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王也没什么吃的给你。”
“你不会去打猎吗?一般这个时候不都该是男人打一只兔子啊什么的烤了两人来吃的。”将离不乐意了,电视剧里的剧情都是这样演的呀。“难道三皇打不来野物?”
这下轮到穆怀哲无语了,“这么黑的天,能打来野味给你大小姐饱腹的,本王倒愿意三拜九叩尊他为师。”顿了顿语气,穆怀哲又说,“听叶二小姐的语气,,好像经常有男人打野味给二小姐吃喽?”说话的时候穆怀哲故意将男人两个字咬的很重,似是要报复将离笑话他无能。
将离抽了抽嘴说不出话来,总不能告诉他说她是看电视剧看得吧,憋红了小脸,气呼呼的说:“那来的乌鸦乱叫,又鸹噪,叫声又渗人,赶紧去死吧!”将离的话明显有指桑骂槐的嫌疑,说话的时候踢飞了脚边的石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穆怀哲的眼前。
穆怀哲看着尖牙利嘴的将离受窘的样子,心里突然一乐,尽管他被骂成乌鸦,还被咒去死。唇边勾起一抹笑,声音却柔缓了不少:“这个问题本王倒是可以替你解决。”
穆怀哲捡起被将离踢过来的石子,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此间已衣袖翻飞将石子打了出去。瞬间,乌鸦的鸹噪声戛然而止,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伴着树叶扑簌簌的响起。
“不如你把那只死乌鸦捡回来,烤熟了填填肚子好了!”将离毫不客气,骂了三皇子,还颐气指使的吩咐道。
穆怀哲真的要疯了,从小到大都是使唤别人的他如今被别人使唤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提出让他捡只乌鸦回来烤着吃的无理要求!穆怀哲很想发火却不知怎么又生气不起来,是因为欠她的人情吗?穆怀哲无奈的说:“本王也有些饿了,可是本王不会去吃乌鸦的。你要是没问题的话,本王去找些东西来。”
“拜托你快去吧,我现在已经好了,只是肚子饿得慌。”其实她也只是说说,吃乌鸦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等我一会儿,你注意安全。”穆怀哲也有些饿了,他只是不放心留下将离一个人。
穆怀哲再次回来的时候,将离一脸委屈的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不知道我一个人害怕。穆怀哲手提着两只惊恐的兔子,无奈的说,是你要吃东西的唉,我才去了刚一刻钟好吗?穆怀哲心里蓦然一软,说话又改成了我。
“你不是说夜里看不见吗?连兔子都能追上。”将离看着挣扎的兔子,兔子红通通的眼睛也瞪着她。
“你见过兔子夜里还跑吗?在窝里抓的。”
“那它们是夫妻咯?”看着充满惊恐的蹬着她的兔眼,将离说了句让穆怀哲气结的话,“它们夫妻怎会想到睡觉都有这场噩梦,看着怪可怜的,你把它们放了吧!”
“叶将离,你是在戏弄本王吗?”穆怀哲哪有被人这样折腾过,这个女人胆子忒大了些。穆怀哲抓着兔子的手骤然加了力道,语气不善,手中的兔子垂死挣扎。
“你……我……你快松手!”将离看着快要死掉的兔子有些急了,声调也抬高了几分。
穆怀哲手一甩,将兔子抛的老远,“那你就饿着肚子吧!”
将离看着神色渐冷的穆怀哲,默默低下头道,“对不起,我只是……我并非要戏弄你……三皇子。”将离忽然抬起头来,清亮的眸子迎上注视着她的穆怀哲,“我不饿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语气有些试探。
“不饿了?本王却听见谁的肚子叫的比雷声响。”穆怀哲冷笑道。
“我……”将离咽了咽唾沫,轻声道:“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死掉,比饿着肚子难受多了。”她突然明白孟子讲的那句‘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疱厨也。’其中的涵义了。
穆怀哲看着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的将离,听了她的话,忽然心中一柔,换了口气道:“罢了!只是你只能饿一晚了。”
“我没事。你不生气了吧?”将离的语气又变得高兴起来,像得了夸奖的孩子。
“本王怎么会跟你一般见识。”穆怀哲摆起王爷架子,神情却轻松了不少。良久,穆怀哲道:“能睡就睡会儿吧,明天还要劳累。”
“嗯。”将离双手抱膝,头枕在上边闭上了眼睛。火堆对面而做的穆怀哲把火添的更大了些,神色炯炯注意着四周动静。
半夜时分,天竟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还好他们在破庙之内,免遭雨淋之罪,只是空气更加清冷了。穆怀哲将栓在外面的马儿牵了进来,这匹马是随他历经风雨的战马,他不愿意让它受半点委屈。
等他重新坐下来的时候,火堆因为没人照顾已稍微暗弱了些,睡着的将离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把双膝抱得更紧。穆怀哲见状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走过去披到将离身上,靠近她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清幽的茉莉花香。这女子真是特别,好歹也是当朝太师,却不像别的女人非名贵的香诸如苏合、伽南不用,却偏偏用茉莉这种普通的香,可是穆怀哲却突然觉得这股清幽之香是如此好闻。
将离迷迷糊糊间以为是娘亲为她掖被,就用手抓住了穆怀哲的手,叫了声娘。穆怀哲本来想抽离的手瞬间一顿,奇异的温度从将离的指尖传入他的胸膛,穆怀哲有些愣了,他还不知道一个女子的温暖也可以直击人心。被握住的手不再动了,穆怀哲不想弄醒熟睡的将离,生生保持了半站不站的姿势好一会儿,直到将离松开他的手。
穆怀哲觉得他自己自从遇到将离之后有些不是从前冷酷无情的自己,今晚的每件事搁在以前,他杀了那人也未必没有可能,哪怕是个女人。可是,回想今晚的事情,他竟然有了一种想要更接近一步身边的人的想法,他究竟怎么了?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将离醒了,看着只穿了里衣与她相对而坐的穆怀哲,又瞅了瞅自己身上多的一件,将离忙把衣服取下道:“你快把衣服穿起来吧,我不冷。”
“用不着。”穆怀哲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将离却不由分说,起身将衣服披在他肩上,“穿上。”几乎是一种命令的口气。
穆怀哲看着覆于他肩侧的细手,道:“你这女人,不知道避讳吗?”
“你就知道避讳了吗?半夜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将离白了他一眼,寸步不让。
“你……本王对你做了什么?”穆怀哲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你抓住本王的手不放好吧?
将离嘟了嘴不再言语。穆怀哲穿好了衣服,熄了火,道“走吧!”
马牵了出来,穆怀哲手着了缰绳,捋了捋马鬃,道“你先上去。”
将离看了看高大的全身红通通的马儿,心里怯了怯,有些为难的道“我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