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教室门口,走过一个人,其后,这个人又回来看了一下门牌,随即吹着口哨漫步走进了教室,同学们纷纷端正自己的身形,万分费解地个个看住这位身处矮小,相貌不敢恭维,神情略带调皮的甄老师。
甄老师扫了一眼,好像站在田埂上看稻田里的玉米杆子,没说一句话,吹着口哨从教室前面走到教室后面,直接出了后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傻瓜走错教室了呢。郭明眼巴巴地看着他出去,学模学样地吹了一声口哨——童年。
“嘘——”甄老师将半截身弯出,好似再表达你们这群笨蛋怎么没一起出来啊,傻坐着干嘛啊。
“我晕,他还上不上课了?”沈青青看看晓雪,晓雪同样看看沈青青。
“出来,跟我走。”甄老是终于说了句肯定的话。
郭明拍了一下正补觉的吕风,示意他一同出去,再不然醒来时可就没人了。于是,睡眼蒙蒙的吕风跟着大部队一同前往楼下。
甄老师打开校历室的大门,示意他们进去参观。同学们心中充满疑惑地走了进去,有说有笑,好像这样也挺好的,走走看看,总比乏味地听老师说教好。葛欢挨过几个女同学站到前面,想进这个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堂而皇之地免费参观,简直令人兴奋,正好看个饱,瞧瞧眼前这些奖状,奖杯,还有一张张每届毕业生的照片,最老的一张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如今照片里的年轻人估计都白发苍苍,牙都没了吧,有些早已经不再人世间了;可当年挂在这些年轻人脸上的英气勃发,踌躇满志的笑容,如今又是那么地令看者感同身受,仿佛看见了当前的自己一样。
“你看,这位带眼睛的,不就是教我们的蒙老师吗?”沈青青叫到,还拉郭明这位四百度近视眼一同辨认。
“哦,还真是,我将来,做什么都不会做老师!”郭明喃喃自语道。
“你看,吴老师,也在这呢,没想到他们还是当年同一届的呢”沈青青又叫道。
“同学们,你们有没有听到一种声音,你们听,安静地听。”甄老师靠在他们背后装模作样地说道。
“什么声音,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葛欢道,其他同学也莫名奇怪。
“有,你们看看照片里的他们,声音就是从照片里发出来的,你安静,安静,仔细听,用心去听,听到了什么呢?”甄老师小声说:“他们正在告诉你们,人生的单行没有回头啊,抓紧时间,孩子们,抓紧时间,让你们的生命不同寻常。”
甄老师躲在吕风背后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听到心底,仿佛晴空下的轰响,酷日下的甘霖,深深带动每个此刻看着眼前这些面孔人的心。吕风似乎认为这声音真是眼前这些人从灵魂深处发生的警示,那么一张张冷冰冰的脸映入自己的心底,连自己的心也开始挣扎开捆绑的缰绳,要飞驰而去。
一张脸,一张模糊的脸,毫无表情,没有周围同学的笑容,简直和周遭格格不入,但他就站立在那里,此刻就出现在吕风的眼里,他是谁,那么像自己,简直令人恐惧般地像极了,可是这不可能,因为自己意识到自己是站在照片外的活人,而他只是已逝岁月中的影子,何故引起他这么大的内心波澜呢,仿佛真是自己一样,可这个人分明已经是死了的啊,谁哪天告诉他,他不得而知,就是十分肯定他是死了的,不会再活过来,是死了的,真的。
吕风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眼前旧时的毕业照,似乎感觉内心很舒坦,照片里一张张无言的面孔传达出耳畔甄老师的话:抓紧时间,孩子们,抓紧时间,孩子们,因为你的存在,因为你可以奉献一首诗,让你们的生命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