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夜总会里。
VIP包厢里,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围绕着几个男子。
其中一个男子端起盛满酒的杯子,朝着一个方向举了举“贺少,你这是看上哪个妞了?天天的往这凑,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浪啊?”
几名男子都笑得猥琐不已。
男子嘴里的贺少正是贺俊飞。
此时的贺俊飞明显已经有些酒精上头,俊美的脸庞染上了浓浓的醉意。他敞开了衬衣的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肌,斜倚在身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肩上。
自从搬进了贺家大宅,江晴晴就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每天被拘在那间虽然不小的房间里,除了能在花园里走走,几乎无处可去;想出门,又被管家以无法保证她的安全为由拒绝了。
佣人每天会将饭菜端进她的房间里,生活用品虽说一应俱全,但是没有一个人给她好脸色看,就连搞卫生的阿姨看见她,也是昂着下巴别过脸去。
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个赖在这里不走的女人,是个不要脸的货色。
更不用说贺家人了。
贺父和夫人自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跟她打过照面,只是吩咐佣人要好好照看着她,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她,当然,仅仅限于基本上的生活需要。
贺俊飞自打那天在她面前扬长而去后就再无影踪,甚至听说连贺家的门都不进,没有人知道他到哪里鬼混去了。
江晴晴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贺家,尴尬的过着这近乎软禁的日子。
她没有想到,贺家是真的只想要这个孩子。
江晴晴还以为,只要进得了贺家,她就有机会接近贺俊飞,就算得不到贺俊飞的心,好歹还可以跟贺家两位长辈拉近关系,起码将来也能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两句话。
谁知道会是这么一个谁都对她避让三尺的结果啊?
她也曾试图在花园里接近贺夫人,试图搭讪一下。可还没近前,就有管家拦上来,说什么这是贺家私人地方,客人不方便进入,生生把她给拦了下来。
任凭江晴晴怎么喊叫,贺夫人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是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在一边耍泼。
江晴晴受了那一回冷眼,总算是搞清楚了自己在贺家的地位,她恨恨的想,等孩子生下来,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贺俊飞也是伤透了脑筋。
他并不想要那个孩子。但是有拗不过父亲的指示。所以从那天离开贺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反正他在市里有自己的住处,索性就找了借口搬了出来。
他一眼都不想看到江晴晴,甚至觉得跟她在一个屋檐下都恶心。
好在贺父也不打算让贺俊飞和江晴晴再扯上什么瓜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去。
离家之后的贺俊飞,每天就流连在夜总会里,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用每天面对那空荡荡的屋子。
一连好几天,他都喝得醉醺醺的,趴在夜总会小姐的身上叫着苏子瑜的名字。
“大哥,那个苏子瑜是个什么人?要不我们去把她弄来?”说这话的人,正是那一群混混里的一个,他染这一头黄毛,兄弟们都叫他金毛哥。
被叫做大哥的是彪子,因为行事敢冲敢撞,作风彪悍,被这群混混视为大哥。
“嗯……”彪子看着醉醺醺的贺俊飞,心里打着小九九。
贺俊飞这种大少爷,就是钱多人傻的典范,说不准帮他解决这么一桩心事,他手一挥,自己就赚大发了。
苏子瑜加班完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肖菲菲和她在劳心劳力。
“啊!”肖菲菲伸了个懒腰。“终于做完了!这万恶的资本主义,这叫压榨员工!”
苏子瑜看着肖菲菲,会心一笑。
其实肖菲菲今天是不用加班的,可是她不想苏子瑜一个人在办公室那么孤单,再说了这黑漆漆的晚上,多个伴也是好的。
“走,我请你宵夜去!”出了公司,苏子瑜亲热的揽住肖菲菲的手臂。
“还宵夜,都这个点儿了,我的脖子都要断掉了!”肖菲菲一脸萎靡的说着一边捏着自己的脖子“还是早点回去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最好!”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念的是谁?”肖菲菲神神秘秘的问。
“谁啊?”苏子瑜把耳朵凑到肖菲菲的嘴边。
“我家的床!”
