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发生了很多事情。
拥雪郡东南西北四城之中的人,全部都聚集到了中城为郡守贺寿。
停在南城中央街道上的那两辆黑色的马车,早已经失去了踪影,没有人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老道士在那条幽深僻静的巷子里躺了一夜,在第二天被一个猎户救起,他在那个猎户家里修养了几天,之后便留下十两银子,不辞而别了。
当然,他们所没有注意到的,还有那场由于激烈的灵力碰撞,而产生的剧烈爆炸,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同样没有人会发现那个深坑。
因为战斗的延续,灵珣他们把战场拉倒雪原身处,所以他们能听到的也就只有一点微末的声音而已。
没有半分气息的庄城,被灵珣用劫火烧成了飞灰。而那些灰白色粉末与刀的碎片,将一起被大雪所掩埋。
灵珣几人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而是选择继续南下。虽然幽玄子由于气脉不畅的原因,暂时丧失行动能力,但是他们并不清楚那个老道士会不会追上来。
关于阳明剑的事情,灵珣没有对祁连采薇他们隐瞒,只是告诉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向任何人提起。而祁连采薇三人在听了灵珣的叙述之后,也是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知道,一旦这个消息放出去,恐怕到时候,中洲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毕竟一把天启剑就是如此令人眼热,更遑论阳明剑。
灵珣四人所不清楚的是,在他们离开雪原后不久,就有一个人出现在了那个深坑旁边。这个人看了一眼深坑及其底部的那些事物,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经过半个月的行程,灵珣几人终于回到了祁连城。
原本在城外不舍得离开的白知非二人,现在已经走了,他们已经明白尹仲不会出城,长时间的守株待兔又不是办法,所以便只好回去从长计议了。
尹仲的身体现在已经好了大半,就连境界实力也是在慢慢地恢复。他在见到灵珣回来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是他却不认识站在灵珣身旁的龙骧。
于是灵珣便把他们介绍给了对方,也将他们此行的经过和尹仲说了一边。
……
黑风山南麓,矗立着一座座楼阁,生长于此的石栎树组成法阵将给它们牢牢遮掩了起来,如果没有破解的方法,就贸然闯入的话,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一个月前,庄城一行人从这里出发,赶往北地追杀灵珣。然而他们这一去,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彻底没了消息。
就在前些天,有一个叫林沧海的年轻人狼狈不堪地从北地返回,徐破天知道后,便立刻让人将他带进了大堂。
徐破天要亲自问林沧海在北地发生的事情。
林沧海跪在地上哭诉道:“启禀庄主,那日吴统领带着弟兄们去追杀灵珣,怎料素衣坊的女人和灵珣互相勾结,硬是把吴统领和弟兄们逼上了绝路啊!”
徐破天闻言,脸色阴沉地看着林沧海,继续问道:“那庄长老呢?他为什么也没和你一起回来?”
林沧海听了这话后,却哭的更厉害了,他一边哭一边说道:“庄长老……也死了……”
徐破天一把抓住了林沧海的衣领,继而将他提了提来,强行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咬牙切齿的问道:“庄长老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果你胆敢说半句假话,本座定要你生不如死!”
林沧海立刻制住了哭声,徐破天那双满含杀意的双眼令他的身体直打哆嗦。随后他吞了一口唾沫,声音颤抖的说道:“吴统领和弟兄们死后,庄长老才赶到北地,就算灵珣和素衣坊的那帮女人狼狈为奸,也不是庄长老的对手,灵珣他们被庄长老逼得只能逃跑。然而最后庄长老却被灵珣几人的暗算,让他们下毒害死了。”
徐破天闻言,松开了林沧海的衣领,随后一掌将几案拍成了粉末,然后怨毒地说道:“灵珣,还有素衣坊的那帮女人,我要让你们死无葬生之地!”
林沧海爬到徐破天身旁,哭着说道:“庄主,你一定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啊!”
那徐破天陡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然后立刻死死地盯这林沧海,冷冷的问道:“我忽然十分好奇,其他人都死了,为什么你一个人可以回来?”
林沧海被徐破天盯得浑身一哆嗦,随即他的衣服便被冷汗打湿,他连忙磕头喊到:庄主有所不知,那灵珣用阴谋诡计杀害庄长老后,属下便被放回来通风报信,这才侥幸地活了下来。”
随后,他将头深深地埋起头来,做欲言又止状,却不想这一幕正好让徐破天看得一清二楚。
徐破天看了林沧海一眼,然后对林沧海说道:“继续说下去,不然本座就割了你的舌头,教你永远也无法说话!”
林沧海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继续说道:“他们还说,素衣坊迟早要将黑风山庄夷为平地。”
徐破天闻言,闭上了眼睛,将双目里的凶光深深地埋藏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继而便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月后,就是防风氏部族的遗迹开启的时间,防风氏族的遗迹里死伤不论。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林沧海闻言大喜,于是笑道:“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将庄主的意思传达给弟兄们。”
徐破天点了点头,便不在理会林沧海,而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随后,他便在椅子上坐了下闭目养神。
等林沧海走出大堂之后,徐破天才睁开那双目露凶光的眼睛,然后低声说道:“灵珣,还有素衣坊的女人们,本座早晚要你们不得好死!”
林沧海在离开大堂,并且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那些杀手后,便是回到了住处。
在林沧海回到住处后,就有一只麻雀从石栎树的枝头飞下,落到了他的窗柩上。于是他笑着走了过去,并且对它无声地说了句话。
话说完后,这只麻雀就飞走了。
没有人知道这只麻雀要飞到哪里,正如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一样。
这房间里唯一留下,就只有脸上挂着莫名笑意的林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