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MP3里的音乐充斥整个世界,仿佛独处时分,叫人不再被世俗所打扰,只是一个人孤独的世界,只是一个人。
吕风翻过一个身,半合开眼,手按动了一下MP3的回放键。
皎月缓缓移入层云中,窗口的光线同时也阴暗下来,黑暗如死水般四溢开来,毫无感情。吕风掀开被子,摘掉耳曼,直起身,警惕黑夜里种种怪声,除了床下葛欢的鼾声,顿觉心跳得飞快,被什么鬼东西吓了一跳似的,难道人所面对孤寂的黑夜都会有此惊愕的同感么。
“嘘,嘘嘘”对床的郭明也没睡,可能注意到对床吕风突然坐起,发出几声老鼠般叫声。
“??????”吕风别过头,看住黑暗。
“你也被葛欢的鼾声吵得睡不着了?”郭明说道。
“没,尿急!”
吕风利索地爬下床铺,果然葛欢这小子像杀猪一样嚎叫,难怪一向早睡的郭明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于此同时,吕风面临独自一人跑去解手的后怕,顿感胆怯,也不知道今晚怎么了,突然胆小了起来,回忆起来,以前向来是阔步而去,悠闲而归,哪有像个小女孩一样对黑夜的恐惧呢。
“郭明,一起去厕所,去不?”吕风仰头看住郭明床铺的黑暗。
“我刚去过,现在没想再去”郭明回应道。
“一起去吧,往那一站就有感觉了!”吕风说。
“你自己去吧,哦,对了,你快把葛欢给我弄醒,大晚上的,还要不要让人睡了。”
吕风回头看了一眼,没照郭明说,独自打开寝室门,飞跑而去。
来到垃圾一地,散发阵阵恶臭的公厕门前,吕风抬头看了一下,屋檐一脚,什么也没有,其后走了进去,往那一站,便尿了起来。吕风解完手,快步回寝室,不想慌兮兮地停留半刻,就连此时此刻也会感觉某个人会突然而出,站立不动,叫人恐惧。拖鞋踏在地面的声响,多么寂静,狭长的声影伸向背后的远处,倒像死神的钢叉,一扇扇黝黑的窗,镶嵌在粗糙的墙壁里,加上同样暗淡的门,分明是张人脸,露出一副吃人的奸相,多可怕;正对吕风半合的寝室门,透出少许微亮,窗口还闪过一丝电筒的亮光,真要回去吗,真是通向寝室的门吗,阵阵怀疑开始像喷漆一样涂鸦在吕风的脑海里,快要把他的脆弱的心脏吓停了。
拖鞋声突然在寝室门口,戛然而止,吕风呆呆地站在寝室门口,呼吸急促,紧锁眉头,流露出一副会吓哭小孩子的表情,他也觉得自己匪夷所思,分明内心胆怯着,想快点爬上床,掀起被子,裹住自己。他缓缓转过头,你看,寂静的廊道上,分明还站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谁,是鬼吗?吕风屏住呼吸,无法抑制住自己瞪大的双眼去看清那个模糊的声影,他狠狠地撞开寝室门,几乎用尽自己一身的力气,踉踉跄跄地走到自己的床铺下,一只手扶住床梯杆,呼吸急促地看住了葛欢阴暗的脸,真像张死人的脸。
第二天清晨。
“遭糕,睡过头了。”吕风睁眼,不知如何是好。猛地翻起身,跳下床,穿戴着衣服和裤子,同时穿上了鞋;扫视四周,空荡无人。那群没良心的人,都没叫他一下。吕风急切地拿出脸盆,上面已经盛有半盆水,不管谁的热水壶,倒了再说,连倒了两三个都热不了脸盆里的凉水,只能凑合刷个牙湿把脸了。
“你还在啊,还不来扫包干区。”一个愤愤地声音叫住了吕风急切的脚步。
吕风转过身,是郁郁和晓雪。郁郁手握一把扫帚和一个垃圾畚斗,面颊绯红无语地看着眼前傻愣的同学。
“哦,对啊。你们也是今天?”
“少废话,拿把扫帚,还不快去扫你们宿舍对面那一块。”郁郁故意说得凶悍。
吕风灰溜溜地又回到自己宿舍,拿着一把破扫帚走了出来,期间听道她们俩个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么好笑。吕风看看晓雪,晓雪正好也望过来,面带羞涩地指指自己的嘴角,好像在示意他什么。吕风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没料到自己刚才刷牙之后没把牙膏擦干净,在她面前多么失礼啊,今天太倒霉了。
扫完包干区,吕风跑进食堂,拧开水龙头,不顾冰冷,彻彻底底地又洗了一遍嘴角。待到他走出来,晓雪和郁郁已经快进教学区了,他赶紧赶了上去,跑到离他们两三步之后才停下来,一直跟在后面。
回到教室,吕风谁是谁都没看清楚,像只老鼠似地跑到自己座位坐下,同桌的郭明正翻箱倒柜地找试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