“哈哈哈哈”两人肆意的大笑起来。
告别了肖菲菲,两人各自坐上了回家的的士,两人都没有发现,在苏子瑜那一辆车后面,一辆没有车牌的白色轿车悄悄的跟了上去。
的士在离苏子瑜家不远处停下了,苏子瑜下了车。
最近苏子瑜家附近在修路,所有车辆都只能绕路行驶。每天苏子瑜都只能提前下车,然后自己穿过一条黑漆漆的路回家。
今天也是如此。苏子瑜一人走在静悄悄的路上,细长的高跟鞋在路面上敲出清脆的“达,达”声。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夜色浓得像泼了墨。昏黄的路灯把苏子瑜的身影拉的十分斜长。
苏子瑜走着,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她回头看了看。
什么也没有。苏子瑜想恐怕是今天太累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向前走。
可走了没有两步,她还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苏子瑜猛的回头,一只猫从身后不远处溜走了。
“呼”,苏子瑜长长的出了口气,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她加紧脚步向前走去。
虽说是自己吓自己,苏子瑜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平时几分钟就能走到的路,今天却感觉怎么都走不到头。
忽然,一只手拍在了苏子瑜的肩头。
“啊!”苏子瑜吓得尖叫起来。
“别怕别怕!是我!”眼见着吓到了苏子瑜,傅景琛心疼的一把把她揽进怀里。
“怎么是你啊?”苏子瑜惊魂未定,在傅景琛的怀里抬起头。
“那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我刚才,刚才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呢!”苏子瑜探出一张小脸向傅景琛身后望去。
傅景琛一把把她按进怀里,揉着她的后脑勺,推着她转过身去。
“瞎看什么呢?没有人告诉你走夜路不能回头的吗?”傅景琛一本正经的说着。
“想不到你堂堂傅总还迷信呢!”苏子瑜揶揄他。
苏子瑜自打看到傅景琛那会,一颗忐忑的心就放下来了。
无端端的,她就是信任他。
傅景琛说没事,就没事,他说往前走就往前走。仿佛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定心丸,让苏子瑜无比安心。
把苏子瑜送到她家楼下,傅景琛看着她走进楼道,直到楼上亮起了一盏灯,他才转过身去。
上了车,原本空荡荡的车里现在满满当当的挤着几个人,一个个都被缚着手塞着嘴,满脸惊恐之色。
傅景琛冷着脸对司机说了句开车,就不再言语。
今天幸亏他来了。
原本今天他是在外地出差,不知为什么心里老不踏实。好不容易办完了事,他连饭都没吃,就让司机赶急赶忙的往回赶。
赶到市里都晚上了,傅景琛鬼使神差的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苏子瑜家附近,他想见见她,哪怕是看看她家里透出的灯光也好。
结果刚刚到,就看见苏子瑜下了车,后面还鬼鬼祟祟的跟着一辆车。
傅景琛看着车上那几个男子跟着苏子瑜下了车,拐进那条乌漆漆的路,眼里的寒光闪了起来。
他带着司机跟在那几个男人后面,趁着他们聚精会神的当儿,一人一板砖,电光火石之间就搞定了那几人。
他让司机从车上找了绳索捆了几人塞进车厢,自己去找苏子瑜。
苏子瑜不知道的是,傅景琛一把她揽进怀里时,手还在微微的抖。
傅景琛几乎不敢想象,自己晚来一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今天他没有回来,没有灵光一现的突然想要见见苏子瑜,会怎样?
他同时也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时时刻刻的守在苏子瑜的身边,而是让她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里。
傅景琛心里翻江倒海,在实实在在解除到苏子瑜那温热的身体时,才真正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是要加快点脚步,让这个女人每天都呆在身边,自己才能安心了。
傅景琛让司机把车开到自己的一处别墅。
这栋别墅傅景琛很少来住,所以没有置下管家,现在这会,偌大的一栋房子黑灯瞎火的看起来渗人得很。
司机把车上的几个人仍在了客厅里。
傅景琛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客厅中间,用一只脚踩着其中一个人,对着彪子挑了挑眉。
守在一旁的司机上前一把扯下了彪子嘴里塞着的抹布,杀气凛然的说:“说,谁让你们来的。”
彪子几个也是傻了眼,明明好好跟着苏子瑜,正准备动手,却忽然受到一记重击,之后啥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发现哥几个都被塞在一辆车的后座里,再然后就被这个像个冰块一样的男人踩在脚下了。
这可真是终日打鹰反被鹰啄瞎了眼。
彪子在心里悔得一塌糊涂,自己就不该多这么个事。
地上几个人头上的伤这会反应过来了,钝钝的疼,脖子上的衣服黏糊糊的,约莫是伤口流的血。有吃不住痛的,低声哼哼起来。
傅景琛对这声音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彪子。
彪子在社会上厮混这么多年,见识过的人太多了。
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必定是个惹不起的主。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
自己落在这样的人手里,今天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否则,恐怕自己和这几个兄弟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彪子转了转眼珠子,犹犹豫豫的说:“那个,是不是说了,您就放了我们哥几个?”
傅景琛没有说话,眼睛里的杀意倒是更加浓烈了。
彪子知道今天这事没法善了,更不能跟眼前这个男人讲价还价。若是交代得了还好,要是没有交代,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