲克,始称佳期作药王。
既然要成仙,仅小皇后一个女人还不够,最好是兼收并蓄,广种薄收。张祁再选和嫔、美御、和人三人,爵位如公;嫔人九人,爵位如卿;美人二十七人,爵位如大夫;御人八十一人,爵位如元士。
于是,张祁以成仙的名义,成天在后宫考验方术,放纵淫乐。渴了,喝点催情露;累了,吃些慎恤胶。有近臣见张祁不顾疲劳,日夜奋战,颇为忧心,劝谏道,“美人祸水,昔日汉成帝耽迷赵飞燕姐妹,至于****,国运衰竭,陛下不可不鉴。”
张祁大笑道,“美人祸水,诚然不错。汉为火德,自然水一浇就灭。我公元时代乃是土德,水来土掩,无妨矣。”
近臣又道,“虽然如此,美色不可贪,适度而止,不然,温柔乡是英雄冢也。陛下年岁已高,还望保重御体。”
张祁大怒,“我这不是纵****,我这是搞科研。成仙,你懂吗?”
近臣不敢再言,我乘机问张祁道,“君乐房事乎?”
张祁答道,“不乐,其实甚苦。”
我再问,“然则何以仍行之不休?”
张祁叹道:“成仙不易啊,易,则人人可成仙也。”
见我一脸不信之色,张祁大为鄙夷,怒道,“君殆无崇高伟大之念,趣味甚恶。难道二十一世纪的人,活得都如此憋屈兼无意义?”
张祁以为我会拂袖而去,然而不,我还就赖着不走,留在后宫学习观摩。你可以搞科研,难道我就不能体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