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那人一见是吕风,张口就骂了一句,边走边看,直径朝三楼上跑上来,来到吕风跟前,见他站立在那里,好像不打算跑掉,有话对自己述说似的。
“我是不小心掉下去了,真的。”吕风有点害怕地说道。
“是吗,不小心,呵呵,不小心能砸得这么准吗!”那人歪过嘴皮子,刹眼凶恶。
“我真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吕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妈的,你说不小心就算了!”那人上前一个打垮步,直接拎住吕风的衣领子,将其撞到墙面上。
“我是不小心的。”吕风将脸歪过一侧。
“你??????”
“住手!”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过来。
“是你?”那人好像见到了神一样,松开了手,语气顿时压低了。
“他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看到得!”
“小子,今天算是走****运。”那人一把甩开吕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吕风深呼了一口气,始终低下头,整整衣领子,吐了一句,谢谢,就想回教室去。
“等一下,你的诗集!”
“哦,谢谢!”吕风拿过他递来的书,不经意看了那人一眼,只见清秀的脸庞,一双明亮的眼睛,个子高高,身材均称魁梧,从眼神中透露出让任何一个陌生人感到一股内心的强大感。
“你喜欢惠特曼的诗?”
“随便挑的。”
“你喜欢读诗?”
“偶尔看看。”
“这样吧,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加入我们的诗社。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风,高二六班的。”
“我叫程明,高二三班的,要是你有兴趣,今晚晚自习之后,来操场杉树林找我,我想喜欢惠特曼诗的人,值得加入我们的诗社。”
“谢了,我估计我不会来。”
“是么,呵呵。”
吕风看着那个程明转身走进图书馆,他的背影那么自信告诉他,他一定会去。因为吕风转念私下也同样有一个想法,他一定读过惠特曼的诗,而且读过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今晚,应该去下吧,能叫一个恶人闻风伤胆的好人,一定值得追随。
晚自习,教室。
窗外狂风咋起,一张黏贴窗上的旧报纸,哗啦啦地扇动起来,突然撕下半张,随风而去,消失了。靠近窗户的课桌上,书本乱翻一气,一个矿泉水瓶禁不住风的力量,掉到地上,滚到吕风的脚边。
吕风不快地往窗外盯了一眼,黑夜此时与他瞠目而视。他合上日记本,挪开椅子,来到窗前,面对窗里的自己,重重地合上,随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弯下身去捡那个矿泉水瓶,不料,将日记本带落,掉到了地上,他随即将这两样东西一起拿到了桌面上,把那个矿泉水瓶投进了三米开外的垃圾箱里。
哗——
一股莫名的阴风吹开了日记本,翻到一篇名为《惆怅》随笔文章:
每当这会,都会莫名其妙地惆怅起来。然而,现在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却惆怅地让人难过。
我惶恐接下来该面对什么,也害怕接下来我该做什么;迷茫的脚步,迷蒙的心,又将自己带到何处。我扪心自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悲哀,为什么这么凄惨。我哭不起来,哭不出声,以前我会哭,现在我哭不出来。找个背静悄寂的地方,做一会儿,让自己想想,或者干脆就什么都不想。
刚才我慢吞吞地洗了头,然后,坐在床铺上,发愣,或是踟蹰。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我想站起来,还以为是心灵所盼,才支撑起那瘦弱的身躯,想干点什么,到头来,尽是惆怅的海面,不见一只希望的海鸥。
老天为何要对我们这些平凡无辜者,大大出手呢?我又没有什么过错,却只能眼睁睁地吐不出一句话,说些什么。
这又能怎样呢?除了待会让自己更加残酷,又能怎样呢?
这两年我与其说活在空气中,还不如说,活在痛苦中,我不曾倾心的微笑过,不曾敞开心扉地说话过,不曾肆无忌惮地玩乐过,只有一个梦想,只有一个可怜的夙愿。
我很想对某人说些什么,但就像喝水一样,不出半个泡泡。结果,只是不了了之,怎样行动,让我无端地烦恼,痛苦。
也许写些什么,能让心情暂时舒缓些,不曾想此时此刻这惆怅的心情和那窗外冷飕飕的风,又能将我这个樊笼里的人怎么样呢?
这样一直这样,能让自己痛苦,别人不在悲伤,这何不是一种理想。这样也有好处来补偿,不会伤害到别人了。
一直是这样的,现在是这样的将来也是这样的。不过是时间的长短,由自己来决定罢了。让自己挣扎这死寂的水中吧,让她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吧,我也不必再胆怯地站在你的远处,看你的美丽容颜,我也不必再踟蹰坐在你身后,避让不了你的柔情一瞥了。
终是悲剧地结束,我也要昂首挺胸。
吕风颤动的眼睛,浏览一遍之后,立即将它合上,他大胆地质疑字字句句绝非本人所为,哀鸣的情感犹如针黹一样令他扎眼,什么叫悲剧的结束,是如它所愿一样投向死亡吗,这篇该死的东西,实在令人厌恶。吕风迅速翻到那一页,狠撕一翻,揉成一团纸,揉碎了,痛痛快快地扔向了垃圾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